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 连北瑾死了(六更)

作品:《纨绔小拽妻:霍爷宠上天

    一句话,偌大的咖啡厅突然间落针可闻。www.kmwx.net

    一旁准备上甜品的侍应有些为难的不知该不该靠近。

    霍南晔目不转睛的望着她红肿的眼,这一看就是哭了很久很久,连声音都哑了。

    连北瑾感觉眼睛有点酸涩,她双手掩面,不再接触他的对视,“你爸说的没错,有些伤痛真的能让一个人成长,我当初的天真成了害死我父亲我兄长的罪魁祸首,我无论做什么都弥补不了我心中的愧疚,只有让我痛苦,让我难受,让我得不到想要得到的,才能赎罪。”

    “小小你不要这么折磨你自己,错的人不是你,是我,是我一意孤行不计后果的想要和你在一起,是我一手促成的这后果,你不要自责,不能自责。”

    连北瑾用力的咬着下唇,用力之大之猛,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唇,她颤巍巍的站起来,“我还在上班,要回去了。”

    “我送你。”霍南晔站起身。

    “不用了,我有车了。”她突然笑了起来,“你爸送给我们连家的补偿,一辆豪华的奔驰轿车,可漂亮了,可昂贵了。”

    “小小——”

    “我们现在很穷,确实是需要这些物质补偿,替我感谢他,感激他。”连北瑾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咖啡厅。

    阳光突然被乌云遮挡了,整个广场阴沉压抑。

    霍南晔看着渐渐走远的背景,一时没有控制住,咳嗽不止。

    “客人,还上甜品吗?”侍应站在一旁为难的开口询问。

    霍南晔闭了闭眼,疲惫的靠着椅子,声音虚弱无力,“不用了,打包吧。”

    “是,客人。”

    燥热的天,在晚间时候下了一场瓢泼大雨,雨水成珠成串的挂在屋檐边。

    漆黑的天,路面淅淅沥沥,一道身影跌跌撞撞的走在巷子里。

    小巷,弯又长,我拿把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

    路好窄,窄到我一旦进去就出不来了。

    “小小?”连母一打开门就看见了蹲在墙角处瑟瑟发抖的孩子。

    连北瑾听见母亲声音,抬了抬头,明明眼中带笑,却满是忧伤,她道,“我忘了拿钥匙。”

    连母看着她浑身湿透,急忙把干净的毛巾搭在她头上,“你这傻孩子没有拿钥匙怎么不敲门?是不是我不开门你今天就蹲在家门口了?”

    连北瑾打了一个喷嚏,摇头道,“我就想坐一会儿,等一下就敲门。”

    “怎么不打伞呢?”连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孩子早上出门还好端端的,怎么一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连北瑾走进洗手间,“我先洗个澡。”

    “好。”连母关上洗手间大门,眉头紧皱。

    连北瑾穿着衣服躺进了浴盆里,温热的水漫过她的头顶,她把自己溺进了水中,任凭这些水无孔不入的钻进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

    过去的种种,犹如走马观花一样重重叠叠的在脑子里回放着。

    她痴心贪恋着霍南晔的那份美好。

    她梦寐以求着霍南晔的那份温柔。

    她走火入魔着爱慕着霍南晔的完美。

    错了,连北瑾你都错了。

    一无是处的连北瑾怎么可以得到如同仙人一样完美无缺的男人?

    自私任性的连北瑾怎么能毫无愧疚的拥有他的所有?

    报应,惩罚,天理不容。

    “呼呼呼。”她从水里挣扎着爬了起来,靠在浴盆边喘着气,双手用力的抠着边缘,抵御着身体里的恐惧。

    可是错的人是她,为什么要让她的家人来承担这份痛苦?

    “啪。”她一巴掌打过自己的脸,指甲划破了皮肉,她却一点疼痛都感受不到。

    “小小,你怎么了?”连母守在厕所外,听见里面的声音心里一慌,试着推了推门。7k7k001.com

    “没事,妈,我没事。”连北瑾重新躺回了水里,目光涣散的盯着天花板。

    “咔嚓”一声,大门口传来声音。

    连母跑回客厅。

    连城毅见到迎面走来的母亲,喜极,“妈您终于一碗水端平了也开始重视您晚归的儿子了啊。”

    “瞎说什么?小小好像不对劲。”连母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但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不对劲。

    连城毅忍不住揶揄道,“这丫头是不是又偷偷吃了什么东西了?”

    “不是,她刚刚回家,我看她的脸色不是很好,虽说依旧满脸堆笑,却像是强颜欢笑。”

    “妈,您就别瞎操心了,这丫头一天天的没心没肺,怎么可能会遇到让她忧伤的事?”

    “不对,是很不对,你去敲敲门,让她出来。”连母拽着他走到了洗手间。

    连城毅哭笑不得道,“小小在里面,你让我一个男人进去?”

    连母举措不定,“你去找钥匙,我来开门。”

    突然,门从里面被人推开了。

    连北瑾裹着浴巾,看着门外嘀嘀咕咕议论着什么的两人,明知故问道,“你们要上厕所?”

    连母摇头,“洗完了吗?”

    “嗯,有点困了,我去吹吹头发,然后睡觉。”连北瑾走回自己的方向。

    连母拽着儿子的手,神神叨叨道,“看见没有,小小是不是不对劲?”

    连城毅面色凝重道,“母亲,我觉得您更不对劲。”

    连母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她是不是在公司里受什么刺激了?”

    “裴总舍得让她受刺激吗?”

    连母捏了捏下巴,“那会不会霍南晔又来找她了?”

    连城毅眉头一紧,“妈,我们都心知肚明的不要再提这个人了。”

    连北瑾关了门,靠着房门滑坐在地上,心口压抑到喘不过气,她张着嘴巴,拼了命的吸着氧气。

    “孩子。”

    “爸?”她诧异的抬起头,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孩子。”

    “爸爸。”连北瑾踉跄着站起来,一声声孩子在她的四周响起,她着了魔的观望着房间。

    “孩子。”

    “爸。”连北瑾用力的推开了窗户,冰冷的雨水扑了她一脸。

    她立刻清醒过来。

    她没有爸爸了,她的爸爸早就在三年前去世了,是被她,被她害死的,被她害死的。

    连北瑾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头,疼痛占据了所有意识,她爬上了椅子,站在了窗户边。

    四楼的位置,不高不低。

    “小小,我给你倒了一杯牛奶,喝了再睡会更容易入眠的。”连母推开门,寒风吹拂而来,她打了一个寒噤。

    连北瑾回了回头,灯光虚虚晃晃,眼前的人也是模糊不清。

    “啪。”连母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她惊慌失措的跑过去,安抚着,“小小你在做什么?快下来,别站那么高,容易打滑的。”

    连北瑾愣了愣,她目不转睛的望着大门口被吓得花容失色的母亲,一如当初父亲在世时也这般仓惶的让她下来吧。

    “小小,你别吓妈妈,快下来好不好?你要做什么,妈妈都答应你,别做傻事好不好?”连母小心翼翼的靠过去。

    连北瑾反应过来,扶着窗户边,摇晃着脑袋,“妈,我没做傻事,我只是吹吹冷风罢了。”她尝试着走下来。

    连母拉着她的手,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这丫头一个不留意又摔了下去。

    连北瑾精神恍惚的坐在椅子上,窗口处的飘雨又湿了半边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她轻轻的扯了扯。

    连母心有余悸的握了握她冰凉的小手,“小小今天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连北瑾摇了摇头,“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连母没有逼她,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这孩子虽然面上毫无表情,眼中却是布满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忧伤。

    “妈,我有点困了。”连北瑾说着说着便躺回了床上。

    “就算困了咱们也先把衣服换下来,都湿了。”

    “嗯,我会换的。”

    连母欲言又止,走到门口处,有些不放心的再看了看床上已经闭上了眼睛的孩子。

    夜,静的瘆人。

    “咳咳咳,咳咳。”大清早,连北瑾是被一声一声止不住的咳嗽惊醒了自己。

    她掩住嘴巴,喉咙里像被放了一把火,又干又痒,脑袋也沉重到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她用力的晃了晃头。

    整张小脸蛋都被高烧烧的通红。

    “叮……叮……”手机在床尾处震动起来。

    连北瑾拿过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眉头不由自主的紧了紧。

    已经早上九点了。

    “小瑾,今天是自己去了公司吗?”裴亦庭问的小心翼翼,似乎是在担心她会避讳自己的询问。

    连北瑾张了张嘴,声音很干,像锯齿拉过木头的声音,粗糙又干哑,“我感冒了,想请一天假。”

    “生病了吗?严重吗?需不需要我送你去医院?”

    连北瑾有些疲惫,坐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她道,“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

    裴亦庭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那你好好睡一觉,我不打扰了,如果真的很不舒服,让你母亲送你去医院,别拖着,感冒拖严重了也会是大病的。”

    “嗯,谢谢总裁关心。”连北瑾放下手机,嗓子眼快冒烟了。

    她撑着床缓慢的下了地,脚下的路像一条弯曲又颠簸的山路,她走的胆颤又心惊。

    屋子里很安静,她看向餐桌上放着的早餐,母亲大概是出去买菜了。

    连北瑾蹲在电视柜前,翻了翻箱子,终于找到了一盒感康。

    “滴答滴答。”洗手间里的水龙头大概是没有关好,水珠一滴一滴的渗漏着。

    连北瑾吃完了药,意识混沌的想要回房间,却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自己的画室前。

    画室的门被风吹开了,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画纸,画纸上是她精心描绘的人物图像。

    每一张,都写满了初恋时最美好的记忆。

    她鬼迷心窍的走了进去,愣愣的望着地上被风卷起又飘下的画像。

    霍南晔的笑容犹如春风拂面时带来了盎然生机,她真是爱惨了这种如同谦谦君子润如玉的温暖笑容啊。

    连北瑾蹲下去,一张一张的捡起来,脑袋很晕,晕到她看着看着就把一张图看成了两张图,然后不停的去抓另外一张本身就不存在的图,却是怎么抓也抓不住。

    “啊,啊……”最终,她脱力的坐在了地上,在没有人的地方,她可以放肆的痛哭,可以毫无保留的宣泄自己的绝望以及无助。

    她一张一张的撕碎了这些满满都是她思念成痴的画作,一张一张的把过去狠狠的从自己的生命里连根拔起。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

    连北瑾用力的把所有画丢开,撕心裂肺的痛吼着,“啊!”

    头很痛,心很痛,整个人都处于被高烧疯狂折磨之后的那种碎骨断筋的疼痛中。

    风呼呼的从窗户前吹过。

    画纸一页一页的散开了。

    她像山一样保护自己的大哥,像水一样照顾自己的二哥,像太阳一样温暖自己的父亲。

    都是因为她死的,都是因为她的自私,她的任性,她是下贱……死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连北瑾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刚走了一步,张嘴一吐,一口血喷了出来。

    随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眼泪从眼角滑过,她躺在地上痉挛了一下,最终被黑暗吞噬。

    连母尽量动作小心的推开了家门,免得吵醒熟睡的孩子。

    她将菜篮子放在桌上,看了一眼没有动一下的饭菜,下意识的看向孩子的房间,这真的是还没有起来?

    连母径直走到卧室前,敲了敲门,“小小,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没有声音。

    连母眼皮子不安的跳了跳,她急忙推开门,屋子里空空荡荡,她更是心里发慌的走了进去,扯开嗓子喊着,“小小?”

    依旧没有人回应。

    连母本是打算出去找找,却见到床上的手机,这孩子大清早的会去哪里?连手机都不带,她是去洗手间了吗?

    连母快步走到了洗手间,洗手间里亦是空无一人。

    她按了按从一开始就跳个不停的眼皮,转身往客厅走去,眼角余光却是瞥到了虚敞开的画室。

    现在丫头上班了,也就不爱画画了。

    平时这里都关着的,难道丫头在里面画画?

    思及如此,连母急忙跑过去。

    “咯吱”一声,门开了。

    连北瑾面无血色的倒在地上,嘴角还挂着血,整个人都像是死了那般毫无动静。

    “小小。”连母不敢置信的抱起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小小,小小?”

    连北瑾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状态。

    连母抱不起孩子,只得折返回客厅,颤抖着拨打电话。

    小区外,清晨摆满了小商小贩的早餐摊位。

    裴亦庭坐在车里,手指头不止一次滑过屏幕,却是迟迟拨不出这个电话。

    她应该休息了吧?

    急救车的声音从街头处响起,震耳欲聋的回荡在小区四周。

    所有人闻声看过去,急救车开进了小区大门。

    裴亦庭皱了皱眉,他心里有些不安,大步流星般跑进去小区。

    他看着急救车最后停留的位置,是她住的那栋楼前。

    “病人陷入休克状态,初步估计是急性心梗。”

    裴亦庭神色仓皇的看着被抬下来的连北瑾,那灰败的脸色像极了破损的娃娃,吓得他没有看清楚脚下,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连母撑着楼梯扶手步履蹒跚的走下来,有好几次都没有稳住自己摔倒。

    “伯母。”裴亦庭扶住她摇摇晃晃的身体,“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一回来小小就这样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连母声泪俱下的想要爬上救护车。

    “我开车送你过去,别耽误急救车治疗。”裴亦庭扶着她。

    一夜的秋雨之后,温度骤然而降七八度。

    医院内,人潮涌动。

    安静的病房,加湿器喷着水雾。

    林琛坐在病床边,看着实时新闻,时不时的会留意一下床上熟睡的家伙。

    “咳咳。”男人咳了咳。

    林琛如临大敌般坐直身体,目不转睛的盯着悠悠转醒过来的男人。

    霍南晔眉头轻蹙,抑制不住的咳喘起来。

    “医生刚刚来给你检查过了,已经烧成了肺炎,现在满意了?”林琛调高了一点床位,“这两天你甭想着出院了。”

    霍南晔动了动手,手背处有轻微的疼痛,他道,“我怎么会在医院里?”

    “你半死不活的躺在家里,如果不是我昨晚上鬼迷心窍的想要去看看你,怕是你现在都死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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