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李止水最终没有落得个睡在沙发上的命运。

    二层小楼，怎么也不会差他一个房间，只不过叶明月临睡之前，特别强调了一件事，二楼，他最好别去。

    李止水不明白，房子他都住进来了，为什么不能上二楼。

    让他最最不能理解的是，卫生间在二楼，如果要嘘嘘的话，难道去外面的泳池？

    这房子也不知道谁设计的，为什么把卫生间放在二楼，就没有考虑一下住在一楼人的感受吗？

    好在李止水晚饭吃的也不多，没喝多少水，要不然，临睡之前的一泡尿，那是必不可少的。

    叶明月有言在先，李止水心知肚明，这个神秘的老女人应该什么事情都能干的出来。

    睡到半夜，李止水突然惊醒，一阵尿意袭来。

    急着放水的李止水早把叶明月交待的话抛之脑后，加上睡意朦胧，管不了这么许多，穿上鞋大踏步的上了二楼。

    找到楼梯口拐角的卫生间，李止水打开灯，钻进去一阵舒爽，出来之后发现二楼总共才有两个房间，一个房间的门头上写着男左，一个写着女右。

    男左女右？这什么情况？

    准备下楼的李止水突然来了兴趣，站在门口看了一会。

    突然想起叶明月说过不让他上二楼，难道写着男左的房间里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李止水对叶明月是好奇的，不管身世还是职业，都让李止水觉得叶明月这个女人深不可测。

    他想了想，叶明月一定住在女右这个房间，那男左一定空着，不如进去看看。

    推开门，里面亮着灯，房间里没有人。

    小心的关上门，李止水转身才发现这个房间的与众不同。

    古典风格，雕梁画栋。

    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把古剑，家具全都是古典式样，连茶几书桌也是如此。

    李止水饶了一圈，除了房间里的物品跟现代人的审美格格不入之外，其他的没有什么不同。

    转到书桌旁边，李止水看到上面有个相框，随手拿起来看着。

    上面是一个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一袭青色长袍，身上背着一把古剑。

    李止水努力的回想着，记忆中并没有见过这个男人。

    难道是叶明月的男人？

    李止水虽然这样想，但是却不敢去问。

    叶明月太彪悍，出手太狠，他怕吃苦头。

    放下相框，书桌上一本手札引起了李止水的注意。

    他拿起来，随便翻阅了几页，上面的内容使他入了迷，慢慢的坐在椅子上，仔细的品味。

    说是书信，其实更像是日记，看上面的语气，更像是写给某个人的。

    李止水把日记，翻到了第一页，从新阅读。

    “谨，月明，吾十七入境，十年间已渡气指，湘西蛊术南洋降头，均非吾之敌手，为追寻古武大道，今弃你不顾，还望见谅，以下阐述，乃前半生感悟，望对你有所提助，……”

    李止水一连看了七八页，总算知道这个房间的主人是古武者，而且还是个高手，只是对这个人和叶明月的关系，不是很明白，信中并没有提到两个人的生活琐事，全都是这个人修行古武的心得感悟。

    稍微思索了片刻，李止水重新看了下去。

    渐渐的李止水明白了，从古武入境一直到气指，这人用了短短的十年时间，堪称修行的超级天才，上面只记载了从十七岁到二十七岁的经历，后面没有了。

    难道这个人死了？李止水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不应该呀，达到这个高度，还有谁能胜得了他，莫非，离家出走，应该是，也许这个解释能行得通。

    二十七岁之后，中间空了一页，后面记录的是修行的禁忌和口诀，以及如何攒动丹田之处的气息。

    李止水认真的看着，把这七七四十九字的口诀铭记在心。

    再往后翻没了，这个时候李止水才把手札合上。

    刚起身要走，眼前闪动的全是口诀。

    既然我也是古武者，为什么不能练练看呢？

    想到这，李止水盘腿坐在床上，五心向上，闭上双目，心无旁念，脑海中闪过口诀中的每一个字。

    修行口诀他听过，关老头教过，花秃子也教过，只不过这两人的口诀有很大的出入，李止水练习过，效果并不是很好。

    “去心虔望南观北，……”

    要不是先前对关老头和花秃子的口诀有过了解，这个人信中提到的口诀，他还真的不好理解。

    一通下来，李止水满身冒着热气，丹田之处的气息不断充盈，整个人好似在蒸笼里一般，全身大汗淋漓。

    睁开眼，李止水看到那件还算合身的衬衫上面满是黄色的油腻，心中不免一阵疑惑，出的汗不应该是水吗？怎么全是粘液？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全身充沛的力量让李止水觉得，这口诀绝对比关老头和花秃子所教授的有用，于是循照此法又练习了一次。

    甚好甚好，舒服舒服。

    做完这一次，正享受着全身不同寻常的舒适感觉，突然脸上凉了半截。

    李止水猛地睁开眼，看到叶明月手中握着一把剑，剑尖正贴在他的脸上。

    叶明月什么时候进来的，李止水一点都不清楚，他朝正对门的墙面看了一眼，剑没了。

    能够一点声响没发出，取出剑走到李止水的身边，然后拔剑相向，这绝非一般人能做到的。

    叶明月并没有质问李止水为何擅自到二楼来，只是把剑尖慢慢移动到了李止水的肩膀，稍一用力，李止水肩头的袖子开了一个口子，被子弹击中的伤口还在冒着热气。

    “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李止水笑着解释道。

    “闭嘴。”

    叶明月收起剑，慢慢走过去，解开李止水肩头上的纱布，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叶明月喃喃的嘀咕着。

    李止水的视线一直在叶明月的脸上，看到这个女人突然表现出来的惊奇之色，完全摸不着头脑，顺着叶明月的视线，他扭过头，看向肩头，也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

    李止水傍晚才中弹的肩旁，此刻已经结痂了，完全看不出像是刚受的伤。

    他看了看伤口，又看了看叶明月，完全不敢相信。

    毕竟是擅闯了人家的禁地，李止水双手抱拳道：“真的不好意思，我现在就走。”

    “回来。”

    李止水刚走出去两步，听到叶明月的呵斥，不得不转身回去。

    “既然来了，我就不计较你的无礼了，你心里一定有很多的疑惑，今天一并问了，省的窝在心里难受。”叶明月这话算是说到李止水的心坎上去了。

    浑身黏糊糊的李止水一点都不想多呆，很想去泳池边的浴室洗个澡，可叶明月不让他走，他又不敢动步。

    算了，既然这个老女人说要问，不想问也问问吧。

    “这个人？你男人？”

    李止水指着桌上的照片，一点都不拐弯抹角。

    “不是。”

    “那他是谁？”

    “一个朋友。”

    “他的信是写给你的？”

    “是。”

    “看来你这么多年没渡境，他的心得感悟，并不适合你。”

    “但是适合你。”

    说话的同时，叶明月猛然发力，两只脚瞬间蹬地，整个身子轻飘飘的飞了出去，行至一半，将手中古剑随意一抛，那古剑稳稳挂在墙上，随后折返而回，坐在原地。

    速度之快，令人简直难以想象，这一来一去也只不过用了几秒钟的时间。

    李止水回想起那天晚上从地下屠宰场回去的路上，碰到两个神秘之人，其身法和叶明月很像。

    “这就是传说中的化臻？”李止水侧过脸问道。

    叶明月微微一笑道：“正是。”

    “可惜啊可惜，人家二十七已入气指，你呢，恐怕追不上喽。”

    “本来冲着你这句话，我可以给你一巴掌，不过既然他的法子对你比较合适，你又这么轻易的窃取了他的修行成果，好像不太合乎规矩吧。”

    李止水拧着眉毛问道：“那你想怎么样？难不成让我在肩旁上扎一刀？”

    “当然不是，你得跪下来拜师，他以后就是你的师父。”

    李止水纠结的看着叶明月，小声的说道：“大姐，现在都是年代了，拜师还要跪下来，再说了我连他人都没见过，怎么就成了他的徒弟？”

    “少废话，拜还是不拜？”

    “他人又不在这里，讲究这些俗套有什么意思？”李止水故意拖延着时间。

    “照片也可以。”叶明月指向桌上的照片说道。

    看叶明月的样子，不是在开玩笑。

    李止水很为难，按理说他私自闯入了人家的房间，不经意间探知到了几句口诀，没想到试练过后居然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拜师不是不可以，就是跪下，他有点做不到。

    跪天跪地跪母，都可以，跪一个陌生人，李止水不可能做到。

    “不拜。”

    瞅准了时机，李止水猛地起身上前跑去。

    没想到叶明月的速度更快，伸手一把扯到李止水身上的衬衫，速度太快，衬衫兹拉一声，从李止水的身上脱落。

    叶明月扔掉那件黏糊糊的衬衫，恨恨道：“我迟早会把你抓回来。”

    顾不了这些的李止水迅速跑到门口，打开门一溜烟的下了楼。

    跑到客厅外的泳池，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洗了个透彻的澡，看到叶明月没有追下来，李止水才慢慢的爬出泳池。

    从泳池边的柜子里拿出一件浴巾披在身上，这时候他才注意到，满身的伤疤全都不见了。

    乖乖，这也太意外了吧，要不是挨了一枪，哪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