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2.第212章 宋平

作品:《唐残

    而在安南的‘交’州境内,朱鸾江畔;周淮安还在处理战后的一些收尾工作,主要是这夜间反攻的一战成功,竟然得以俘获了这次敌方领军的大将安友权。!

    光是从姓氏看这是一个栗特人的后代,因此在外貌虽然于大多数唐人无异,却还有些须发卷曲的残留特征。当然了让,这样的人在曾经的广州城并不罕见,但是能够从军并取得相应位置的,有些麟‘毛’风角了。

    据说他善使一对双刀如雪泼而在左近无一合之敌,因此在当夜接战的短短片刻之间,被砍死杀伤放到了十多人;差点儿被身先士卒的他给扳回局面去了。

    所幸亲自带领一队弩手增援的葛从周也赶到了当场,当即与霍存联手起来竭尽全力拖缠住他;待到对方撕斗的逐渐气衰力竭之后,用连弩他‘射’伤他没有足够防护的‘腿’脚,进而得以击倒和擒获了他。而在听到简单描述的这一刻,周淮安甚至可以脑补出某种两人互为呼应,‘激’斗数十回合而最终使其力竭倒地的战斗场面来。

    只是按照其他俘获的供称,他也是曾衮带到‘交’州来的铁杆亲信和客军将领之一,基本没有什么劝降和任用的可能‘性’;只是在拷问无果让他多骂了几声“与贼不共戴天”之后,推出去江边枭首以祭军旗了。

    但是另一位被俘虏的没有这么简单了,他是这只临时组成官军的副将兼行军长史樊绰;这位在当地可是个赫赫有名而颇为了得的人物,乃是前代安南经略使蔡袭的幕僚出身。

    早在咸通三年(八六二)十一月,南诏率群蛮五万人再犯安南(今越南河内)。都护兼经略使蔡袭告急,敕发荆南、湖南两道兵二千人,桂管(今广西桂林)义征子弟三千人,奔赴邕州,由岭西节度使郑愚统辖增援。十二月,南诏围攻‘交’趾城,蔡袭据城坚守,再求增兵。

    敕发山南东(今湖北襄樊)弓箭手千人赴援。四年正月,救兵未至,而‘交’趾城已陷落。蔡袭左右皆死,袭徒手力战,身十箭,遂溺海而死。荆南将元惟德率将士四百人战死。只余幕僚樊绰受命携都护印浮富良江走免。

    后来高骈收复安南,樊绰献书并参佐军出了不少气力,属于那种甘愿幕后奉献而不求风光的类型;待到高骈转任内地之后,他却留下来以峰州长史身份协助治理地方,兼带继续收集和编写当地的地理风物;

    他最终完成的《南蛮书》,又称《云南志》,成为了后世历朝历代经略云贵高原,乃至研究南半岛历史演变的重要参考和依据。说实话,周淮安没想到会在这里俘虏到他。用后世的话来说,这起码也是社科院士水准和级别的专家了。

    要知道这年头满天下读书人当做学问的不少,但是能够在这些旁‘门’杂类的应用学科和基础学科有所用心的人,实在是麟‘毛’凤角的太少了;所以能够逮到一个已经很不容易了。

    虽然他和过去那些同僚都属于朝廷阵营的人,但是在站在共御外虏的家国民族立场,还是有所值得尊敬和礼遇的对象的;像是铭刻在人民英雄纪念碑的那句话:

    “由此溯到一千八百四十年,从那时起,为了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在历次斗争牺牲的人民英雄们永垂不朽!”。

    因此,周淮安当即给曲承裕一个任务,是想办法说服他为义军提供协助。算是一时没法转变过来,也要尽量的留在义军当而万万不能给对方阵营利用起来;不然又不知道要在‘交’州这里增加多少变数和阻力了。

    还有一个则是出使过南诏而颇受礼遇的高僧景仙。他也是西川之战后由高骈‘私’人所派遣,劝说南诏王世隆罢兵重新归附唐朝的外‘交’代表。因此,在同样普遍崇信佛教的安南地方州县,乃至土蛮各‘洞’当,也是颇有声望和号召力的。因此虽然周会虽然暂且没空理会他,姑且可以当作吉祥物一般的扣留在军以观后效。

    最后一个,则是来自峰州当地豪族张氏的当主,别号“无蛮子”的峰州团练都将张彪。

    “小人愿意反正,为大军驱驰效赎。。”

    他生的是外貌粗豪而甚为健硕,但一被拖进来跪在地大声告求到。

    “‘交’州下早已苦其甚久了啊。。只盼义军来解救倒悬了啊”

    这家伙说话像是繁复演练过无数遍一般的行云流水,相信如果来得是其他官军的话,他也会是这么一副说辞的。他也是这只军队最有实力的土团首领,麾下号称有千多号团练兵。只是在夜间的表现只能用只会拖后‘腿’的猪队友来形容了。

    说实话,周淮安并不想留下这么号看起来膝盖特别软的货‘色’。真要是所谓的猪队友,不管投到了那一边的负面效应,都是一样的结果;但是虽然他葩了一点,好歹也是第一个主动跳出来投效的带路党,与那曲承裕居然也是旧识;所以权衡和思虑再三之后周淮安还是捏着鼻子,勉为其难的接受了他的“诚意”。

    但是作为投名状和代价,他的人及其其他降服土团兵,必须作为开路前驱和引导,替大军清理掉‘交’州外围那些残存的负隅顽抗势力和乘机作‘乱’的匪类、土蛮。

    但是随着这么一只主动迎战的官军覆灭之后,地方再也没有能够阻挡义军的像样存在了;所过之处几乎是望风披靡而竞相有人来投,甚至还有人把他们当做了朝廷派来的光复军马,而眼巴巴前来哭诉和告求着什么。

    周淮安也籍此了解到一些当地的民生态势;如,生活在红河平原的百姓当,头戴竹笠或是包巾的一般是汉姓,而缠头的则是土族居多,而且颜‘色’越是鲜‘艳’和繁复,代表越是地位越高财产越丰,然后又从其分出不同族群和类型,以及三六九等的尊卑等秩来。。

    作为当地很早已经从事牛耕农业,经济化有了一定发展的土著民族,他们多被成为“黎庶甚众,粮粒丰储”。而受到汉化程度的影响也山区的同族明显的多,甚至在一些风俗和语言字已经可共通共容,而常年不忌通婚嫁娶了。

    毕竟,自秦汉以降汉人在这片土地繁衍生息义军超过了千年的光景和功夫了。

    如果没有后世丁部、黎桓、李公蕴之流的移民后裔割据下去,又遇我铁血大宋这种只会姑息纵容国家分裂势力,连发源的关陇之地都保不住的葩货‘色’,给诞生出别样的民族意识来的话的话;也许按照这个趋势和云贵川等地一样,逐步的变成了国自古以来的一部分了。

    两天后,当周淮安已经壮大道万人的军队,重新向着‘交’州州城‘逼’近之时,却又传来一个好消息。却是他派出的一只由钟翼带领的偏师,已经成功拿下了安南沿海的重要据点海‘门’镇。在钟翼的劝‘诱’之下,驻守在海‘门’镇的一百戍卒和三百土兵无血投降;其除了镇将在内的数十人要求解甲乘船北归之外,其余士卒都此改换了‘门’庭。

    这海‘门’镇的易手也意味着往来安南的另一条重要通道,此纳入到已经到掌握当了。

    因为,除了传统的跨海航行之外,在广州和‘交’州之间其实有一条,贯穿沿海地区各个港口和城邑,南起安南的海‘门’镇(今越南海防附近)北至钦州的白藤江口(广西防城港市月牙湾附近)的,海大运河——潭蓬运河,又称“天威遥”、“仙人垅”,主要是以工程难度极大而号称只有仙人才能完成而得名。

    最早源自伏‘波’将军马援平日南、九真郡时,所挖掘的输送水道;知道十多年钱高骈收复安南之后,有感安南到邕州、广州,海路有很多暗礁,使船触礁沉没;因此为了巩固朝廷在安南的统治兼保障军资输送往来,静海节度使高骈召募工匠凿开暗礁,将数段沿海的航路通过灌入海水的人工运河给连接起来,从而使海漕运不受阻挡也免于风‘浪’之险。

    也得益于高骈任的大力开拓和疏通水路运输的缘故。自此,连接白藤江口至海‘门’并贯穿北部湾沿海的海运,成为当时唯一运输大批粮食和赋税的线路。水运亦方便‘交’趾经海‘门’转运物产:透过河和灵渠,可抵邕州、广州及扬州;若用海运,则可达广州、福州港口及相关贸易络。

    此外还立有《天威径新凿海派碑》,以纪念堵塞航道的巨石被高骈施法所招来的雷霆所击破;虽然听起来很有些神异的‘色’彩,也很附和高骈此人喜欢装神‘弄’鬼,如驱使六甲神兵来壮大士气的手段;但是令周淮安颇为感兴趣的是,却是关于在去处航道礁岩巨石的过程当,关于的“磷火闪烁、巨声震响、岩石爆裂,”的描述,倒是很像是最早对火‘药’爆破的运用情形。

    毕竟,高骈手下可是供养了不少丹士的。在此之前国历代先民都是用“迭燎沃酰”的方法开山破石的,是先为巨石加热,再凿孔泼醋或浇水裂石;如号称难青天的古蜀栈道是这么给开辟出来的;

    而且无独有偶的是在这里时代,已经有类似火‘药’制品的描述了。因为在高骈同时期的丹经《真元妙道要略》告诫炼丹者曰:“有以硫黄、雄黄合硝石,并蜜烧之,焰起烧手面,及烬屋舍者。”而高骈甚至还著有《‘性’箴金液颂》,来描述和记录一些矿物之间的化学反应和衍生物;作为修道炼丹的副产品。

    这简直是个无意间修仙修出点‘门’道的半个化学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