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豆蔻看她一脸笃定的样子，说：“是见过。”

    人低低的笑着，“这是巫族圣子的名字，一代传一代。如今这一代……唔，是第八代了吧？可惜，跟人跑了。”

    说到最后，老婆子乐的不行：“那群老头子做梦也想不到，他们最看好的圣子会跟人跑了，哈哈哈。”

    等她笑的差不多了，江豆蔻才问：“他们选圣子做什么？”

    “当然是延缓他们衰老，顺便当个祭祀的吉祥物。”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老婆子干脆全说：“你还不知道吧？每一代的巫黎的血都能让普通人延缓衰老，这一代听说是最纯的，喝下去不会有其他的病症。而要成为圣子，必须由祭司选十个怀胎六月的妇人，天天喂她们吃各种药，能顺利生下来的阴阳人才是圣子。倘若活下来的有两个，那么，按时辰生下来的就留下，另一个溺死。”

    “知道什么是阴阳人么？就是可以怀孕的男人，见过吗？呵。”老婆子嘲讽一笑。

    双性人啊……

    只是江豆蔻听着很不对劲：“喝血延年益寿这种话也能信？”

    “为何不信？他们每个人都活了很久啊，包括……我。”老婆子看她还是很怀疑，悠悠道：“我已经活了一百一十三年了。”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做什么？”

    老婆子笑了笑，“我看得出，你跟我们很像，对许多事都很好奇，天赋也高。只要你能保证我可以活下来，我可以教你怎么做药人。”

    江豆蔻沉默着，老婆子继续蛊惑：“有了那些药人，你可以吞并这里大大小小的城，还能打回东安城，当皇帝……”

    听她说完，江豆蔻有点好笑的摇摇头：“还是免了吧，我们没那么大的志向，混吃等死挺好的。”

    老婆子很有自信的说：“哦？不用问问你旁边那位的意思？”

    江豆蔻抬眼看靠墙站着的秦辰睿：“问你呢。”

    秦辰睿没有错过她眼底闪过的狡黠，淡道：“不用。”

    被噎住的老婆子脸色变了变，没了多少说话的欲望。

    “不过，我对有件事挺好奇的。”江豆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们巫族为什么这么喜欢搞一些恶心吧啦的东西？感觉巫族里没几个正常人。那么喜欢做药人，你们知道药人最初是因为什么才诞生的么？只是……你们好像也不在乎，反正在你们眼里，人命比蝼蚁还低贱。”

    所谓的药人大军，那是死了好几万人才有的，把活生生的人通过药物变成听话的尸体，真恶心。

    老婆子微眯着眼看她，“说的好像你们比我们高尚，死在你们手里的人也不少吧？尤其是秦大将军，年少成名，一将功成万骨枯……”

    “高尚谈不上，可我们没你们做的那么恶心，更不会用无辜的人试药。”

    江豆蔻说完起身，老婆子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道：“我能带你去巫族！秦辰睿是药人，最多还能活二十年！你放我出去……”

    牢门关闭，俩人头都没回。

    柯寻带着人站在玉牢外，“问完了？”

    “嗯。”

    得到确切的回答，柯寻给了身后之人一个眼神，示意可以动手。

    那人进去了一趟，带出了一个人头，正是方才跟江豆蔻说话的老婆子。

    死的无声无息，瞧，生命就这么脆弱。

    即便江豆蔻和秦辰睿离开了，他们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见秦辰睿一路沉默，江豆蔻握住了他的手。

    过了一会，他问：“我以前杀了很多人？”

    江豆蔻微顿后道：“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

    秦辰睿不再多言，抓紧了她的手。

    从东安城出发那会，云合泽真没想过能这么顺利谈下跟冰河城的生意。

    这一趟只有在路上比较遭罪，签了契书后，他仿佛还置身于梦境。

    柯寻这个人虽然有点小气，但对自己人还是很大方的。

    回去之时，叫人用马车把那些药材都给江豆蔻装好。

    听江豆蔻说过段时间要回东安城，楼月帮着她给家里人和朋友选了礼物。

    说好的金矿和铁矿，江豆蔻只要了一个铁矿，金子多了也没很大的用处，他们是真不缺钱。

    铁就不一样了，做武器用到的比较多，明心国找到的铁矿有点少，这个铁矿比金矿好得多。

    别看柯寻给的那么干脆，其实他们也只有两个铁矿，但武器是真不缺，这也是冰河城的实力。

    “话说，你还知不知道金矿在哪？”

    江豆蔻在回去的路上很严肃的问了秦辰睿这个问题，那可是一个金矿啊！

    秦辰睿沉思过后道：“一点点。”

    听完，江豆蔻一挑眉：“你连我叫什么都忘了，还记得一点点金矿的位置？”

    而秦辰睿面不改色的回答：“我也不是把你全忘了。”

    江豆蔻回头看他，读懂了他一本正经之下隐藏的含义——至少还记得睡她。

    秒懂之后，江豆蔻照着他下巴就是一口：“老色鬼。”

    秦辰睿蹭了下她的脸蛋，说：“老？”

    “本来就老，你比我大六岁，忘了吧？”

    江豆蔻刚说完，秦辰睿反射性的回了句：“五岁半。”

    说完两人都愣了下，过了一会，江豆蔻好笑又心疼的说：“你这么在意？”

    她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秦辰睿失忆了还念念不忘。

    “还好。”

    马在黄沙上走着，带着东西回去至少要两天才能回到石城。

    被打退的宜兰和平倾，听说尸傀大军全灭之后便再也没敢派兵过来。

    只是他们先前忙着找秦辰睿才没管，现在姜廉在军营里把两份不平等条约都写好了，若是那俩不同意，那他们就不客气了。

    倘若这次轻轻放过，等那俩不要脸的休养好了，绝对会带兵卷土重来。

    他们虽说也损失惨重，但有粮草还能打，这次谈判是一定不会怂的。

    等那俩把条约履行了，江豆蔻一行人也就可以回东安城。

    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事，不过那俩来的使者一直甩锅给对方，讨价还价，磨磨蹭蹭了两天，逼着也没用，就说达不到这个要求，还问能不能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