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 险乎其险

作品:《晴空开裂

    老人家很认真,不知道的就说不知道,知道到什么程度的就说到什么程度。

    总之他说,这是一种趋势预兆或是倾向信号。正统空间里的人没有感知能力,但异种小空间对此感知却比较灵敏。

    “有同道说:当那种感觉产生时,似乎有种城池将破,守将惶恐,忍不住就想夺路而逃的冲动;起初十分微妙,若有若无,接着就越来越强,越来越怕。

    “徐元老分析,很可能剧变来临时,正常空间产生了一种轻微的扰动,将要发生,却还没有发生,连空气都静止不动,泡沫却感知了危险。

    “它生怕失去寄附的活物,就骚扰不宁起来。这种骚扰,就是警告。

    “各位的身体也依附有这种小空间。它们能否感知,并且你们本人能否感知它们,你们可以自己去体验。迹象就是刚才我说的几种。”

    说完这些,老首座也拍了拍手,宣布下课。

    但话音才落,不知怎么一来,他也明显不安起来。

    他下了讲台只迈了一步就停下,站在那里,忽然呆了似的,侧耳倾听,惊讶地嘟囔说:“什么声音?喳喳的,好奇怪!”

    大家莫名其妙。

    什么喳喳的?眼前只有大家站起来挪动椅子的声音,人都还没走呢。

    但他还是站立不动,还伸手示意大家也不要动。

    不叫动就不动,但这是为什么呀?老首座这是疯魔了?还是被自己讲述的内容缠住了?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哪有什么喳喳声!

    “你们听到没有?”首座带有几分确定地问。

    “没有没有!”力无匹不耐烦地应道。“我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出来!”

    他也属于同道中的功夫精湛者,他都没感应,那还听什么!

    “不!不!”首座手掌连摇,坚持己见。他先后退一步,脚跟却当的一声磕了讲台,差点绊一跤。

    他连忙改往前走,来到门边向外张望,问:“那是什么!”

    众人听他问,也想知道外面有什么,便都往门口涌。

    “都别动!”忽听惠如仙一声尖叫,“都别动!”

    众人愕然,急忙回头,只见她面色惊骇,指着讲桌说:“它——它——垮了!”

    众人又一惊,同时转过目光。

    啊!果然。

    随着一丝极轻微的吱吱声,那被沉重的石磙压着的讲桌开始变形。先是微微颤动,然后慢慢外倾,很快就明显歪斜。

    众人发觉不妙,啊呀一声连忙躲开。

    人躲得快,事态也变化得快。

    那讲桌就像活了一样,嗄嗄叫着,往门的方向一扑,加速倾倒,连带着那沉重的石磙轰然下垮,一歪到底,一下子砸在讲台边上。

    嘭隆!半朽的木板讲台喀啦一声砸扁,尘灰像爆炸一样呼的腾起,直扑到老首座的脸上。

    “我的个乖乖呀!原来是它!”老首座眼明手快,赶忙跳开一步,这才避免了被那咣啷啷凶猛滚来的石磙压上脚背。

    他人一让过,那石磙便直滚到门框处,撞得那木框砰的一声,墙灰都震了下来。

    “原来是它!原来是它!”众人都叫。

    想来那急就章、连榫卯都没来得及做、只用钉子钉就的讲桌不堪石磙的重压,早就摇摇欲坠。而就在将要垮塌之时,这潜在危险的迹象就已被泡沫空间提前感知。

    老首座毕竟功夫不凡,居然感应到了泡沫的变化,于是蓦然心悸,这才有了这一连串的发展。

    而他刚才倒退时脚跟在讲台上磕了一下,那力道还有点重,则不啻成了那灾祸开始的一声清脆的发令枪。

    这一空间预报,同样功力深厚的惠如仙也感知到了,只不过比他略迟一些。

    至于力无匹,虽然也功夫高深,却是性格太过粗疏,仅有的那点儿迹象,完全被他的大大咧咧给忽略掉了。

    “呵呵——”于首座长长地吐了口气,手指着这堆破残的木板,连连点动道,“就是这!就是这!这就是所谓的人的第六感——无来由的预感!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事实俱在,颠扑不破。这一下,还有谁能不相信!

    “还有第七感!听着,还有第七感!”老首座兴致高昂,接着又高调宣布。“但那非我所习,在这里就不掠他人之美了。以后别的老师讲到,你们自然就会知道。”

    下课休息,大家自由活动。

    两个男孩到场地上逛去了,万时明则和朱品声坐到后排去说闲话。

    后面的一幕大家都亲身体验到了。不用说,人人都佩服老首座那明显的预感功夫。

    “我要是马上就能有就好了!”万时明无限向往地说,“回去就能用起来。”

    “用在哪儿?过马路?”朱品声笑问。

    “什么过马路呀!”万时明一哂。“这么重要的能力,得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有什么比过马路时的小命还重要?”

    “上门呀!”

    “上什么门呀?”

    “上你家门呀!”

    “我家又不吃人,你怕个什么!”

    “怕我的老岳父呀!你想,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一二十年了,穿得暖暖和和,贴心贴意。赶明儿我去登门,一开口就是请老人家把他的小棉袄送给我。红口白牙,说要就要,还满口振振有词,说是为了他那宝贝疙瘩的终生幸福!

    “穿得正暖,一脱就心寒,老人家给不愿意,不给又没那个道理,那心里还不知有多难过、多舍不得呢。想一想老人家那时的一肚子没好气,我这毛脚女婿焉能不怕?”

    朱品声笑起来说:“再舍不得他也不会揍人吧?还是揍他第一次登门的准女婿。再说去之前你不会捯饬捯饬,把自己弄得像样点儿,精精神神,叫我爸我妈一看就高兴?那事情不就齐了一半?”

    “哈,那可不一定。老人家一辈子当船长,又是跑国际航线,高标准、严要求惯了,呼五喝六的也惯了。别正撞上他心情不好,再咪口小酒,把我也当成他手下的那些毛水手,火一冒就一顿骂,骂得不过瘾了,就再加几脚踹!”

    “胡说,我爸是那样的人吗?说得像加勒比海盗了!再说你不会机灵点儿?出门看天色,进门看脸色!我就不信你一个精得像兔子的‘万事明’,会把第一次上门都搞砸!”

    “所以我才特别特别需要马上就拥有第六感呢!掐准时机,一战而胜,这有关我万某人一生的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