天字号的包厢很大，布置雅致，不像花楼里的包厢，倒像是某个私房菜饭馆的一等包厢。

    关上门，江豆蔻看着兴奋的牧云湘很想笑，“好玩吗？”

    “好玩。怪不得说花楼是温柔乡呢，她们好漂亮，还有种很……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牧云湘说着还去看曲梦音，“梦梦，你也觉得好看吧？”

    曲梦音点点头，眼底有着说不出的羡慕。

    见状，江豆蔻问：“那谁还逛花楼？”

    真不怪她会这么想，莫渊本来就喜欢逛花楼，曲梦音又是这个时代的贤惠女孩，在某些方面还是会觉得夫君是天，对这些事不舒服也会憋在心里，或者是哄哄就过了。

    曲梦音反应过来后连连摇头，“不是。”

    这说的一点犹豫都没有，江豆蔻嗯了一声，笑道：“不是就好。我们一会尝尝这里的饭菜，据说还不错，对吧？”

    后面问的是绿颦，人一抬眼笑了笑：“是好吃。”

    门被敲响，五名美人穿着半遮半掩的衣裳，抱着乐器依次进来，等她们行礼落座后，又有人把饭菜端上来。

    意外的，江豆蔻没有看见酒，便问：“你们这没有好喝的酒么？”

    颖儿眨巴着眼睛道：“回公子，有是有，只是后劲很大。”

    “来一点尝尝。”江豆蔻一是好奇这里的酒，二呢，则是想试试她做的解酒丸管不管用。

    如果后劲很大，到时候带点回去给秦辰睿喝，最好是能把人给灌醉，嘿嘿……

    颖儿犹豫了一下才说：“好的公子，我这就去。”

    琵琶、笛声与筝合奏，江豆蔻听不出是什么曲，只觉得很好听。

    不似在外头听到的那一点有些缠绵悱恻的乐声，更像是演奏给大多数人听的曲子，很清爽欢快。

    这个欢喜楼能办到全东安城花楼第三确实很有实力，瞧瞧这服务态度，还有针对不同的人群做的生意，情商智商都高，赚钱也是理所应当。

    饭菜很香，看着美人听着小曲，江豆蔻看了眼牧云湘的花痴笑容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吧，对于那些跟自己没有太多情感纠葛的美女，作为同性是保持欣赏的态度，并不会像某些剧里说的那般，一番打量之后，在心里想着这个小婊砸没自己好看云云……

    不知道是不是江豆蔻的错觉，总觉得这菜的味道很合胃口，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吃的差不多了，曲也听了两首。

    比起只会偷偷看美人笑着吃饭的两人，江豆蔻就显得老成的多，还拿了荷包出来，想打赏又不知道行情，便问：“你们这里是怎么收费的？”

    听罢，一名粉衣美人笑盈盈的说：“公子随便给些便好。”

    牧云湘反应了过来，却不是很理解：“可我见楼下不是有木牌么？一等花娘是五百两一曲，二等花娘好像是三百两？一次叫了几个收的更贵吧？”

    没想到牧云湘还是了解一点规矩的，粉衣美人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江豆蔻只当她以为自己是开玩笑问的，也没当真，就说：“你们是几等？”

    粉衣美人瞥了眼身旁的姐妹，轻声道：“三等。”

    怪不得说随便给了……只是这三等花娘的弹奏技术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这个念头也只是在江豆蔻脑海中闪过而已，“那我给你们一千两？”

    “好的呢。”

    三等花娘一千两应该够了吧？就是不知道出去要不要收钱……

    外边传来阵阵乐声，清脆、悦耳。

    颖儿会意的将一扇窗户打开，往下看恰好能看见一楼台上的场景，乐师都上了场，二楼人满为患。

    江豆蔻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越看越不对，似笑非笑的对颖儿道：“你们这天字号的包厢真不错，对面没人，底下的人很难发现这里有人，隐私性好，看歌舞的视野也好。”

    这不就是暗中观察的好位置么？

    颖儿虽然觉得江豆蔻说话的语气不太对劲，但也没想太多，只说：“公子喜欢就好。”

    “自然是喜欢的。”江豆蔻说完意味深长的看向绿颦。

    后者像没发现这里的不同寻常，还冲她笑。

    再看看另外俩人，好嘛，注意力都在一楼。

    江豆蔻刚想提醒，底下忽然一阵欢呼，叮铃声传来，那些欢呼快速压了下去。

    垂眸看去，大台中央，一名红衫半蒙面女子拉着两条红绸从楼上荡了下去，身姿婀娜，双手双脚的腕上戴着银铃。

    灯光暗下，台上光亮处，那人翩翩起舞，伴随着银铃声，又媚又蛊。

    乐声逐渐急促，舞也越跳越快，漂亮的旋转后，漫天细碎的光亮，女子轻轻摘下月白色面纱，一双媚人的眼眸朝三楼看来。

    江豆蔻：“……”

    牧云湘兴奋的抓着她俩的胳膊：“她看过来了！好漂亮！真的美！”

    曲梦音也是小脸红扑扑的，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是很美。”

    那是跟她们完全不同的美，江豆蔻还想多看看，人已经退下了，徒留一场的喧闹。

    底下的人纷纷喊着再来一舞，多少钱都行，跟疯了一般。

    人走了，江豆蔻叫人关上了窗户，听他们吵吵脑子疼。

    倒了一杯据说是欢喜楼特有的酒，淡淡的桂花香在唇齿间蔓延开，口感不错。

    江豆蔻又喝了一口，闻到酒香，牧云湘震惊了：“嫂……哥，你还真喝？”

    她以为只是说着玩玩罢了，虽然牧云湘平时大大咧咧的，做事也很随心，但在花楼喝酒是不是有点……过了？

    万一出点什么事，她会被大将军府的人追杀吧！

    “拿了酒，为什么不喝？”江豆蔻说完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可是，你醉了我们怎么带回去？”曲梦音挺担心的，“不去街上玩了么？”

    “怕什么？”江豆蔻笑着摸了下她的下巴，“我有解酒丸，正好试试。”

    “那……”

    牧云湘话还没说完，房门被敲了敲，一个好听的声音透过门传来：“三位客人可还要听曲？”

    打开门，在那站着的人正是方才在楼下跳舞的人，也是欢喜楼的花魁——柳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