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1章 各得其所

作品:《晴空开裂

    张妃在着手布置之时,早已把这些想好,此时胸有成竹,见父亲发问,立刻强悍地说:

    “这有何难?诸事推后,明日清早,女儿便陪父亲去往春一殿,临幸宋、安、毛、李四妃。她们四人的住处伺候的人多,不愁使唤。

    “父亲安顿下来,就用那里的太监宣谕各方,只说死皇帝家的老七,趁皇太后大丧,帝后苫块,人心浮动之际,矫诏谋逆,纠集党羽,突入内苑,悍然袭杀了一后三贵妃并十位无辜嫔妃,又斩杀了新晋总管太监。”

    噢,老国丈精神不觉一振。

    一切都推在下面那死鬼七王爷的头上!又用他演戏,又让他顶缸,一箭双雕。好!好!真好!但是——

    想了想,他又不由攒眉疑虑道:“臣下既然谋反,又这么乱杀一气,那自然是冲朕我而来!那我们呢?我二人彼时又在哪里?如此骇人听闻之事,交代上切不可有一丝一毫纰漏!”

    “这自然有个说法,但诏旨上还需要如此细说吗?”张妃嫣然一笑,“天下人还不是叫他知,他便知;不叫他知,也不必向他说抱歉!父亲若是非要交代清楚,旨意上就再说——

    “幸亏皇天保佑,我皇上与张贵妃发现及时,侥幸避开,却也仅以身免而已。该逆之凶焰万丈,令人发指。

    “还好圣天子百神呵护,应对得当,内侍的紫禁军及时赶到,一举歼其党从,刃殪首恶,这才挽狂澜于既倒,弭大祸于将发——狂澜是指杀妃妾,大祸是指弑君。君没弑着,却把后妃姬妾都杀了,哀哉。

    “紫禁军首功,应予懋赏。冤杀诸人,各予优恤。并饬该管各方严查余党,根除隐患,勿使死灰复燃,云云。这不就行了?”

    老国丈听了,计划得还真严密,滴水不漏!不禁坐起身来,刮目相看,道:

    “那还耽误什么?女儿,何必要等明日!此时便去春一殿,迟还恐真有歹徒掩来,再来个肘腑生变呢!”

    “这也不急于一时……”春一殿离此甚远,张妃又是细嫩娇足,看看窗外,听听那风啸之声,微露恐惧,心下还真有点怕黑怕鬼。“此时想必已都睡下了。”

    老国丈瞥她一眼便明白了,心道:嘿嘿!杀人不怕,闯祸不怕,倒怕黑了。是怕暗夜天谴,冤魂索命吧!这宝贝女儿,男子汉的胆量都有,女人的怪癖却也一样不拉,真是不可理喻。

    “不趁此天黑,怎的冤枉他老七?”他咳嗽一声,佯装生气教训道,“再大胆的逆贼,哪有大白天明晃晃几把刀杀进来的?那岂不一路走风,让人人看个准吗?就是要趁此人都睡下,一切茫然,才好胡编乱造!”

    “哦哦!哦哦!”张妃连连点头。“对,对!父亲教训极是!”

    此时父亲完全妥协,一切都照己计而行了,既然结果圆满,这点小事就勉为其难,都听他的吧!

    她心里一高兴,胆子也恢复了,立刻打起精神,打开房门,拿了皇帝的玺印并一大摞空白诏纸,跟在父亲后面走出房去。

    大殿门开了又闭,院门也是如此,不到五分钟,翠华殿便成了一座完全无人的空殿。

    两少年躲在梁上呆呆地看完这一切,吃惊得舌头伸出老长,半晌缩不回去。人走后好久,偶尔风吹门扇吱地一响,他们都要打个寒噤。

    “这就是宫廷斗争?”白思孟眼睛睁得足有铜铃大,“电视剧上争斗得那么机巧、那么和平,长年缠斗不休,二三十集才见个真章,这里怎么就跟屠宰场似的,袖子一挽就刺刀见红,嘁里垮拉,三下五除二,也太夸张了不是?”

    转头又一想:是了!这是暗杀夺权,李代桃僵,需要极度隐秘,只要有一丝风声泄漏就完蛋了。刀子既抓到手,要杜绝对方反扑,不快刀斩乱麻怎么行!

    这才叫真人真干,真抓实干!

    小蒋半天心还平静不下来,声音发涩地说:“你还有心拿这跟电视剧比较,我都快吓傻了!”

    白思孟怕他手颤颤的飞得不稳,撞了摆设,便掏出绳子,在梁上一绕,手握双股绳子一溜而下。小蒋见样学样,也这样下来了。

    白思孟抽下绳子收好,便借着残余的灯火,扫视值钱的东西。

    值钱的东西真不少,如壶啊,炉啊,**啊,砚台,烛台,妆镜,脚凳,还有一案头的匣呀盒的,不是镶金就是嵌宝,甚至还有纯金的小件摆设。小蒋一见就都想拿。

    但是小摆设少,壶**太重,心里又因为目睹杀人乱糟糟的,他不知如何取舍。

    “那个金瓜儿呢?”他问,“就是拿来打人那个。”

    “你想要那个?”

    “是呀!好大一坨金子,最值钱了。”

    “那是空心的!”白思孟点拨他说,“实心谁拿得动呀!再说又沾了好多人的血,你不腻味呀?”

    听说是空心的,小蒋就不感兴趣了,说:“原来又是个泡货!”

    白思孟催道:“快挑吧!找那体积小好变现,又不惹人怀疑的拿。那顶皇后戴的凤冠,还有整副的龙凤头面都别要,再值钱,你敢卖给谁呀?

    “那个装金印的檀香盒也不能要,太打眼,只能把上面的宝石挖下来。盗贼要的是‘轻资’,轻资懂不懂?钻石翡翠金疙瘩,外加大额的银票,这才是咱们的最佳选择。”

    “明白,”小蒋随口敷衍,却仍在那些样式稀奇的大物件里搜寻找乐,这里敲下块猫眼石,那里拗断一条金半环,都装在裤兜里。

    末了他在枕头下发现一块钟表,表面表针皆备,却不是三根针,而是一根,像支箭头,尖端露在表外,可以用手指扒着转。

    这是什么怪东西?他拿给白思孟看。

    白思孟见上面有些沿圆周排列的古怪符号,和自己腰上的飞行圈有些相似,就用手扒了一下。没反应。

    他又把表柄(一般手表上发条的钮子)按了一下。不料嗤的一声轻响,那根针本来紧贴表面,扒起来枯涩得很,这时却弹了起来,升高一毫米,左右乱晃。

    “哟,变指南针了?”白思孟吃惊地说。

    他把它扒到一个小红点处,再按下表柄,只觉地震了似的,人前后一摇。忙按一下腰间,却是内圈转了起来。

    他连忙关停飞行圈,于是一切复原。

    他又把指针扒向另一个符号,再按表柄,这回就不客气了,飞行圈不但动了起来,还立刻变得强劲,一下子把他倒推到墙壁,按在墙上不能移步。

    他赶紧再摸飞行圈,把它弄停。

    “妈妈的!没啥说的,这就是飞行圈的**!”他兴奋地用手指弹弹它,“老仙儿在湖上,就是用它操纵那个蒲团打老万的!”

    “不错!不错!”小蒋也来劲了,“肯定是这回事!刚才我的圈圈也动了一下。看来它还能一拖二!带回去,把其他坐不完的飞行圈都发动起来,咱们就有一支不花钱的飞龙运输队了!”

    “你找着的,你收着吧!”白思孟客气地递回给他。

    小蒋一笑,手一推说:“你知道我的,我不耐烦琢磨这些事情——这东西应该不那么简单,等你琢磨透了再来教我们吧!”

    白思孟正有此意,便欣然装进自家兜里。

    东摸西看,最后他们找到了张妃妆台铜镜下的首饰盒,打开一看,两人都乐了。

    这里真的藏有京城几大钱庄的银票,光大额的就有十一张。共计一万一千两。

    小额分散的加起来也有两千九百多两。

    这东西最没分量,他们就全塞进腰包。全部金宝首饰也一掳而空,都装在一个书包大的绣花锦袋里。

    桌台、搁板、博古架上的诸般摆设,多半大而无当,值钱却不好背,于是再怎么金碧辉煌,他俩也一概弃之不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