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案上论道,花下舞剑

作品:《缘识龙泉

    东方陌原本枯燥乏味的生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www.6zzw.com风岚每天都会来此,一开始只是教东方陌弹琴,后来两人偶尔也会坐而论道。

    “风岚,你为什么想要去江湖之中当一名游侠?”

    “这个嘛,总好过每天待在这里,重复着乏味的生活,而且还能惩恶扬善,何乐而不为?你呢?你又为什么?”

    “自由,我觉得那比什么都重要,以前,我住在世外桃源里,虽然安宁,但总是太无聊了。而且,惩恶扬善,行侠仗义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像你父亲以及祖父一样,与天秦为敌?”

    “这与我刚才说的是同样的事,天秦隐于世外,与诸国对峙,原本也算平衡,但近百年来天秦越发强大,其他诸国已无力抗衡,逐渐被吞并。幸存诸国投靠三楚十八州,继续与天秦对峙。可天秦已不满于此,它把目光放在了地上诸国。我的家族找到了正义的路线,虽然道路坎坷,但我也要走下去。”

    “走完了呢?”

    “……,也许,那时我也可以像你一样,隐于江湖,成为闲云野鹤。”

    “我看你近来都在看史书,你对此很感兴趣?”

    “嗯。你呢?”

    “我也是。你最喜欢哪个历史人物?”

    “白华。”

    “白华?那只白凤凰?为什么?”

    “你对他有偏见?”

    “当然,当年白浮生被天秦的人害死之后,他便继位成了新族长,可他竟然向天秦称臣,让整个凤凰一族被迫迁往蛮荒生存。这种人有什么好?”

    “可以凤凰一族当时的实力,怎么可能是天秦的对手?而且当时天秦分裂,隔岸观火,等待最好的时机,这才是上上之策。可惜的是,在天秦陷入最大危机之时,白华已被赶下台了。”

    “对了,这倒提醒我了。那个翙羽真是他妹妹?”

    “我觉得不是。关于史书这个翙羽的记载极少,而且是从她长大后开始的。另外,根据记载,白浮生没有女儿,这个翙羽也不姓白。所以,她应该是被收养的。”

    “收养?白浮生为什么要收养她?总不会是看她可怜吧?”

    “确实,以白浮生的为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收养一个人,说不定,是白华的主意。”

    “这倒也不是不可能。不过,那个年代的人为什么会为了别人送死,甚至害了自己的族人?”

    “何以见得?”

    “你看,白华就是一个例子,他为了翙羽被赶下台,一直被族人追杀,最后和翙羽一起死在了落凤坡。还有我族的风清儿,因为东方穹而死在了天秦,之后我族被迫隐于龙域。再说那东方穹,明明爱着风清儿却还要杀她,最后落得个自杀的下场。”

    “这个……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是身不由己,他们每个人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太优柔寡断。白华无法在翙羽和族长之位之间做出选择,风清儿无法在东方穹和族人之间做出选择,东方穹无法在风清儿和效忠的誓言之间做出选择。最后才换得如此下场。但谁是完美的?喜欢一个历史人物,不可能是因为他是完美的,否则,就不会有喜欢的人物了。”

    “那你为什么喜欢那个白华?”

    “白华为人本是避世不争,只是生在乱世,身不由己。”

    “避世不争?如何得见?”

    “他若非避世不争之人,就不会在翙羽与族长之位之间犹豫不决了。他想要的与他的责任发生了冲突。”

    “可是,你说他生在乱世,你我不也是如此?”

    “不一样的。如今是帝国之乱,他那个年代,是天下之乱。”

    “有什么不同?”

    “这个年代的混乱,是人自身引起的,而那个年代的混乱,是天引起的。”

    “天?你是说……桃武君?”

    “没错,桃武君拯救了这个世界,却没有拯救苍生。各族在那个崭新的时代,崭新的统一起点上争取未来。一切的根源就是桃武君。而现在,这一切已与桃武君无关,人们在那个起点的基础上创造了如今这个未来。”

    “我觉得,你此言差矣。桃武君所为,并不是让一切归于一个统一的起点,而是以一个新的标准衡量诸族。过去人类凭借科技统治着地球,而桃武君之所为让人类科技彻底消失了。各族凭借着先天的优势以及祖先的遗留而战。”

    “这……也许你是对的吧。”

    “呵呵,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跟我来。”语罢,风岚带东方陌来到一片桃花林。

    那桃花林可谓是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怎么样,我这里比你那世外桃源如何?”

    “这片桃花林……是谁种的?”

    “是我母后亲自种的,完全仿照世外桃源之外的那片桃花林。”

    “为何?”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只听母后说过,是为了一个人。别管那么多了,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林中一棵桃花树下,那是这片林子的中心,也是这片林子中最大的一棵。树下有一张琴。

    风岚道:“我教你弹琴这么久了,你是不是应该回报我一次,教我剑法?”

    “不行。”

    “为什么?”

    “琴是你自己要教的,我可没说我想学,而且你说过你教我琴是因为你输了。”

    “问题就在这里。按照我们的约定,我应该给你一样你想要的东西,可你不想学琴,那我就还没有履行约定,所以我教你弹琴就不是我按照约定所给之物,那么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呢?”

    “我……好像……也有几分道理……”

    “这就对了嘛!”

    “可我就是不讲道理,你能怎么样?”

    “你……”

    “好了,开玩笑的,别当真,我教就是了。”语罢,他抽出背上的破军——为了提醒自己,他时时刻刻将破军剑背在背上,从不取下。

    这是东方陌生平第一次单纯地舞剑,第一次教别人剑法,东方家的剑法每一招皆无名,却精妙绝伦。

    东方陌舞剑,风岚则在一旁弹琴。东方陌只能听出两首曲子,一曲是《高山流水》,另一曲是《阳春白雪》。这还是风岚教他的,至于其它曲子,应该是龙域的吧。

    弦声伴舞起,剑锋随琴走。

    清风拂过,落花翩然,落在剑上,落在弦上,落在心上。

    两人沉醉其中,也醉了剑,醉了琴,醉了景,醉了情,醉了当年人。

    两人不知在树下待了多久,但他们此生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你喜欢这里吗?”

    “嗯,喜欢。”

    “……”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