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7.第207章 交州2

作品:《唐残

    两天之后的‘交’州东南部,长州治所的阳城,周淮安所部再次遇到了盘踞其的‘乱’军抵抗;

    因此在里应外合冲破了城‘门’的拦阻之后,分散成许多小团队的义军士卒,正沿着河汊密布的城区街道和桥梁之间逐批的推进着;时不时有建筑被点燃,又有被抛投和挤撞进河巷里的尸体一片又一片沉浮着。。 手机端 m.

    在一处桥梁的转角处,火长王大力带领的十数人战团,在他挥手之间再次停步下来。然后见有棚屋的墙面和建筑缝隙堆叠的杂物倾倒下来。

    “杀。。。”

    在轰然卷起的烟尘当冲出了三五成群,高喊着听不懂的土语哩言而赤膊缠头黑矮汉子,迎面闪烁着反光挥砍横劈过来板刀和手斧,几乎都荜拨有声的剁在王大力手持牌面,而带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冲击和震动发麻。

    但是这对于微微躬背侧身用肩膀顶着手牌,而严严实实遮挡住自己和队友前方的王大力而言,其实毫无意义也没有多少威胁;他只要按照惯常对敌的经验,而稍稍偏转侧向或是略微的收紧手牌,可游刃有余的将这些来势汹汹的攻击力道给卸除掉大半。

    这也是他们这些刀牌手兼排头兵此刻的最大用处,待到这些敌人的一鼓作气之势被挡格和缠绊止住之后,对方的末路和结局已经被注定了的。

    因为在高举的藤牌和木盾后面,是伸过前排肩膀和腋下不断攒刺的矛杆,像是一个不规则滚动向前的刺球一般,将那些沿途房舍和街道里跳出来的零星敌人,给撞翻、推挤着戳死戳伤倒在地。

    而在街边和河的屋顶竹楼间,偶然还有丢下来的砖瓦石块和偷袭的梭镖什么的,然后有被整好以瑕保护在团队内里的弓弩手迫不及待张弦反‘射’回去,而变成一个个惨叫着跌坠下来的身影。

    而在一些较为宽敞的街道和河巷边,编制更多的战团里甚至有专‘门’的投火手,用小车推着的毒烟球和油罐来对付那些,喜欢躲在狭窄局促建筑空间里顽抗的敌人。像是在烟熏老鼠‘洞’一般的,能够被熏出来的埋伏,也不再构成什么的威胁了。

    这一次,周淮安率众沿着‘交’州所在红河平原一路清剿过去,将那些作‘乱’地方的匪类和‘乱’兵,每每给清理掉一处村落市镇城邑,招募丁壮而重建起一地的秩序来,这也是一种此消彼长的蓄势过程。

    当然了其也不免夹杂了一些不识好歹或是不明天数,想要聚众起来对抗义军的豪族盘踞的村寨市镇,那正好以从逆为名的碾推过去,尽数化为了壮大义军和用作练兵的养料了。

    当然了出于某种考量,在打下第一处敢于反抗的聚落之后;义军只取其财货牲畜钱粮物资,而将余下来土地和人口留给了那些带路党,表现最为突出的家族;但是作为代价他们必需亲手处决这处聚落原来的主人。

    于是相应的积极‘性’和进取心一下子被‘激’发出来了。因为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直接通过实际行动将‘交’州的地方势力,分化成为愿意配合义军而受益的群体(家族),和抗拒义军要被讨伐族灭的两极分野。

    而在这场义军所主导的战争当,也根本没有给他们这些地方豪族保持立作壁观的余地;要么抵抗到底化为齑粉,要么老老实实的‘交’出钱粮和丁壮来助军;当然了,这些沿途凑集起来的杂流武装和夫役,‘交’给最积极的带路党曲氏族人去带领和负责了。

    因此在以军所过之处,虽然同样是吃大户分家当那套东西,但是在这里变成一堆豪族带路去吃另一堆豪族的大户;变相的将原本可能被‘激’化和煽动起来的外来者与本地户的矛盾,给变成了本地户之间的仇恨了;毕竟在他们眼义军最终还是要离开的,但是已经被人占据下来的田土和产业,却是不可能再吐让出来了

    虽然其不可避免的有些借用义军之力徇‘私’报仇或是排斥异己的倾向,但这也是一个直接让他们选择站队的逆向淘汰过程。直接将那些首鼠两端或是三心二意的墙头草,给从那些受益群体当给孤立和凸显出来了;根本不用义军多费什么功夫,会有人他们站队和表态了。

    而且因为新产生的既得利益者沾过旧主家血的缘故,他们也是最为担心对方残余势力的反扑和倒算,而不得不要天然的更加依靠和倾向义军;因此在镇压和清理地方反抗,不用义军催促也会表现的格外卖力。这也算是一种事倍功半的连带效果了。

    而有这些义军扶持的大小新势力作为策应和屏护(吸引和转移仇恨的目标),对于义军在后方沿途所建立的临时粮所(转运兵站)和递铺(快马传驿),也是有所好处和增益。所在在接下来义军的行军路线,变得更加曲折和稳健了。

    正所谓是***说过的“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论你几路来,我只管一路去”“直接攻其必救而迫其应战”。沿着敌人的步伐和节奏去对应,本身落了被动消极的下乘了,也失去了战争的主动‘性’。尤其是在有足够的战场纵深和宽度的情况下。

    根据那些溃兵当得到的消息,这位新位的静海军节度留后曾衮,也是个颇有果勇而敢于冒险的人物。在初步掌握和整合了‘交’州城内的局势之后,敢于连夜发动强袭;利用联军各怀心思而步调并不一致,而坐观他人被各个击破的的破绽,一下子扭转了坐困围城的局面了。

    因此战场形势已经发生重大转变的情况下,周淮安也放弃了最初一‘波’流突进到‘交’州城下的预案和配套计划;毕竟,随着‘交’州城下那些地方土团联军的溃败,自己这支远道而来的意外变数(军队),因势而动的突然‘性’所带来的优势,已经不足以对付外患尽去而有坚城为凭的敌人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领军,周淮安也知道了自己的优势和对应的短板所在;作为拥有超时代眼光和丰富的总和知识面,熟知千年历史演变和基本经验教训得失的穿越者;平时更多的用处,应该在军队建设和组织构架、制度创立,乃至培养和选拔人才而知人善任,保持更新换代的流动‘性’和营造更多的升空间,等的宏观层面。

    而在战时则是根据历史的案例和经验教训为参考,给出基本的方向和战略目标;自有参佐人员进行论证和推演其可能‘性’,然后再根据掌握的内外情况和讯息,进一步的细化和完善起来,最终给出相应实现过程的计划和预案;

    而具体的战争过程和临敌的应对手段,自己这种面面俱到却专研不深的半桶水,除了少数需要鼓舞士气之类的特殊情况之外,完全没有必要逞强了;而只能‘交’给部队日常训练出来的平均军事素养,以及那些更加业有专攻而临阵经验相对丰富的将官和老兵们。

    自己在其间所能做的,是在尽量考虑周全和准备充足的情况下,最大限度的避免犯错和误判的概率;这是兵法之“未胜先立于不败之地”的基本道理。。

    至少随着手下可用的人手逐渐增加,想当初像在长乐城十那样,需要自己抄着大牌亲自顶去的机会和概率,已经基本不会再有了。

    在这支越发壮大起来的义军队伍,一路穿过‘交’州外围的武安州和长州境内,又攻破了红河平原的羁縻小州之一——郡州地界,最大的土蛮聚落黄长‘洞’(县)之后;在‘交’州隶属朱鸾县境内的朱鸾江下游东岸,终于遇到了前来迎击的成建制官军武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