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任侠这句话，整个会议室的人长呼了一口气，只要争取到天成科技的项目，今年大家又可以多拿不少年终奖。姚金宇脸上却是变颜变色的：“是吗……我以为任侠搞砸了，既然项目已经争取到，那就好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对任侠提出表扬。”沈诗月说是表扬，这表情却像是批评：“希望大家都能像任侠学习，为公司的利益殚精竭虑，公司不会亏待大家的。”沈诗月多少看出来了，任侠和姚金宇之间正在斗智斗勇，不过从沈诗月的身份地位出发，没有必要介入两个下属之间的恩怨。于是，简单部署了下一阶段工作，沈诗月就起身离开了。姚金宇没走，坐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任侠，任侠则会看着姚金宇。营销部其他员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纷纷起身离开去吃午餐，很快的，会议室就只剩下姚金宇和任侠两个人。姚金宇确定会议室里没其他人，马上问：“你不是说自己遵从领导的意见了吗？”“对啊，我说遵从领导，没说遵从你。”任侠轻蔑的一笑：“你也配当我领导？”姚金宇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耍我！”“是你耍我才对，不过我没上当。”任侠掏出一根烟点上，抽了一口之后，冲着姚金宇喷了一个烟圈：“如果我上了你的当，对天成科技提出半开放式方案，这会儿我就已经失业了。”“好吧，任侠，咱们把话说明白了吧……”姚金宇轻轻挥手，驱散眼前的烟雾：“如果我升任第二副总裁，谁来接替营销部总经理，我已经想好了，这个人肯定不是你。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废物，不管对谁都是唯唯诺诺，没有能力也没足够的社会资源，只知道傻了吧唧的干工作。在任何地方，你靠着傻干都不可能提职，所以我这一次设计就是为了让你离开振宇地产，别给更有能力的人挡路。没想到你竟然不把握这个机会，那么我就在给你一个机会，自己主动辞职，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去处的。”任侠冷笑着摇了摇头：“你还没当上第二副总裁怎么就犯二了？！”“这么说你是不答应了？”任侠反问：“我为什么要答应？”“好吧，如果你自己不知趣，我就另外想办法让你滚蛋……”姚金宇向前弓了一下腰，拉进了跟任侠的距离，威胁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从振宇地产滚出去！”“我觉得你应该先考虑一下自己。”任侠意味深长的说道：“沈诗月现在还不了解具体情况，如果我这个时候去沈诗月办公室，说出来你先前让我提出半开放式方案，而我没听采用了全开放式方案，你认为沈诗月会作何感想。你只是想要赶我走而已，然而牺牲的却是公司利润，就算沈诗月不维护我，也要维护自己的利益。”“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给你打过电话？”任侠拿出手机晃了晃：“有通话记录！”“那么你又怎么证明我当时跟你说过什么？”姚金宇重重哼了一声：“看来你是不识抬举了，好吧，那么咱们走着瞧，你丫的可别后悔！”丢下这句话，姚金宇再不说什么，起身离开。任侠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这个办公室是很多人共用，包括崔大勇。崔大勇注意到任侠和姚金宇单独留在会议室，马上跑过来问：“你跟姚总谈什么了？”崔大勇跟任侠关系不错，所以任侠也对没有隐瞒什么，把经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我艹！姚总也太过分了！”崔大勇下意识说出这句话，马上意识到声音太高，急忙又压低了嗓门：“你为什么不去跟沈总说？”“其实姚金宇说的没错，他让我推介半开放式方案，我完全没有办法证明。如果他倒是矢口否认，我倒是成了告黑状的恶人……”任侠觉得崔大勇欠缺职场智慧，难怪到现在也只是普通打工仔：“我只是一个打工仔，姚总毕竟是个总，你认为沈总会相信谁？”崔大勇一时无语：“这……”“其实，沈总心里有数，只是不能说出来。如果我和姚总当中有一个必须得滚蛋，那么肯定也是我……”任侠轻轻一笑：“解雇一个我这样的员工没什么损失，但解雇一个部门总经理的影响就太大了，所以沈总必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倒是。”崔大勇这一次赞同任侠的观点：“其实沈总也不太喜欢姚总，因为姚总实在是太黑了，可又没有办法马上换人。因为姚总在振宇地产多年，对公司各方面情况都非常熟悉，而且拥有非常庞大的社会资源，很多工作离开姚总就玩不转。而且，姚振宇是公司元老，跟沈总的父亲当年一起打江山，论辈分沈总还得管姚总叫一声叔叔。我听说这一次让姚总升任第二副总裁，其实也没什么权力，就是要让姚总别再掌管那么多资金。”任侠对崔大勇的这些话有些好奇：“你说姚金宇很黑？”“当然了。”崔大勇果然是个肉喇叭，什么八卦都知道：“这些年来，姚金宇在营销部做各种项目推广，从中没少抽回扣，我听说丫的少说也有几千万的身价。”“原来如此。”“行了，别说这个了……”崔大勇很大方的道：“项目拿下来毕竟是好事，今年年终奖又能多拿不少，今天晚上去你家喝酒，我请客，咋样？”任侠反正也无事可做，于是就答应了。崔大勇这人倒是大方，经常请任侠吃饭。下了班之后两个人一起离开公司，崔大勇在路上买了一堆熟食和一些啤酒，跟任侠一路上闲聊着，走到了任侠家的楼下。任侠住的这个地方，环境还算是不错，但地点比较偏，少有行人。住在这里的业主，多是像任侠这样的上班族，每天早早出门，要到很晚才能回来，也没什么时间在附近闲逛。任侠和崔大勇两个人刚到楼下，从旁边走过来几个人，全都是十七八岁的伙子，穿着很紧身的衣服。他们的发型非常有特点，有点像是秃头，实际上并不是，而是贴着头皮留着薄薄一层，这是用卡尺剃的。这种发型在东北被称为“炮子头”，都是所谓社会人才会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