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七章 最后的交易

作品:《重生之入骨相思

    小药童转身走后,徐言兮看着屋内抱着酒坛狂喝的刘大夫道:“刘大夫,今日我来,是有要事与你相商。www.kmwx.net

    刘大夫看也不看她,抱着酒坛转身就走,嘟囔道:“老子没有医死人,分明就是那个小兔崽子想陷害我,老子不服!”

    徐言兮定定地看着刘大夫的背影,心中有些怒了,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交叠于腹前,脊背挺地笔直,端的是威严肃穆。

    她冷声道:“刘大夫,我是御安侯府,徐言兮。”

    刘大夫听到这个名字,身子莫名地顿了顿,脚步也随之停下。

    不过很快,他又摇晃着脑袋继续道:“喝酒!我要喝酒!”

    徐言兮眸子更冷了,她不想在这里浪费过多的时间。

    若不是这个刘大夫目前对她还有些用处,她宁愿离这里远远的,只待过些日子,等着接到他被乱棍打死的消息即可。

    “刘大夫,此刻这里别无他人,你不必借酒装疯。”徐言兮道。

    刘大夫猛地回头,拧紧眉头,不可思议地盯着她。

    徐言兮继续道:“我知道你没有喝醉,要不然你这堆放了满屋的酒坛,又怎会只有淡淡的酒气?”

    刘大夫冷笑一声,缓缓放下自己手中的酒坛。

    的确,他是大夫,自来注重养生,不爱喝酒。这满屋的酒坛里,不过都是兑了水的假酒。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这样度过了许久都没人发生,却被一个才刚及笄的小丫头一语戳穿。

    想起上一次徐言兮的来意,和后来发生的事,刘大夫心中不禁有些后怕,他隐隐感觉到,这一次徐言兮来找他,又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刘大夫道:“徐大小姐倒是好眼力。”

    徐言兮微笑,看着刘大夫的眸子深意不明:“既然清醒,不如你我做笔交易,如何?”

    “交易?”刘大夫忽而哈哈大笑起来:“徐大小姐,你莫不是在说笑?我刘某如今就是废人一个,保命都尚且困难,还有什么用处。我看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徐言兮却没有说话,径自踏入门槛,向屋内走去。

    屋内漆黑,徐言兮走得小心,她越过刘大夫,踢开地上横七竖八的酒坛,走到桌前拿起火折子将烛火点上。

    片刻,屋内升起暖黄色的微光,照亮了二人的面容。

    徐言兮在桌前坐下,淡淡道:“若是我说的这件事,刘大夫你能办到呢?”她浅浅地笑了。

    刘大夫疑惑地打量着她,他冷哼一声道:“上一次徐大小姐来找刘某之事,刘某已是违背良心。何况这次我自己已是自顾不暇,怕是帮不了你什么了。”

    违背良心?

    徐言兮听着听着不禁都要笑出声了,她怎么记得上一次刘大夫收下姜兰银子的时候,满脸笑意很是开怀。

    而她不过是将计就计,让姜兰自己栽了跟头,可他刘大夫要做的事,要说的话,她可是从来没有要求他变过。7k7k001.com

    违背良心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可真是刺耳极了。

    徐言兮也不愿和他争辩什么,笑了笑,直接道:“员外曹家的事,让你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你如今连门都不能出,难道你甘心永远这样生活下去吗?”

    刘大夫的心事被徐言兮一语中的,他目光沉了沉道:“事已至此,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个兔崽子在外头散播谣言,他巴不得我从此不能翻身。”

    “是不是谣言,刘大夫心中应该比谁都清楚吧。”徐言兮道。

    刘大夫摸了摸鼻子,没有再接话。

    徐言兮继续道:“我要一样东西,这件东西,你可以给我。事成之后,我给你白银千两,让你能够回乡,与你妻儿安稳度日。”

    听得白银千两,刘大夫眼睛不禁一亮。

    没有银子,这是他一直没有离开济民医馆的原因之一。

    刘大夫这人不嗜酒不贪色,却是嗜赌成性,被钱财迷了心智。

    他在济民医馆多年,每月的出诊费少说也就百两银子,偏他染上了赌博,大把大把的银子有去无回。他来豫京多年,如今家中妻儿老小住的还是乡下破旧的瓦房。

    如今,他在豫京出了事儿,原本他也想着一走了之,可他平日不是个居安思危的人,手头竟是一分银子也没存下,连回乡的路费都凑不齐。

    刘大夫轻咳了两声,慢慢在徐言兮对面坐下,他心头已是有些动摇,却还是道:“若我不肯与你做这笔买卖,你会如何?”

    徐言兮没有看他,静静地盯着桌上的烛火,淡淡道:“你说,曹员外倘若知道你有妻儿在世,他会如何做?让我想一想,刘大夫的家乡在什么地方,好像是巫溪镇水河村吧。”

    刘大夫登时趴桌而起,红眼大声呵道:“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徐言兮轻笑:“哦?刘大夫你是如此想的?我还以为,我给了你出路,你会感激我呢。原来是我多想了,如此,我也只就此好别过了。”

    说完,徐言兮起身,作势要走。

    “等等!”刘大夫叫住她。

    徐言兮缓缓转身,问道:“刘大夫,你选择好了吗?”

    刘大夫心中冷笑,选择?他还有的选择吗?

    他早该意识到的,眼前的这位徐大小姐,并非一个简单的普通女子,她的心思之深,就连他一个活了三四十年的男生都是不能及之一二的。

    第二次了,每一次,他都被这个不过十几岁的丫头威胁,逼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要的东西是什么?”

    徐言兮嘴角轻扬,眸子却是冰冷地可怕:“能女子小产的烈药,越烈越好。”

    刘大夫怔住,竟是没想到一个妙龄少女会开口要这般毒物。

    他想要问徐言兮有何用,张了张嘴,还是忍了下来。

    或许,有些事他少知道一些,自己还能有条活路。

    他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做。”

    说罢走到里屋,开始准备起来。

    一刻钟后,刘大夫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中拿着的是用牛皮纸包好的药末。

    徐言兮接过药末,问:“作用有多大?”

    “这药药性极强,一包下去不仅腹中胎儿保不住,母体也会受损,也许会终身不能再有身孕。”刘大夫道。

    徐言兮看了药包一眼,毫不犹豫地将它收于腰间,又从袖中抽出满满一沓银牌递给刘大夫,不说一句话,离开了房间。

    医馆大厅内,甘棠和修竹见徐言兮平安无事地出来,心中的石头顿时落下了,就连萧策也跟着面色一松。

    甘棠仔细地将徐言兮身上都瞧了瞧,问:“姑娘,您这是进入做什么呀?这么久,我和修竹都急坏了。”

    徐言兮道:“无事,不过是有几味药材要请问一下刘大夫。”

    修竹冷哼道:“姑娘,寻医问药可不能找他,他可是医死过人的!如今老夫人可都是不敢再让他给老太爷瞧病了,幸好何大夫回来了。”

    徐言兮笑了笑,没有理会修竹的话:“走吧,回府了。”

    甘棠和修竹立马跟了上去,扶着徐言兮踏上马车。

    掀开马车帘的那一瞬间,徐言兮转过身,冷冷地看了济民医馆一眼,心中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随之很快钻进了马车。

    医馆内的小药童不禁愣了一愣,心中莫名地有些害怕。

    一个和他年纪相差无几的小姑娘,怎么会有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那一眼,冰凉凌厉,甚至有些……。残酷。

    ……。

    夜已经很深了,街上人烟稀疏,连打更的老头也回家休息去了。

    济民医馆的小药童今日得了徐言兮打赏的银子,和兄弟相约去喝酒,早早地就将医馆给落了锁。

    月明星稀,夜深人静之时,济民医馆的大门发出“吱呀”地一声,被人开出一条缝。

    一个中年男子鬼鬼祟祟地从里面探了个脑袋出来,见四周无人,才放心地走了出来。

    那男人衣衫不整,背上背着一个小包袱,步履匆忙,喘着大气地朝城门奔去。

    此人,正是刘大夫。

    刘大夫心想徐言兮拿了药,要做的定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被人揭发,查到了他身上,只怕他不会有好下场。

    加上曹员外来医馆闹地次数越来越多了,更是在外扬言,要亲手将他打死。

    这个豫京,他是万万不能再久留了。

    只要逃出来了城门,远离豫京,隐姓埋名游走他乡,日后他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

    他有足足一千两银子,回到巫溪镇开一个小医馆也未尝不可。

    这豫京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里的银子得的太过危险,他不要也罢!

    城东离城门不远,他已经和人联络好了,只要出了城门,外头便会有马车接他,倒时人去楼空,他曹员外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未必能找着他。

    好不容易跑到了城门口,夜晚寂静,守城的侍卫也松散了许多,见他偷偷摸摸地走过去,之时多看了一眼,并没有起戒心。

    刘大夫上了马车,递给车夫一张银票:“快!马不停蹄,天亮之前务必赶到巫溪。”

    马车夫拿了银票,脸上笑开了花,扬鞭用力一抽马屁股,高声道:“好嘞,大爷你坐稳了。”

    马车飞驰而出,行驶在漆黑无人地官道上。

    刘大夫坐在马车里,抱着整整一包袱的银票心里美滋滋的。

    心里想着明日天亮,他就要去巫溪镇上看店铺开医馆,他还要为自己挑选一套最宽敞最豪气的宅子。等赚够了钱,再把店面转手出去,自己也好安享天伦。

    刘大夫闭着眼,幻想着自己日后美好的小日子,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猛地停住,他身子向前一倾,险些冲了出来。

    他颤颤巍巍地爬起身,掀开马车帘刚要骂人,却见马车上除了他自己别无他人。

    马车夫早已不见踪迹。

    刘大夫从马车上跳下来,心中奇怪,想要去四周寻寻人,没走两步竟发现此处乃是一片廖无人烟的树林。

    刘大夫愣住,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忽而,身后有人唤他:“刘长根!”

    刘大夫猛然回头,之间十几个壮汉拿着火把冲来,将他团团围住,饶是他再机敏也无处遁形。

    刘大夫慌了:“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那领头的人冷笑道:“当然是让你偿命!今日若不是一位姑娘相告,我曹某差点就让你丫给逃了!”

    刘大夫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面前之人正是曹员外。

    他的身子开始剧烈抖动,神色也变幻几番,他想起曹员外话中的重点,问道:“姑娘?什么姑娘?”

    曹员外手持铁棍,一棍子抡在刘大夫的脑袋上,他怒道:“这个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她让我来送你一程!”

    那一铁棍下去,刘大夫额头鲜血直流,神志已经不清楚了。

    曹员外却不罢手,一棍一棍,重重地砸在他身上。身后的壮汉也跟着蜂拥而至,对着他拳打脚踢。

    曹员外一边骂着,一边拿着铁棍狂抡,直至确认刘大夫没了气息,才愤愤道:“你这种人,死千遍万便都不足惜!就是死了你也得下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永不得入轮回!”

    身边有壮汉问他:“员外,此刻这尸体怎么办?”

    曹员外冷笑一声:“丢进山里喂豺狼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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