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2章 计策

作品:《重生之入骨相思

    经过徐源和陈姨娘的事情一闹,徐老太爷又将徐景泽劈头盖脸地教训了一顿。

    徐景泽在二老那里受了气不敢支声,转头就回了陈姨娘房里指着鼻子骂她,说她这二夫人只当了一天就闹得家宅不宁,以后二房也不敢交给她打理,这个二夫人还是另选他人吧。

    陈姨娘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抱着徐景泽的腿只喊冤枉,白日的时候她还在为收拾了姜兰的儿子而幸灾乐祸,想着自己做了二夫人徐婉也就成了二房嫡女,她美滋滋地琢磨着该给徐婉挑一门怎样的亲事才好。

    却没想到,不过是个过了几个时辰,她又一次变成了妾室的身份,而且是有一个再也没有机会的小妾。这感觉仿佛就像自己一步一步艰难地爬到了山顶,还未领略高处的景致就被人推下了悬崖。

    徐景泽没有理会陈姨娘的哭闹,任凭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也坚决不改变主意,陈姨娘越是这样他心中的失望便又深了一分。

    想当年陈姨娘也是花楼中数一数二的歌女,歌喉婉转,婀娜多姿,怎的如今竟了一个活生生地泼妇,再也寻不到当年的一丝风韵。他觉得自己当初也真是着了魔了才会说要扶这样的女人做二房的正妻。

    陈姨娘被关在房中好几日,徐景泽勒令她好好地要静思己过,直到她改了性子在放她出来。

    于此同时,徐源正在祠堂中一边养伤一边抄书。

    徐老太爷那几鞭子抽地委实不轻,他养了许多天,直到现在都还不能躺着睡觉。

    徐景泽知道他受伤后偷偷摸摸地替他请过一次大夫,大夫为他开了一些涂抹伤口的药粉,他身上伤口太多,那药粉不过两日就全部用完了。这些天全靠着小厮阿浩在夜里偷偷摸摸地给他带一些伤药进来。

    徐源伏在小桌几上抄书,他现在浑身都是疼的,坐不了多久就要趴下休息片刻。他在心里暗骂徐老太爷是个铁石心肠的老不死,把他打成这样还要让他在规定时日内抄完书。

    徐源揉了揉酸痛的手指,桌上的烛火晃动了一下,他抽出一只手去将减灯芯好让火光再明亮些。

    他自言自语道:“这个死阿浩,这些天来的越来越晚了,老子都快疼死了还不给老子送药来!”

    阿浩从前是跟着姜兰的小厮,姜兰去世后阿浩就分到前院打杂,平日没有客人登门的时候倒也是个清闲的差事。

    阿浩受过姜兰的恩惠,自从徐源出事后,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他知道姜兰最放不下的就是这个宝贝儿子,如果她还在世一定不愿意让徐源收这个苦。

    因此他每日不忙的时候都会偷偷摸摸地溜到祠堂照顾徐源,帮着徐源抄书带吃食也是常有的。此事老夫人倒是知道一二,不过只要徐源不再惹事,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烛火发出“呲啦”一声,几滴蜡油溅到他的手上,疼得他一把扔下剪子骂了一声娘。

    “妈的,连支蜡烛都在和老子作对。”他烦躁地将桌上的纸墨推开,想趴在桌几上好好休息一会儿不再去想这该死的抄书。

    门“吱呀”一声开了,阿浩探头探脑地推门进来,“少爷,小地给你送药来了。”

    徐源眯着眼睛看他,“我说你怎么才来,你少爷这伤口好像又裂了,你快帮我瞧瞧。”

    “哎,好嘞,小的这就来。”阿浩走到徐源身边,轻手轻脚地掀开他的衣衫看着,“少爷,你这伤口好像都在结痂了,并没有裂开啊。”

    徐源不耐烦地打开阿浩的手,“没裂开也疼!这要是打在你身上你试试就知道了!快点给我上药。”

    阿浩从怀里掏出一**药膏给徐源一点一点地涂抹上,徐源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叮嘱他:“轻点啊,弄疼了本少爷的话可是要挨抽的。”

    涂抹完药膏,徐源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一点位子让阿浩好在桌前坐下,他将纸墨往阿浩那边一推,“快点抄,还有没几天我祖父就要查了,我可不想到时候没抄完又要被他打一顿。”

    阿浩应了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包糕点递给徐源,“少爷你先吃些东西,小的这就给您抄。”

    徐源一边慢悠悠地吃着点心,一边盯着阿浩的字迹,“哎,你字写齐整点,别让看出来这是出自别人的手。”

    阿浩喋喋叫苦,“少爷,你就别为难小的了,小的没读过什么书,能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再说了这些日子府里上上下下都给忙坏了,我们前院要忙的事情可多了,每日干活都干到手发软,这不这些天才来得越来越晚了嘛。”

    徐源漫不经心地问他:“你们前厅有什么可忙的呀?平日里又不用伺候什么人,你从前不是经常偷懒溜出去赌钱吗,你别以为本少爷不知道。”

    “那可都是从前啦,”阿浩揉着发酸的手臂埋怨道:“这不是府中大少爷要娶妻了吗,婚宴就定在下月初五,老夫人和大夫人可重视此事了,早早地就带着下人开始操办婚事,一会儿要布置厅堂,一会儿要出去采买,可都忙坏了我们这些前厅的人。”

    徐源一张脸渐渐地沉了下去,说起徐知遇他心中的恨意就遮掩不住。从前若不是徐知遇将那丁老头子带到祖父面前,姜兰也不会无端横死。

    要是当时没有徐知遇横插一脚就不至于东窗事发,自己大可以找一些人让那老头消失,这豫京城还是他逍遥快活的天下,御安侯府也还有他的一席之地。他何至于沦落到今天的地步,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阿浩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少爷你也该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唉…若是夫人还在就好了,就算不能帮你说一门郡主那样的亲事,怎么着也会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吧,可是如今二老爷对此事又不上心,这府中上下全当做不记得似的。”

    徐源不禁心头一酸,是啊,如果姜兰还没有离世该有多好,这世上至少还有一个人会护着他,不论他犯了什么错都愿意帮他善后。

    如果姜兰还在,今日这府中哪还有陈姨娘猖狂的余地,还不是被她管制地服服帖帖,每日连门都不敢出。

    这一切,都怪徐知遇。

    他咬牙切齿,“徐知遇,陈姨娘,老子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们!”

    阿浩被徐源的样子吓得有几分瑟缩,“少爷,你…你想做什么?”

    徐源冷冷地哼了一声,“他徐知遇不是最爱装君子吗?老子偏让他做不成君子,丑事传遍齐豫,过街老鼠是什么滋味也该让他尝一尝。”

    “少爷的意思是?”阿浩问。

    徐源冷笑,对着阿浩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有些事儿咱们是该好好计划计划。”

    *

    两日后,阿浩借着采买的机会出了一次府,他回来之后甘棠就急急忙忙去找了徐言兮。

    “姑娘,派去盯着的人回话了,二少爷那边已经准备动手了。”甘棠道。

    徐言兮问:“如何?”

    “二少爷让阿浩去买了两样东西,一样是寻常的迷药,另一样则是…”甘棠羞于开口。

    “是什么?”

    甘棠脸颊微红,“另一样就是姑娘让奴婢上元节准备的东西,他今日去了一趟百花楼。”

    徐言兮微微皱眉,徐源要将那种药用在徐知遇身上,一定是想让徐知遇做出道德沦丧的事从此坏了名声,而另一个他要下药的对象会是谁呢?徐源对其怀恨在心也一同想要处之而后快的人,会是谁呢?

    甘棠又道:“阿浩买了那两样东西并没有急着拿给徐源,而是自己偷偷藏了起来,看样子近几日是不打算用的。”

    “他们应该会选择一个对他最有利的日子,最方便他们下手,又能最大程度地毁了我大哥,这个日子就只有…”

    甘棠眼珠一转,显然她自己也被脑海中的那个答案下了一跳,“下月初五,大少爷成亲当日!”

    徐言兮一笑,“是啊,成婚那日鱼龙混杂,他们最能够的手,一旦大哥中了他们圈套,他便可领着在场的所有宾客去观看这场好戏。”

    甘棠也有些怒了,“二少爷这人也太坏了,竟然想破坏大少爷的婚事,太不知廉耻了,姑娘咱们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徐言兮微微一笑,“那是自然,”她在甘棠耳边低语了几句,最后说道:“去吧,那边继续找人盯着。”

    甘棠认真地点头,“奴婢省得了。”

    *

    日子转眼到了徐知遇成亲那日。

    这一日府中上上下下天还不亮就开始忙碌起来,高清晚一大早就拉着徐言兮去了竹院,帮着徐知遇穿戴衣裳。

    高清晚一边欣慰地看着意气奋发的徐知遇,一边忍不住感慨,“一转眼,你们两个孩子就长这么大了,我们家遇儿今日就要娶妻了,以后成了家做事要更加稳重,不得三心二意,凡事都要先考虑自己的妻儿。”

    徐知遇含笑点头,“是,儿子全都记下了。”

    徐言兮在旁边偷笑,“娘,这些个话你不知道对大哥说了多少遍了,我都快能跟着背下了。”

    徐知遇捏了捏徐言兮的鼻子,“妹妹可别在这说风凉话,为兄我今日就成亲了,以后娘可都要忙着给你相看婚事了,这样的话她迟早也会跟你说的。”

    徐言兮脸颊一红,佯怒地跑了出去,“真是听不懂大哥你在说什么。”

    到了吉时,徐知遇带着花轿去洛亲王的住处迎接新娘,迎亲地队伍有上百人,一路上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浩浩荡荡地在豫京城的街上行走了一个时辰才回到了御安侯府。

    用徐修远的话说,“我们徐家男儿一辈子就娶这一位妻子,必须是要风风光光的,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御安侯府的气势。”

    徐言兮跟着家人早早地就等在了府门口,看见徐知遇将程笑榕从花轿上抱下来的那一刻,她觉得眼眶一热,眼角忍不住有泪水溢出。

    前世,徐知遇为了家国奋勇杀敌,倾尽所有他也要回到自己心爱的佳人身边,因为承诺过她,所以他必须做到,只可惜他没能坚持到最后。而程笑榕,因为对方的一个承诺,一等便是几年,错过了自己美好的年华,最后坚定地追随心爱的男子自刎身亡。

    这一世,再也没有什么多苦难阻挡在他们面前,这一对苦命鸳鸯终于如愿以偿的走到了一起,叫徐言兮心中又是感慨又是欣喜。

    徐言兮正沉醉在自己的思绪中,忽而肩膀上被人一拍,那人低声说道:“有什么好羡慕的,本王迎娶你的那日,阵仗一定比这还大。”

    徐言兮转头看去,竟是顾浥沉,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她府门口,还对她说这样的话。

    她看了看四周,还好并没有人听见他的话,她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顾浥沉挑眉,他昂首挺胸道:“怎么?御安侯家的公子成亲,本王难道不该过来祝贺一番?”

    徐言兮方才因为顾浥沉的出现太过紧张了,他这一提醒她才想起来,除了顾浥沉在场的还有其他前来祝贺的宾客。

    徐修远在这时看到了顾浥沉,他一脸笑意地走到顾浥沉面前,“逸王殿下能赏脸参加小儿婚宴真是让微臣倍感荣幸啊。”他推了推徐言兮,“言言,你方才同逸王殿下在说些什么?”

    徐言兮抿了抿唇,方要开口便被顾浥沉抢了先,“本王是在问她伤势如何了,她正在同本王道谢呢。”

    徐言兮偷偷看了一眼顾浥沉,这个人说谎话竟然说地脸不红心不跳,要不是她亲耳听到他之前说的那句暧昧话,只怕连她自己都要相信了。

    她忽而连又红了起来,也不知道徐修远要是知道了他刚才说的那番话,心里会作何感想。

    这样想着,徐知遇已经在府门口放下了程郡主,众人为他们让开了一条路,喜娘送上红绸让新郎官和新嫁娘各牵一头,二人一路跨火盆,跨马鞍,在宾客的一阵欢呼声中走到了礼堂中间。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