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4章 旧式飞行

作品:《晴空开裂

    万时明听到,笑了笑说:

    “真够丧气的,调个工作还要这么藏着掖着!不过也能理解:这种地方,谁人听说过?还竟然管起了关卡!这不就是个时空转运站吗?只是人员这么少,官员级别还这么低,真让人纳闷。”

    “你觉得应该是多高的级别?”白思孟感觉他似乎瞧不起自己的老师,心下有些不爽。

    “起码县处级吧!”万时明大大咧咧地说,“这么一大片地方。至少要管得了镇长!”

    “这——只怕没必要。”白思孟笑笑,“其实只要执行坚决,人数、级别有什么要紧?我看这儿的铁面无私,多少身居高位的人都办不到——至少我们那老好人校长就办不到。真把他们调来干干,恐怕不要一个月,关卡就形同虚设了。”

    “你说的不错,”想一想来时的几个关卡,万时明也不得不转变想法表示赞同了,“现在的人确实圆滑世故的多,只要不干他个人的事,天塌下来也只瞪眼看着。不过,我倒希望由那号人来掌管第一道关卡。那样的话,咱们早回江城家里呆着了。”

    他说完哈哈一笑。

    一说话,他们就掉到了后面。等他们赶上去,朱品声已站住了脚,笑道:“哎,小白!你们这位沈老师还挺能哄人的呢。他讲过单口相声没有?”

    “没有哇!纯粹一个会走路的电脑。怎么啦?”

    朱品声笑道:

    “这我就不信了!你不知道,刚才我一直听他们说话。老和尚们修为不足,寺毁了,一个闷闷不乐,另一个——就那穿灰袍的挺了不起的,听说是什么首座——忧心忡忡。你们沈老师就说这是苍天注定,半点都不假,全是历劫的必需。

    “惠慈老和尚不信,说怎么就该着我们的寺院要被人烧掉?沈老师就说:贵寺起名字时就注定了要遭火灾。老和尚更不信了,说还怪到名字上来了!我香照寺这名字哪点起的不好?

    “你们沈老师说这还不清楚吗?贵寺的香照二字,分明是仰慕李白《望庐山瀑布》一诗中的“日照香炉”四个字,照着起的。但全句总共七个字——“日照香炉生紫烟”!你们光喜欢日照香炉,就漠视了后面的‘生紫烟’。

    “须知起名字是大事,给大寺起名更是绝大的事情,每一个字都有讲究的。当年阴差阳错就那么起了,今天回头去看,才知印证得极好绝好,简直可以说是字字不空,天衣无缝!

    “原来那生紫烟,不是太阳照到香炉峰生出的紫烟,甚至也不是寺里的香炉飘出的紫烟,纯粹是预兆了今天天公山上的一番炮火,打得整个佛寺都生起了紫烟。紫烟一起,哪里还有寺在!

    “大好佛门胜地,从此就要湮没无闻了。所以说,大师此去讨到药也好,讨不到也好,讨到重修的善款也好,讨不到也好,都不必再回来了。运数早就定好在那里,谁能强之?勉强也无用的。

    “听了这话,惠慈老和尚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只能一遍遍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说得几个人都笑起来。

    “那么老和尚回到了过去,却再也回不了关卡,那怎么办呢?”小蒋担心地问。他的脑筋不怎么擅长急转弯,确实弄不大清这些时间循环把戏。

    白思孟笑道:“这还不清楚?回不来就不回!先回原寺找药,找到了就带上,老老实实走旱路,重回日照寺,不也等于回来了?

    “就算找不到药,等重新活到了今年,就未雨绸缪,早早地带领全寺和尚出走,回直北也行,走西南也行,总之离了这块是非之地,就不会有人受伤。一个有名望的高僧,到哪里不能化缘吃饭、募资建寺!”

    “原来如此!”小蒋一笑,“我就想不到事情还能拐这么大一个弯儿。”

    正说话间,在前面树丛那里响起了发动机的巨大轰鸣声。

    一架停在那里,原来用绿帆布苫盖住的银灰色运输机早已做好了飞行准备,此时慢慢启动,转向跑道这边来。飞旋的螺旋桨把后面的野草茎叶吹得全都贴到了地面。

    等它在跑道端头停稳,那个卡子上的军官把手一挥,守卫的士兵立刻拉上铁丝网,堵住了豁口。

    外面的人顿时哭嚷起来。但这是专机,上不了太多人,也是没办法。

    沈总监陪伴着老和尚们缓步走到飞机这里来,先行登机,后面如四个年轻人这样的特殊乘客也陆续登了上去。

    很快机舱就坐满了人,烟味汗味香味臭味弥漫空中,还夹有一股机用煤油的刺鼻气味。

    舷梯一抽,飞机就关门起飞,一点时间都不耽搁,在草地上大声咆哮着直冲向前。

    四个人都没坐过飞机,这又是一架没有什么乘坐设施的运输机,只临时加装了几条长椅,众人只能坐在那硬木条上,紧抓着面前的机身支柱,防止自身被颠得大跳特跳。

    偏偏草地也不很平整,飞机昂昂叫着,颠簸得人的心都快蹦出喉管。这使他们四人既充满了新鲜刺激感,又对这种粗放式的飞行充满了惊疑不安。

    突然,地板慢慢地倾斜,机头抬了起来。很快,加速度帮助它挣脱了地面的束缚,飞机轰鸣着飞上了天空。

    颠簸消失了,但难受却还没有过去,加速引起的压力使他们持久地倒向一侧,坐都坐不稳。也许躺倒会好一些,但这里的简陋环境和拥挤的舱位没提供这个条件。

    直到飞机升上了高空,没碰上气流,空气变得更加冷冽,这才好了些。机身变得相当平稳,本来有些浓烈的煤油味也消散了。

    沈老师从驾驶舱走出来,注意地看了看众人,对认识的人点了点头,对白思孟和他的同伴格外多看了几眼,也点了头,然后回身进去。

    但他没能关上驾驶舱的门,因为这时飞机突然猛烈地抖动了一下。他一下子失去平衡,撞在舱壁上摔倒了。

    机师——一个白种高个子——尖叫了一声,倒在他的座椅上,头一歪,一股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出来,就地抖着膀子,痉挛了两下就不动了。

    副机师恐怖地嚷了一声,看看他,伸手摇了一下,又看看倒地的沈关监,以为他俩都死了,不由失态地连声叫嚷:“my god!oh,my god!”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