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章 山雨欲来

作品:《霸道盛世

    北寒朝阳一行人赶路三天,这期间侍女诗夏一直和北寒朝阳待在一起,虽然大部分时间北寒朝阳都是盘坐闭目的状态,但也时常会与诗夏谈笑几句,让小丫头开心的不得了。

    晌午时分,马车行驶在管道上,赶了一上午的路,众人都已经饥肠辘辘,诗夏撩起马车的锦缎帘子往外看去。

    “大将军,走了一上午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奴婢看到前方不远有个酒肆,咱们要不要停下来吃点东西?”诗夏问道。

    北寒朝阳睁开眼,瞥了一眼窗外,天气倒是不错,阳光大好,连带着心情也轻松几分:“好,你告诉车夫,咱们就在前面歇脚,也让护卫下马一起去喝杯酒,我请客。”

    “奴婢知道了”,诗夏脸上洋溢着笑意,将小半个身子探出马车外,悦耳的声音大声说道:“大将军有令!行至前方酒肆,停车整顿,所有人都可以去下来喝碗水酒,酒钱就由大将军付了!”

    “多谢大将军!”

    “终于可以喝碗小酒了,大将军还真是厚待下属啊!”

    一众护卫高呼了起来,诗夏又缩回到车内,北寒朝阳饶有兴趣的说道:“小丫头,你的确机灵,人也长的好看,是不是得罪了相国?”

    诗夏不解,大眼睛盯着北寒朝阳问道:“大将军这话从何说起?诗夏怎么会开罪相国大人?”

    “哦?没有吗?那相国大人为何要将你赠予我,跟着我一路颠簸,吃尽苦头?”

    “才不苦呢!”诗夏立刻说道,“奴婢心中一直都是非常仰慕大将军的,能有这样的机会与将军一路同行,照顾将军的起居饮食,奴婢求之不得呢,这都要感谢相国大人,不然诗夏现在哪能这般开心啊。”

    北寒朝阳突然伸手在诗夏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诗夏感到微微的疼痛,委屈的小眼神惹人生怜,北寒朝阳轻笑:“你这小妮子,嘴巴倒是真的很甜啊。”

    诗夏狡猾地一笑:“大将军不知道,诗夏偷偷吃了蜜糖了,所有嘴巴才甜啊。”

    北寒朝阳无奈,几日和诗夏相处下来,诗夏没了一开始的拘谨,活泼了起来,变得油嘴滑舌。

    来到了官道旁的小酒肆,北寒朝阳下车,带着诗夏找了张没人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烧酒,一碟酱牛肉,诗夏倒上了酒,陪着北寒朝阳共饮。www.luanhen.com

    北源人既崇文又尚武,难得的文武并重,所以文人雅士江湖豪杰都喜好喝酒,酒在北源已经成了生活必需品,文人以酒助兴可诗三首,将士临行三大碗,游侠杯酒泯恩仇,北源流传着一句古语“麻雀也能喝二两”,由此可见女子饮酒也是一种常态。

    二十名护卫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欢声笑语中大口喝酒,讨论着哪里的姑娘水灵,哪家的花魁风骚,基本上都是糙汉子的粗言鄙语,却也让人听了忍不住遐想。

    北寒朝阳喝了一口烧酒,这路边酒肆的品质自然比不上相国大人的桑落,但辛辣的酒水进入腹中,一直滚烫到胃里,倒是别有一番豪情的滋味。

    诗夏也轻轻抿了一口,表情平淡,丝毫不受酒气影响,看着北寒朝阳没有大口畅饮,便问道:“大将军,是不是酒水太次,喝不习惯?”

    “不是,我常年领军打仗,向来不喜欢喝太多酒,对酒也不是怎么挑剔,能喝就行。”北寒朝阳解释了一句。

    北寒朝阳离开相国府时,将凝夜黑刀留在了揽月阁,天人卿相所言,此刀杀伐之气太重,带在身边总归影响人的寿命,以往北寒朝阳要征战沙场,有神兵在手如虎添翼,可如今已经卸甲,燕灵犀说什么也不准他继续随身携带,北寒朝阳倒是没什么意见,燕灵犀也是一番好意,怕他受杀气影响撑不到五年就得入黄土。

    少了标明身份的佩刀,又穿了一件连帽的狐裘,戴着帽子将一头白发都隐藏在衣衫之下,只看这副身影,就让人以为是哪家身体虚弱的单薄公子,绝不会与人魔北寒朝阳联系到一起。

    邻桌有几人正在大声吹嘘传闻,看样子都是些行走江湖的人,个个都带有兵器,扯着嗓子说话,生怕别人听不见一样。

    “十日之前,那人魔单枪匹马,孤身闯皇宫,这件事您听说了没有?”一名满脸横肉的壮汉喷着唾沫说道。

    “听说了啊,这人魔真是胆大包天,连太子都敢杀!”

    “是啊是啊,要是我能像他一样,领着十万兵马杀向皇城,那该有多威风啊,少活十年我也愿意啊。”

    “就你这怂样,这辈子都没指望喽!”众人哄笑道。

    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站起身来,一脚踏在板凳上,手里拿根筷子指着众人说道:“要说到这白发人魔斩太子,哎呀,我可是比谁都清楚啊,话说那日,白发人魔杀进皇城,把那满朝官员吓得屁滚尿流,那兵部尚书王翼,拿着刀就去找人魔拼命,哎你们猜猜怎样?”

    “怎么样?你倒是快说啊!”被吊起了兴趣的众人忍不住问道。

    男子余光瞟了瞟不远处的诗夏,这么一位让人看着就垂涎欲滴的大美人,是个男人都想引起她的关注,故弄玄虚卖起了关子,看着诗夏听得兴趣盎然,狠狠满足了一把虚荣心。

    “嘿嘿,那兵部尚书王翼三个回合就被白发人魔打的跪地求饶了!”

    “人魔这么厉害?”

    “可不是嘛,皇宫大内几万禁卫军都挡不住他,那太子直接引颈待戮啊。”

    一旁的诗夏强忍着笑意,看着北寒朝阳说道:“大将军,看来你的威名已经被神话了啊。”

    北寒朝阳无奈摇了摇头:“以讹传讹,明天可能就要变成我一刀宰了老皇帝了。”

    诗夏还在听着那边的牛皮,尖嘴猴腮的男子又说道:“这白发人魔,凶残暴虐,每天都要杀人,一天不杀人连饭都吃不下啊。”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人魔长的凶神恶煞,专门喜欢吃小孩当下酒菜啊!”

    “那是当然,这家伙身上可是背着一千三百万多万条人命啊,简直就是杀神再世,绝世魔头啊。”

    越说越离谱,诗夏原本还憋着笑意的俏脸上,阴沉的要滴出水来,实在听不下这些恶意中伤北寒朝阳的话语,愤恨的就要起身怒斥,却被北寒朝阳拉住手臂,示意她不要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诗夏有些不悦,坐下来对着北寒朝阳小声说道:“大将军,他们把你说得这么难听,你怎么不去教训他们?”

    北寒朝阳也觉得好笑,不过他早就习惯了别人把他当做魔鬼,见惯不怪:“世上骂我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我整天什么事都不做,就去找这些人的麻烦?”

    “那也不能让这些混账当着你的面大放厥词啊!”

    “如果我只因为他们骂了我几句,我就出手教训他们,甚至是杀了他们,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不仅占不到半点便宜,还要变得更加恶名昭彰,稳亏不赚的买卖,做不得。”北寒朝阳笑着说道。

    “还有啊,听说那人魔和天人卿相私下里还有一腿呢!”

    “不会吧,这种小道消息,兄台你从哪里听到的?”

    “呵!我可是江湖人称包打听啊,听说人魔杀了太子之后,直接就去了相国府,一待就是七天七夜啊,那是日日笙歌,夜夜驰骋啊!”

    众人露出男人之间都懂得表情,那猴精男子越说越起劲儿:“那天人卿相长的是美若天仙啊,可惜屈于人魔的淫威之下,被百般凌辱啊,七天七夜啊,听说被摧残的走路都是扶着墙啊。”

    诗夏终于忍不了了,这帮粗人连带着相国大人都侮辱了,就在她要拍案而起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诗夏转头看向身旁的北寒朝阳,被帽沿遮挡住半张脸,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却让身旁的诗夏清晰的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气正是从这人身上散发出了的。

    邻桌的五个人还在兴致勃勃的讨论着,“若我是那人魔,一定会让相国大人穿着官服摆出任君采撷的模样,嘿嘿,想象一下在这娘们身上策马驰骋,是何等的风流韵事啊!”

    “住口!你们这帮混账好大的狗胆!”诗夏暴怒拍案,冲着五人骂道,这一次北寒朝阳并没有阻止,只是仍然坐着一言不发。

    不远处的守卫原本还在欢快痛饮,看着这边的诗夏好像和人起了争执,当下都放下了酒碗,二十名守卫都围了过来。

    原本要将牛皮吹破天的五人,看见这架势,也立刻闭嘴,江湖中人向来不愿意得罪当官的,一言不合拔刀斩杀贪官污吏,或者军中将领的游侠,大多只是存在于故事或者茶楼说书人的口中,真正现实中,即使是绝顶高手也不会愿意去招惹官家,即使你武功盖世,又怎么挡得住千军万马的冲杀。

    原本晴朗的天气,不知是不是为了要衬托紧张的气氛,突然变得阴沉了下来,黑压压的乌云压在头顶,冷冽的寒风呼啸而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