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逃走

作品:《神探萌妃

    如果可以,楚芸清觉得……他们俩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知己。

    可是……他杀了人!杀了这世界上最关心、爱护他的人。而他心中,却没有一点儿忏悔的意思。之前的一切懊恼与歉疚,那都不过是迷惑他人的把戏。

    “哼!”福生抿嘴哼一声,却并没有问楚芸清确定了什么。

    他不问,楚芸清也没有开口细说。两人沉默了下来,直到许久后,楚芸清开口又道:“其实你发烧那天,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吧!那天去齐大山家挖尸体的时候,众人疲累睡着后,有人调虎离山将崔阎和徐子清引走了!尸体是你放在齐大山的菜园子里的。那天你说回去拿披风,顺带……也拿了其他的“东西”吧!”

    福生左边嘴角微微一抽,眸中闪过一丝错愕。那神情闪得很快,眨眼即逝。他勾着嘴角颇为不屑的笑道:“尸体是你自己发现的,现在又无限是我放进去的!你是不相信自己,还是因为已经对我有了偏见,所以将一切过错都推卸给我?”

    “你果然那天是假装昏迷吧!坑是那些大哥去挖的,我不过是随意过去扒了扒土。当时你如果真的昏迷了,又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找到的?”楚芸清抓住福生说话啊的重点,立即恨恨还击。

    福生又是微微一怔,突地笑着看着楚芸清道:“呵!你比我想象中,的确还要聪明敏感。可叫人挖地的不是你吗?我说你找到的,似乎也并无问题吧!”

    “是没有问题,可你说的是“你自己”,而不是“你们”!或许你觉得这词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可我却知道。”无法向福生解释太多心理上的问题。人在心理暗示与潜意识的催动下,不管平日掩饰得多么成功,也会在不经意的一句话和一个字上泄露真正的意图。

    一如福生说“你自己”时,那是毋庸置疑的全然肯定楚芸清是自己动手找到的。他能这么肯定,也就意味着当时他人其实是清醒的,是看到了她将尸体从土坑中翻了出来。

    而人一旦只是听说,没有直观看到的时候,往往说法都是会比较偏向笼统。福生也更不会为了否定楚芸清前面的话,而用那么肯定的字眼。

    因为他急于否定楚芸清指认他将尸体放进坑里的事实,所以才会这么说。

    其实尸体若不是他放的,他大可对此不予理会。而不是为了让楚芸清相信,而说了后面那一番话。

    “证据呢?你说这番话,可有证据?”福生冷哼一声,不再与她纠结是不是他将尸体放到坑里的问题。

    “证据可以找!”楚芸清说得理所当然。

    福生轻笑一声,乐道:“呵!那也就是没有证据了!”

    “其实你要证据,我也可以将证据给你!你家的那把杀人的菜刀我已经找到了……还有你用来让人昏迷产生幻觉的药粉,也在你的家中找到了!”楚芸清一字一句的说着,双眼从未离开过福生身上。

    那一刹,福生面色有一瞬间的凝滞。随而垂下眼眸,翘起嘴角露出不屑及嘲讽的笑意。他微微抿嘴,抬眸冰冷的看着楚芸清。

    “不说话……是觉得无话可说,还是觉得愧疚?”楚芸清话锋微转,语气变得稍显凌厉了些。

    福生抬眸盯着楚芸清,轻笑一声道:“呵!你骗我……”

    “骗你什么?”楚芸清淡笑反问,丝毫没有被拆穿的慌张与窘迫。刚刚那一番话,都是她与徐子清来的路上,徐子清向她叙说昨天的事情时所说。也沉如福生所说,她是骗了他,因为徐子清他们并没有找到凶器。

    福生也不多言,疏冷的别开眼眸,高高昂着头道:“若是你们真找到了,大可直接将我送官结案,又何须在此与我多费口舌。”

    “或许……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呢?”楚芸清说。

    福生侧眸淡漠的看了楚芸清一眼,机警的没有再开口接话。

    楚芸清犹如自说自话的念道:“恶生恶相、众生为恶,佛在吾在、灵山不受。众生不语、吾自升仙,除魔恶心、吾为佛身……”

    “……”在楚芸清开口那一刹,福生犹如遭雷击般,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他浑身颤抖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卷握着,就连呼吸在那一刻都变得急促。面色紧张又惊恐的看着楚芸清,福生那一刻变得有些慌张无措。

    “你害怕?在害怕什么?这些话……对你来说不是很熟悉吗?熟悉得……就像是每日要吃的饭,要喝的水……”无视福生眼中的畏惧,楚芸清紧紧逼问着。

    他后退着想要避开她的视线与逼问,而她却不容他闪避。伸手紧紧扣着他的肩,迫使他看着她。“为什么要做这些事?你们所有的行动,都是有纪律又组织的对不对?你们还有多少人?你们信奉的又是什么神?你为什么要加入他们?他们拯救不了你,他们只是在利用你!你真能从中感受到幸福开心吗?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都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你觉得很开心快乐吗?你是不是疯了!”

    楚芸清一句又一句的说着,情绪也越来越激动。那逼问的话,就如同扰人的诅咒般不停的在他耳边回荡。

    福生先是有些紧张,可在楚芸清一句句逼问中,最后反倒平静下来。他高高抬着头,蔑着楚芸清冷笑道:“他们不能拯救我,你能吗?亲人?呵!那不过是用着血缘关系,将人绑在一起,彼此忍受与折磨的魔咒。你体会过被人当成傻子一般玩弄,当成猪狗般踹在地上痛打吗?”

    “……”楚芸清微微敛眉,对福生这一番话,有些感触与同情。

    家中虽然算不上是大富大贵,可她从小也都是生活在极为安稳平和的环境中。父母甚少吵架、邻里和睦,她没有悲惨的童年与际遇,一切生活算不上多精彩,却也都是平平实实的。

    她不能够切身明白他当时的感受,不能够理解他的童年。可这个世界上悲惨的人太多太多,并非人人都是如他这般偏激。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人身生于世,命如草芥,活如牲马。人能拿刀杀猪宰羊,为何又不能杀人净身?他们罪孽深重,活着也是他人负累。我是在帮他们,帮他们还债,帮他们净化自身罪孽!我没有错!”福生信誓旦旦的说着,脸上的神情甚是自豪得意。仿佛他真的是在做什么天大的好事,而不是在屠戮他人的性命。

    他这一番畅言,却叫楚芸清惊了心神。她失望透顶的看着福生,叹息道:“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你以为你这是在做什么?替天行道、助人成仁吗?你以为你是谁?又有什么资格,随意断送他们性命?更勿论,你所害之人还是生养你的生身父母啊!”

    “呵!母亲?她根本就不配!不贞不洁,她早该在我父亲去世时,就应该与他一同去死。”提及福婶,福生言语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与不屑。

    “你知道吗?这女人……不知道与多少男人……”说到这,福生眼眸半眯,张嘴狠狠咬着下唇。额上青筋跳动,被绑在绳索里的手紧紧卷握着。

    他眼眸看着左前方的位置,眼中的愤怒,就如同一团火,将他团团围绕住。楚芸清知道,他应该回忆,回忆当初那些让他心生不满与怨怒,那些让他滋生心中恶魔的梦魇。

    楚芸清不再多言,垂下眼眸低低看着绑在福生身上的绳索。看着他紧紧卷握,几乎已经僵掉的手指。

    许久……楚芸清从地上站了起来,盯着似是沉浸在回忆中的福生。她轻轻开口,道了一声:“你还是承认了!人……就是你所杀!”

    福生微微一怔,缓过神来回头看走向门口的楚芸清,他开口喊了一声:“楚姑娘!”

    楚芸清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福生。

    福生扯了扯嘴角,眸中突然闪过一丝笑意。他说:“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嗯?”楚芸清微惊。不是为福生的话,而是为他眼中闪过的那种胜券在握的得意眼神。

    “去见见叔公吧!他年纪大了!”福生说。

    楚芸清一怔,想了想……突然转身飞快的向屋外跑了去。看着她急速离开的声音,福生淡淡一笑,继续躺倒在地上,仰头看着头顶上污浊的房顶。

    “芸清?”刚一出门,就看到徐子清一个人走了回来。

    看了一眼她空空的身后,楚芸清道:“他走了?”

    “嗯!如你所料,这家伙果真逃走了!”徐子清笑得有些无奈。

    “芸清!我还真是奇怪……你是怎么知道,那齐大山会突然否认自己杀人,然后又借机逃走的?”徐子清好奇的问。

    “其实很简单!福生已经被抓了,他自然也没有再替他顶锅的必要。”楚芸清解释着。

    徐子清点点头,突然又察觉到不对劲。拉住楚芸清,疑惑道:“这不对啊!若是他想洗刷他和他妻子的冤情,不是更应该留下来吗?为什么他又要逃走呢?”

    “是啊!他齐大山又不是傻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楚芸清笑着反问着徐子清。

    徐子清一愣,盯着楚芸清看了一阵后,惊道:“你的意思是说……是福生让他这么做的?可是……为什么齐大山会听他的呢?”

    “你可别忘了!齐大山可是有一个显而易见的软肋,要是抓住了他的软肋,想要控制他不是很简单吗?”楚芸清提醒着。

    徐子清点了点头,看着面色一直有些郁郁的楚芸清。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怎么从里面一出来,就好像变得有些不对劲啊!”

    楚芸清面色微微一怔,就想起昨天,她被宋铁匠关在那废弃的柴房里的事情。

    当时楚芸清在屋子里摸索了一阵,当时觉觉得这空荡荡的房子里,就剩那么一堆柴火有些奇怪。

    心里觉得奇怪归奇怪,她现在更着急的是,要怎么从这里离开。活着怎么通知外面的人来将她从这给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