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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骗子我见多了，大家千万不要上当啊。”

    “那当然了，以前也没见过她，估计是新来的，现在的骗子都知道与时俱进了，这身行头肯定是下了功夫的。”

    “下什么功夫，随便化个妆就行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评头论足，没一个人慷慨解囊，还不是的起哄，取笑人家。

    姑娘没想到贸然乞讨，会招来这种羞辱，可身无分无举目无亲，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看到李止水蹲下来，姑娘抬起头，闪烁着渴望的眼神。

    “大哥，帮帮我吧，我都三天没吃饭了。”

    李止水沉思了一下，手摸向了裤兜。

    “年轻人，千万别动了恻隐之心，小心上当受骗。”旁边有人提醒道。

    李止水停止动作，起身钻出了人群。

    旁边就有小饭馆，李止水走进去叫了一碗清水面，什么都不放只要多放盐。

    老板以为李止水口味重，煮好面稍微加了点盐。

    李止水尝了尝，味道还不够，又加了两勺，直到汤水齁咸他才付钱把面端走。

    “姑娘，快吃吧。”

    女孩咽了下口水，感激的看着李止水，接过碗大口的吃了起来。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大碗面，女孩大口的喝着剩下的咸汤。

    “好了，不要吃了。”李止水伸手把碗夺了过来，从身上掏出一沓钱递了过去，“这些钱给你，快点回家去吧。”

    众人傻眼，还真有这种不开窍的傻逼上当。

    李止水把碗送回去，转身要走。

    谁知道那姑娘追了过来，“大哥，我要不了这么多，三百就够了，剩下的还给你，你给我留个电话，回到家……。”

    “不用了，你全都拿着，好好去找你弟弟。”

    说到弟弟，女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现在不是有钱了吗？还哭什么？”

    “还没找到弟弟，我不敢回去。”

    “那你住什么地方？”

    女孩面露难色，不用说也能猜到，身无分文肯定是居无定所。

    一个姑娘家的，就这么游荡在城市里，万一遇到坏人可就不好了。

    李止水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没时间，要不你先跟我回家吧。”

    女孩想都没想，背着一个破包跟李止水走了。

    一路上交谈，李止水才知道，这个姑娘叫曾晓茹，弟弟叫曾晓光，家住山区农村，本来是杭城一家饭店的服务员，前段时间父母带着六七岁的弟弟来这边探望她，谁知道逛街途中曾晓光走丢了，报警后一直没消息，这段时间曾晓茹没日没夜的寻找，花光积蓄回家向亲戚四处借钱，没想到刚回来，钱就被偷了。

    李止水听了半天，一句话没说。

    跟在旁边的曾晓茹怯生生的问道：“大哥，你相信我说的话吗？”

    “相信，不过天马上就黑了，我还有事，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先去我那住一晚上，明天你再回去。”

    曾晓茹不是没有心眼，还具备基本的安全意识，随便跟一个陌生男人回家，万一是坏人怎么办？

    李止水看出曾晓茹的顾虑，指着旁边的车说道：“我不是坏人，着急回去是因为老婆还等着我回家烧饭呢？”

    曾晓茹笑了笑，猜想一个肯为老婆亲自下厨的男人不会是坏人。

    回到公寓，杜荣寒看到李止水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回来，笑着问道：“你出去一趟，就找了这么个保姆？”

    “她不是保姆，一会再跟你细说，先让她进来吧。”李止水抬腿走了进去，换了拖鞋把菜放到了厨房，回头看去，曾晓茹站在门口。

    有女主人在家，曾晓茹的戒心随即消失，只是望着整洁的地板和崭新的拖鞋，她不好意思脱鞋。

    “快进来吧，鞋不用脱了。”

    杜荣寒从来不会以貌取人，李止水既然把她带回来，自然有原因。

    “我的脚很脏的。”曾晓茹犹豫着不肯进来。

    “没事的，踩脏了一会再擦。”

    杜荣寒连番拉扯终于把曾晓茹拽了进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大房子的曾晓茹显得很拘谨，站在旁边一动不动。

    杜荣寒劝道：“你既然来了就别太拘谨，卫生间里有热水，要不然你去洗个澡吧。”

    曾晓茹刚接受了李止水的馈赠，又跟过来打扰人家，内心很是不安，看到女主人又这么热情，眼眶里的泪水直打转。

    “这怎么还哭了？走，我带你去。”

    帮忙把水调好，杜荣寒才走出卫生间。

    “她不会是乞丐吧？看年纪也不大，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李止水清洗着鱼头，把关于曾晓茹的事说了出来。

    听到用特别咸的汤面去测试人家，杜荣寒没吃都能想到那种感觉。

    “人家要是不吃呢？”

    “不吃说明就是骗子。”

    “哪来的道理。”

    “你不知道那些人看她的眼神，简直把她当成了十恶不赦的坏蛋，”李止水笑着说道，“哦对了，衣柜里有衣服，你去拿出来给她换吧。”

    杜荣寒蹙眉疑惑道：“女式的？”

    “是，你去看了就知道。”

    杜荣寒去了卧室，打开衣柜挑了几件拿在手里，走到客厅质问道：“你不说这里很久没人住吗？为什么有女人的衣服？”

    李止水知道杜荣寒其实没放在心上，这是故意在问他。

    “上次张婉坤来这里住了几天买的，基本上都没穿过，她的身材跟你差不多，你应该也能穿。”

    “张婉坤，谁？”

    “我大姐。”

    “你大姐？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还有大姐。”杜荣寒嘟囔着，把衣服在身上量了量，别说，大小还真差不多。

    “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以后慢慢跟你说。”咔嚓，李止水手起刀落，鱼头裂成两半。

    杜荣寒听到卫生间的水声没了，敲了敲门。

    曾晓茹打开门，洗好澡之后，她把原来的衣服又穿在了身上。

    “你这衣服脏了，洗洗明天再穿吧，我这里有衣服，看你身板和我差不多，应该能穿，快进去换上吧。”

    没过多久，曾晓茹换了衣服，在杜荣寒的帮助下吹着头发。

    “大姐，谢谢你，我自己来。”

    “你多大了？”杜荣寒没停手，继续帮忙。

    “二十六。”

    “我还没你大呢，应该我叫你大姐才对。”

    曾晓茹突然双膝跪地，感动的泪花顿时泛滥，她一个农村姑娘，早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可父母怕家里的活没人干，愣是把她拖到这么大。

    虽然才二十六，可在农村里，已经算是大龄青年，不好找对象。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起来。”

    “大哥大姐，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过，我知道别人都把我当成骗子，可我真不是骗子。”

    李止水放下手中的活走了过来，“没人把你当成骗子，你要是不想回去也可以，我帮你找个工作，一边工作一边找你弟弟怎么样？”

    曾晓茹扑通给李止水磕了个头。

    李止水弯腰伸手把她拉起来，“能碰到你我们也算缘分，吃过饭我就帮你联系。”

    再多感激的话也难以表达曾晓茹此时的心情，她终于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安慰了一阵子，曾晓茹的情绪渐渐缓和。

    没多久饭好了，李止水烧了鱼汤和两个小菜。

    本来是给杜荣寒炖的鱼头豆腐汤，现在都被杜荣寒盛到了曾晓茹的碗里。

    曾晓茹揉着鼓鼓的肚子，刚才洗澡的时候，她喝了很多水，为难的说道：“大哥大姐，我不饿。”

    “你三天都没吃饭，怎么会不饿呢？”杜荣寒纳闷道。

    曾晓茹低头小声说道：“喝水喝饱了。”

    杜荣寒伸手摸了摸曾晓茹鼓鼓的肚子，诧异道：“你在哪喝的水？”

    曾晓茹指了指卫生间。

    杜荣寒瞪了李止水一眼，随后看向曾晓茹说道：“没事，一会饿了再吃，汤给你留着。”

    李止水草草的扒拉了几口饭，坐到沙发上抽烟去了。

    还没点着，被杜荣寒连烟带火夺了去。

    “以后在家不准抽烟。”

    李止水愣了一下，随即点头，现在跟以前不同了，家里有小孩子，是得要注意点。

    曾晓茹慢吞吞的走过来，问道：“大哥，听说你们找保姆，觉得我可以吗？”

    李止水抬头打量了一下曾晓茹，“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你都行吗？”

    曾晓茹眼里泛着光，连忙回道：“行行行，这些活我从小就做了，肯定可以的，而且我以前在家政公司上过班，还受过训练呢。”

    “这样啊……，”李止水略显为难道，“那你带孩子行吗？”

    “也行啊，我弟弟就是我带大的，你放心，肯定能把孩子照顾好。”曾晓茹激动的说道。

    “好吧，先试用三天，如果可以的话，你就留下来，至于你弟弟，我拖人帮你打听打听，不过你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警察都没找到，我也不一定能保证找到。”

    “好好好，太感谢你了大哥，我一定会好好工作，不……。”

    李止水做完决定，才发现杜荣寒正盯着他看，以前一个人生活，什么时候都可以直接决定，现在有了那对母女，他说完才发现有些后悔。

    “等等，”李止水打断曾晓茹，看向杜荣寒说道，“这只是我的想法，还得她同意才行。”

    曾晓茹扭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杜荣寒。

    “大姐，你看……。”

    “行，就按他说的办。”杜荣寒笑道。

    曾晓茹脸上挂满了笑容，说干就干，虽然喝饱了肚子，动力和希望都有了，浑身满是力气，把进来时候留下的脚印擦的干干净净，就这样还不罢休，家具厨房卫生间，全部清理了一遍。

    杜荣寒看曾晓茹累的满头大汗，让她休息她也不听。

    忙活了半天，除了卧室，客厅和厨房焕然一新。

    上了几趟厕所的曾晓茹肚子憋了下去，杜荣寒让她把菜热一热再吃。

    李止水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没想到曾晓茹看起来身板不咋样，干起活来却挺利索，有她当保姆，杜荣寒应该会轻松很多。

    等曾晓茹吃完饭，李止水询问关于她弟弟曾晓光走失的经过。

    曾晓茹把那天的场景说了一遍。

    李止水想了想，就算曾晓光没跟上，别人看到一个孩子四处张望，也应该会报警的，按照曾晓茹的说法，除非是有人把她弟弟抱走了。

    “难道是人贩子？”杜荣寒诧异的说道，“大白天就敢抢人，也太明目张胆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晓茹，你有没有弟弟的照片，给我一张。”

    “有。”

    曾晓茹从随身的破包里掏出一本书，拿出夹在里面的一摞照片，抽出一张递给李止水。

    “好，明天你们在家，我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