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葙也没跟他们说多久，之后就把时间都交给了柳莺和江白芷，自己带着玉霖出去找江豆蔻。

    听老嬷嬷说了很多关于她母亲小时候的事情，江豆蔻翻看着压箱底的手册，上面有涂鸦还有日记。

    后面被撕了一大半，老嬷嬷说：“这是大小姐倾心之人，只是……”

    江豆蔻轻抚着那道撕裂的痕迹，这就像是少女心口的那一道疤。

    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她浅笑道：“江盛天没钱来找我，还说我和哥哥是娘亲跟别人私通生下的孩子。”

    老嬷嬷闻言紧皱着眉，“怎么可能？大小姐看似柔弱，却生性刚烈，否则也不会将这么宝贝的东西都给烧了。”

    “嗯。”江豆蔻望着书页后写的那一句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觉得有点可悲。

    “虽所嫁非良人，但大小姐亦不后悔。她怀着夫人那会回来同老奴说，上天没给她一个好夫婿，却有两个好孩子，还说这一胎一定会是个可爱的女儿，公子也想要一个妹妹。”

    江青葙和玉霖站在门口跟江豆蔻一起听着，内心对母亲的那一些愧疚也化作满满的暖意。

    最后老嬷嬷笑着对江豆蔻道：“听闻夫人将大小姐的长生牌位接去了大将军府，这样也不错，大小姐一直想跟两个孩子在一起，如今也算是如愿了。”

    “嗯。”

    江豆蔻想了想，问：“嬷嬷不如跟我回去？”

    老嬷嬷摇摇头道：“多谢夫人好意，老奴这辈子都在柳家，人老了，也去不了其他地方。”

    话说到这，江豆蔻也没再坚持。

    一出门看到江青葙俩人，江豆蔻疑惑道：“哥，你怎么来了？”

    “外祖父那有柳姨娘在，不会出事。”

    即便江豆蔻会开玩笑似的喊江白芷为姐姐，可作为亲大哥的江青葙若是还把想杀害妹妹的凶手当成妹妹，那样也太过愚蠢，对江豆蔻是不公平的。

    “是么？”江豆蔻笑着说：“我看外祖父在她们手里才会出事。”

    “什么？”

    江豆蔻无所谓一耸肩，“没什么。只是想让外祖父看清他宠爱多年的小女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他会不会后悔替柳姨娘瞒着娘亲的死因而已。”

    江青葙沉默了一会，倒也没说什么。

    事情就这么定下，他们把柳莺和江白芷留在柳府便回去了。

    而被留下的柳莺和江白芷除了不许出柳府和进他们母亲的房间之外，府邸里的其他地方都能去。

    江紫菀听说这事后立马去了一趟柳府，也没空理会满心怨怼的母亲和妹妹，而是揪着她们问：“江豆蔻是不是碰过外祖父？是不是？”

    柳莺神情恍惚的看着这个性情大变的女儿，不知道该哭该是该笑。

    笑的是江紫菀完全继承了她的性格，哭的也是太过于像她。

    为人父母，有几个不希望儿女幸福美满不走自己的老路？结果她引以为傲的聪慧女儿还是变成了跟她一样的人，多可笑。

    心凉归心凉，柳莺还是回答了：“没有。”

    “怎么会？！”江紫菀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歇斯底里的吼着：“不可能！她凭什么不给外祖父看病？！明明外面那些贱民她都看了！”

    柳莺看着这个格外陌生的女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她以为江白芷是最像她的人，没想到竟然是她一直觉得乖巧的大女儿，呵……

    柳鸣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场闹剧，疲惫的闭上眼。

    这么多年来，他自认没有对不起她们母女三个，结果个个都来怨他，若是蓉儿还在……

    想到这，柳鸣不由蹙眉，记忆中的大女儿虽不像她们母亲那般灵动，对他的话却是百依百顺，很少有过犟嘴的时候。

    那时，他态度强硬的把她嫁给清远侯，她只是沉默了许久。

    听到妹妹那等丑事想一起嫁过去，她也毫不在意。

    如今想来，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她知道自己不会听她的罢了。

    江紫菀死死盯着柳鸣两只涂了剧毒的手腕，眼底满是疯狂。

    她不能让江豆蔻这么好过！

    这一大家子想做什么，江豆蔻不太想知道，就算得到书信，她也不惊讶。

    从她进房间的那一刻，就嗅到了一股浓烈的毒药气，完全不想靠近。

    至于江青葙俩人，江豆蔻也早就跟他们说不要靠近，看看就行。

    “哇呜呜……”

    婴孩的哭声让江豆蔻回过神来，连忙又喂了一勺奶。

    秦辰睿放下悦悦坐到她身边道：“我来吧。”

    江豆蔻把孩子给了他，心塞的说：“他们一天吃了睡睡了吃，喂慢一点还哭。”

    秦辰睿拿着一块干净的帕子给喜喜擦了擦鼻子，悠悠道：“你把奶勺送他鼻子旁边，他能不急么？”

    “是么？”江豆蔻眨了眨眼很是心累，“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走神了。”

    “嗯。”秦辰睿没有拆穿她的心思。

    三个孩子吃了奶便睡着了，他看着睡了的小媳妇，写了一封信交给老三带走。

    没过几天，江豆蔻便听到柳莺母女仨死了的消息，一点真实感都没有。

    “你让人去的？”江豆蔻惊讶的看向秦辰睿。

    “嗯。”秦辰睿淡道：“你觉得死了太便宜她们，又担心她们之后会伤害到孩子，不如我替你选。”

    江豆蔻失笑道：“行叭。”

    那三个是典型的留着不安心，杀了不甘心，只是为了安全起见，杀了总比留着好。

    至于这样会不会太残忍，江豆蔻没考虑过。

    自从知道她娘亲是死在柳莺手里，这三个人，在她心里已经是尸体了。

    或许有人会觉得她心狠，可是……那又如何？

    那三个死了，柳鸣还活着，但全身瘫痪，话也说不出几句。

    之后江豆蔻又去看了他一眼，人流着泪说抱歉，可又有什么用？道歉能让时间倒流么？

    只是……

    江豆蔻看向在婴儿床上的三个娃，靠着秦辰睿道：“以后别这样了，多做点善事给孩子积福吧。”

    秦辰睿微顿后道：“好。”

    先前说的等路修好就出门游玩，现在有了孩子，也不能随便出远门。

    不过，时间过得很快，江豆蔻想，过几年去玩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