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四章 暗箭难防(一更)

作品:《重生之入骨相思

    宋夫人见她鞋也不穿,赶忙拉着她往屋里走:“你这孩子,着凉了可怎么办?”

    二人在床榻边坐下,宋柳儿满心期待地拉起娘亲的手:“娘,你刚才说这件事情可以商量,你会帮我吗?”

    宋夫人将点心搁到一边,郑重地问她:“柳儿,你当真是心悦逸王,到了非他不嫁的地步?”

    宋柳儿直点头:“是,我只想嫁给他。娘,你刚才说我是你心头上的肉,那你一定不希望女儿这辈子过的不幸福,对吗?”

    宋夫人叹息一声:“为什么偏偏是逸王?他是皇家人,你爹的意思,是不想让你嫁入皇家。”

    “为什么?”宋柳儿疑惑。

    “皇家人薄情,你看昨日宣王府闹出的事儿你也知道了,魏雨柠前脚刚嫁入王府,后脚就出事了。我和你爹也是心疼你啊。”宋夫人道。

    宋柳儿直摇头,坚定道:“逸王殿下他不是那种人,你们不能拿他和宣王比。”

    “你就知道他不是?你才见过他几面啊?”宋夫人用手戳了戳宋柳儿的额头道。

    “虽然我只见过逸王殿下几面,但我听过他的事迹啊。”宋柳儿道:“逸王殿下是天下最好的男儿,不周山那么多弟子,数他最出色。我还听说,逸王殿下这几年在外游历,救济了不少战乱中的百姓,这样心怀天下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娘说的那种人?”

    宋夫人看着女儿,见她提起顾浥沉时,双眸都在闪闪发光,便知她是真的动了心。

    谁又不是从她这样少女年华过来的呢,年轻时的爱最是冲动,能遇见一个愿意一生追随的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问:“你真的这般铁了心?”

    宋柳儿点头:“是,柳儿今生非逸王不嫁。”

    宋夫人叹了一口气,终是松了口:“好吧,既然你下定决定了,我这个做娘的,哪有不帮你的份啊。”

    宋柳儿惊喜地搂着宋夫人的胳膊问:“真的吗?娘答应帮我?”

    宋夫人点点头:“这几日陛下正在为宣王府的事儿忧心,等过些日子事情过去了,娘再替你去皇后娘娘那边探探她的意思。”

    “娘,你真好!”宋柳儿高兴地跳起来。

    宋夫人赶忙又把她拉上榻:“你这孩子,地上凉,别总赤着脚。不过,这件事啊,不能让你爹知道,他是个要面子的,让他出面说这件事儿,他是打死都不依的。”

    “恩,女儿知道了。”

    宋夫人继续道:“明日早上,你去给你爹服个软儿,好好去学堂。今日的事就当没发生过,等娘进宫问问皇后娘娘的意思,她若是觉得好,再告诉你爹也不迟。”

    宋柳儿拿起一旁的点心,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还是娘疼我!”

    ……。

    宋柳儿一觉醒来,便欢喜地跑到宋怀跟前向他赔不是,一再保证日后自己的婚事全有父母做主。

    宋怀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他最是耳根子软,经不住宋柳儿撒娇,嗔怪地责备了宋柳儿几句,便也不把昨日之事放在心上了。

    翰林堂里,宋柳儿借着休息的空隙,将桑柔公主拉到一边,说有很重要对的事儿要告诉她。

    宋柳儿绕过蜿蜒曲折的长廊,将桑柔公主带到翰林院的假山附近。

    桑柔公主有些不耐烦的挣脱了她的手:“什么事啊,搞得这么神神秘秘,非要出来才能说。”

    宋柳儿站定,见四下无人才覆到桑柔公主耳边:“昨日早上,我大哥向我爹娘提出要娶徐言兮呢。”

    桑柔公主震惊,脚底踩住石子,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

    宋柳儿扶了桑柔公主一把,笃定道:“当然是真的啦,就是在用早膳的时候说的,我亲耳听到的。”

    桑柔公主脸上闪过一抹痛色,心中说不清是对宋方之失望还是对自己失望。

    若是自己从不曾有过期待,就这么难过了。

    她喃喃道:“他已经到了非娶徐言兮不可的地步吗?”

    宋柳儿长叹一声:“我也没想到,我大哥向来沉稳,这件事上竟是这般冲动。”

    桑柔公主咬着唇,难过的问:“那你爹娘呢?他们怎么说?”

    “我爹当然不同意啦!”宋柳儿道:“我爹与御安侯在朝堂对立你也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成为亲家?再说徐言兮那种人贱人,我宋家的门是万万不会让她进的。”

    桑柔公主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好,还有机会。”

    宋柳儿又道:“话虽这样说,我爹不同意我大哥对这事儿也就没辙了。可不是还有我娘吗,你也知道我娘耳根子软,又最是心疼我大哥的,若我大哥一直坚持,难不保我娘要妥协的。”

    桑柔公主咬着唇,若有所思。

    宋柳儿瞧出了她的心思,继续道:“我爹最听的就是我娘的话,若是我娘点头了,我大哥要娶徐言兮这事儿也就成了大半了。到时候我爹为了我大哥,放下成见去御安侯府提亲,也是有可能的。”

    桑柔公主猛然抬头,眼睛通红似有火焰在燃烧,“不可能!有本公主在,徐言兮休想接近方之哥哥!”

    宋柳儿一笑,拉着桑柔公主的手道:“公主,我一直都是最支持你和我大哥的,若不是徐言兮这个贱人,说不定不久后我就能改口叫你一声嫂嫂了。可谁知,出了这档子事儿啊。”她的眼中流露出些许惋惜。

    “本公主知道,”桑柔公主道:“这些年,方之哥哥的事你帮了我不少。事到如今,方之哥哥怕是不会回心转意了,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宋柳儿问。

    桑柔公主沉默,片刻后才回答:“你不用知道太多,本公主自有安排。”

    宋柳儿点头,笑而不语。

    二人回去的时候,正巧在学室门口遇见了书算先生,书算先生刚想问二人去了何处,却见桑柔公主怒目看了他一眼,不禁皱起了眉头。

    倒是跟在她身后的宋柳儿,笑得面面桃花,恭恭敬敬地向先生行礼问安。

    二人回到学室,徐言兮听见门口有动静,无意回头看去,却与桑柔公主四目相对,被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徐言兮回过头撑着下巴,心中嘀咕,自己好像最近也没有招惹桑柔,不知这又是何处得罪她了。

    日子又过了几日,一日傍晚下学,徐言兮正准备收拾东西回府,她动作很慢,做事从来只求稳不求快。待她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学室已经没有他人了。

    徐言兮起身出门,一只脚刚踏出学室门槛,身后就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头,是桑柔公主。

    桑柔公主已经很久不曾与她说话,此时却冲着她笑得颇为阴冷,徐言兮不由地升起几分戒备之心。

    桑柔公主双手背后,朝徐言兮走去:“徐言兮,本公主早就提醒过你,让你离方之哥哥远一点,你为什么不肯听!”

    徐言兮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果然,又是因为此事。

    她自认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深知自己与宋方之没有可能就绝不会再纠缠,事实上她也的确这么做了,除了宋方之主动找上她的几次,她从来自己去招惹过他。

    更何况,她对宋方之并没有别的感情。

    或许她今生都不会去爱任何人,前生那种飞蛾扑火最终被燃成灰烬的爱,一次就够了。

    她面上古井无波,淡淡道:“我也早就告诉过公主,我和宋方之之间并没有任何瓜葛。”

    “没有瓜葛?”桑柔公主冷笑这朝着徐言兮走近:“方之哥哥都对他父母说那种话了,你还说你没有勾引他?”

    徐言兮冷冷地看她:“我听不懂公主的话。”正准备继续离开不和桑柔公主过多争辩,忽地一下,她的手背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一股强劲地力道逼迫她不得不回头。

    徐言兮还未看清桑柔公主狰狞的面容,一方帕子夹杂着粉末朝她扑面而来。

    “徐言兮,本公主这儿刚得了一件东西,这就将它送给你!”

    徐言兮来不及尖叫,嘴唇刚刚开启到一半,就被桑柔公主死死地捂住口鼻,粉末她被吸入鼻腔和喉咙,又干又呛。

    徐言兮挣扎着与桑柔拉扯,任是指甲已在桑柔的手腕处留下几条血痕,她依旧没有松手。

    每日里柔弱似风的公主此刻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竟将徐言兮禁锢地死死的。

    拉扯中,徐言兮一个趔趄,没有站稳,脚踝一扭后背猛地撞在墙上。

    桑柔公主捂住她口鼻的手加大了力道,徐言兮挣扎着去扯她的手,又被桑柔狠狠地扣住。

    粉末被徐言兮深深地吸入口鼻,呼吸变得尤为困难,渐渐地,她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徐言兮滑到在地,桑柔公主用手又狠狠地在她脸上按了几下,在确定徐言兮已经昏迷之后,才站起身拍拍手道:“你们两个出来吧。”

    两个高瘦的黑衣男子从暗处走出来,桑柔公主又道:“把她拉走,找个没人的地方处理掉,记得要用尽一切方法折磨她,这样标致的美人,别让她死得太过轻易了。”

    桑柔公主说着,嘴角得意的笑容已是藏不住,眼中亦闪烁着满满的期待。仿佛她所谓的折磨不是什么污秽不堪的事情,而是戏台上那出最精彩的戏曲。

    黑衣男子俯首称是,随之立马上前,其中一人从腰带处快速取出麻绳缠绕在徐言兮的手腕与脚踝处,另一人则拿出了麻袋,二人配合下,将徐言兮套了进去。

    桑柔公主走出翰林堂时,大门外接送各家公子小姐的马车已经离开的差不多,仅剩两辆马车还等在街边,一辆是她的,另一辆则是徐言兮的。

    甘棠和修竹焦急地站在马车旁,远远的见有人从书院里出来,心中欣喜,小跑着上前却失望地发现并不是她们家的姑娘。

    桑柔公主走到马车前,侧身看了甘棠和修竹一眼,扶了扶发髻,不怀好意地笑道:“别急啊,你们的姑娘很快就会出来了。”

    甘棠和修竹不敢与她多说什么,只是悻悻地看着她,心中却莫名有些不安,要知道,桑柔公主是从前最不屑和她们说话。

    何况,她的话里似乎别有深意。

    卫寻悠哉地倚在翰林堂学室门口的大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撕扯着树上的树叶,心中方想着今日徐大小姐又慢了许多,便见两个黑衣男子扛着一个麻袋从学室后门出来,翻墙去了某条无名小巷。

    被黑衣男子抗在肩上麻袋似是包裹着女子的躯体,麻袋的口子没有扎紧,依稀能看见几缕长发从中垂下。

    他手中的动作一滞,作为暗卫,卫寻天生赋有极强的辨别危险的能力。他跟了徐言兮许久,翰林堂里从不曾出现过这样鬼鬼祟祟的人物,心中料定有事发生。

    他眯了眯眼睛,顺着树干一路滑下,快步跟了上去。

    在经过墙头时,他低头蓦然发现刚才从麻袋中掉出来的一串佛珠。

    他快速地捡起,暗紫色的佛珠沾染了泥土,光泽暗了些许,但卫寻还是认出了这盘得极好的小叶紫檀是徐言兮一直带于手腕的佛珠。

    卫寻曾多次见她带过此物的,还惊奇地发现徐言兮每次有心事的时候都喜欢摆弄这串佛珠,若非出了什么事,她定不会离身。

    卫寻暗叫不妙,从腰间掏出一个细长的竹筒,对着天空用力拉动引线,一小簇焰火绽放在天际,很快消散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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