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十几车?

作品:《穿越者的明末生活

    这些个看门的兵丁原先各个懒洋洋的坐着,躺着,只是眼看有商队来了,竟然一个个的速度比睡着的时候还要来得快。swisen.com

    方凯虽然没在明末出过远门,不过还带这点道道他还懂,所以主动往那几个兵丁手里塞了银子,再加上书堞、文书都齐全,为首的城门小卒也答应放行。

    至于这些书堞和文书,都是从登州府里现成有的,盖了官府大印,如假包换的真货。

    可没想到这些个兵丁刚笑嘻嘻的答应,紧接着一帮人就把门堵得死死的,翻脸要检查带来的货物。

    这脸翻得着实比翻书看。

    连带着孔方等人都被围得死死的,最后这位公子爷拉下了脸,侍卫首领赶紧拿着个牌子去那些子准备狠狠敲一笔的兵丁面前在晃了晃,总算通行了。

    若不然也不知得被拖到何时了。

    所以进了城的方凯反倒应该好好谢谢那个家伙,而不是趁机把对方甩开,可这都进了城,再让这些人跟着就不像一回事了。

    这一趟方凯要做的是杀头的大罪,劫狱这种事,不是传奇小说里那么一声大吼然后就万事大吉的。

    少不得银两是要花的,更别说京师里的天牢也不比小地方的,那是东厂亲自管辖的,东厂是什么!那可是天子的眼睛,带刺的眼睛,随随便便就把人给弄死了。

    让人跟着一天就表示事情就要拖上一天,而他们几个人七月中在登州卫出发,中途走了十几天,至于孙元化,已经被朝廷下令一个月后处斩。

    在找了家客栈投宿了一夜后,第二天方凯就让人请来一路紧跟不舍的家伙,他们也同样也投宿在这家客栈,几匹高头大马硬生生让客栈的小厮伺候了大半夜,银两却半分都多给。

    方凯笑了笑,把小厮的抱怨过滤了去,整理整理思绪,打算和这几个‘恶客’说明白,让他们不要再跟着,太耽误事情。

    “谁在找本小……公子。”来人进了门就四处张望,捏着嗓子假作大声叫唤。

    ‘这是个雌的。’方凯脑袋里这个想法一闪而逝,不过也再没多余的想法,反正那是雌的雄的,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只是如今这个假冒的兔子爷一路上捏着嗓子粗声粗气,倒是有了缘由。

    他又不笨,这一路上虽然只走了半天,话也没说几句,可这个‘孔方兄’说话扭扭捏捏,面上又有十足胭脂气,怎么可能是个雄的。

    “原来是方大哥,请问唤小弟所来何事。”孔方‘兄’客客气气的道。

    只是这番模样被方凯看在眼里就显得几分滑稽,毕竟眼前这个称兄道弟的却是个货真价实的花木兰。

    好在一会就要说拜拜了,方凯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和个雌的一块称兄道弟,特别是都知道对方真实性别了。

    所以方凯就直说了,他一向认为自己如此直爽。

    于是兔子爷一脸‘震惊’,一脸‘悲戚’,顺带还有点脸红,从脖子那一直红到方凯看不到的耳背那种。

    “你……”兔子爷面色很难看,指着对方说不出话来,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太过分了。”

    潇洒的转身,兔子爷临跑的时候没忘四处张望几下,然后撒腿就跑。

    “小心门槛。”方凯不忘提醒一声,心里嘀咕,他也就说了实话,不至于有那么大反应。

    方凯可不知道,这个时代女人在外抛头露面是什么概念,那是礼仪大防,华夏千百年来的规矩,所以说,兔子爷才会在被识破后还得四处看看有没有别的人听到。

    不过,好在把这么个累赘扔了,方凯擦擦汗,他宁愿再去从义州来次大逃亡,也不想应付女人,更别说这个女人还假扮成兔子爷。

    “呼、”

    世界安静了,方凯也可以着手开始准备了,这些个军户的思想工作都不用做了,要说张五郎、马户等人都是胆大心细的人,要不然就不会冒险为了口饭就去参加孔有德叛军。

    如今虽然说劫天牢看似比从贼还要严重上几分,可方大哥都说了,他不会直接去劫狱,那是送死,不是劫狱,用银两开道也是正理,所以这帮子穷军户的首要任务是把手上的盐货给卖了。

    至于卖给哪家店铺,这要在城里溜达一圈才知道。

    北京是大明的京师,盐货店铺不计其数,总能找到卖家。

    于是众人在客栈里休息了一个上午,未时分众人兵分多路,在京师里打探消息,临出门前,方凯瞅了瞅本来搁在马厩吃草的那五匹高头大马,此时也无影无踪,倒也落个省心。

    约定好到了晚上再回客栈会和,紧接着方凯就带着马户直奔北京的东城区。

    要说从大明开始就有北京城里东富西贵的说法,至于南贫北贱则是后来的那个鞑子朝廷才弄出来的说法。

    这四个字的来历不是太好听,东富是说北京东城本是大明库房所在地,那些富人都是靠监守自盗的发的家,而西贵,则是因为西边靠近皇宫,大臣们为了奉承皇上才都住在西城。

    不过这东城商业气氛浓厚,商贾走卒众多,北京城出了名的各大胡同也在这儿,自然达官贵人也不少,乱七八糟的唯一好处就是拿来隐瞒踪迹再好不过,所以方凯才选这里当做首站。

    功夫不负有心人,晚上所有人聚在在客栈里一合计,事情还真有了眉目,东城区有几个大点的盐铺子,最近连卖的盐都少的可怜,价格也出的奇高,就是老天爷都要帮上忙,其中的一个见问话的人脸色不对,一口就说破了来意,还让领头的过来第二天细谈。

    “那个店铺叫什么名字?”

    这倒真是意外之喜了,本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有了法子把带来的精盐脱手了。

    “方、大哥,那店铺牌匾上有个大字,别的不认识了。”被问话的军户有点紧张,赶紧接着说了一句:“那家店铺我还摸得着。”

    “这就好。”方凯点点头,突然又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小的,小的叫孙三。”

    “恩,孙三是吧,明早你就带我去那家店铺,现在去张五郎那领二两银子好好歇息吧。”方凯挥挥手让来人离开。

    没一会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方凯这才打算出门,一个人不带,悄悄的那种。

    “方大哥,真是巧了。”

    方凯跟前突然冒出一个人影,跟早上方凯见到的那个唯一区别就在于,鼻子多贴了两贴黑胡子。

    至于这个人,自然就是今早被一句话就刺激的像个红眼兔子撒腿就跑的‘兔子爷’,此时正一脸笑意,就像是今早的事什么都没发生过,两撇小胡子甚是滑稽。

    “哈哈,真巧啊,早上碰到了晚上又碰到。”方凯打了个哈哈,转身就打算甩开眼前的人,可这个妞就像是块江南糕点,立马又‘粘’了上来。

    “方大哥可是要出去,小弟对京城不是太熟悉,还望方大哥能帮衬一二。”

    ‘兔子爷’,哦不,现在是孔方兄了,笑眯眯的鞠躬道。

    “额、你知道我要去哪么?”方凯眯着眼睛,虽然一开始很意外,但他还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转而苦笑道:“难道去逛妓院你要跟着。”

    “自然要去……”孔方‘兄’自然而然的回应对方的话,只是下半句就变了腔调,大声叱道:“放肆!你、、你竟然要带我去那种污秽之地。”

    方凯拍拍脑袋,一脸苦恼,这到底是谁要跟着一块去,还是他带着去的,怎么话在对方的口中就倒了过来。

    但偏偏方凯无法解释,他又不能真的带这位假兔子去妓院,于是这个主意只能泡了汤,方凯也缩回了客栈。

    今天晚上可能是他最后可以放松的一晚,因为到了明天就要着手来到大明京师的目的了,同样的,他不是每次都有闲情逸致偷上一懒。

    方凯打了个哈欠,但他现在困了,从莱芜冶铁所逃出来开始,他就再没闲过,总是在一件又一件事情里忙的头晕目眩。

    可是人都会疲倦,忙里偷闲去做点别的也不错,不过机会不是经常有,唉,这次显然已经被破坏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方凯早早的把所有人都叫醒,在不惊动大多数人后离开了这家客栈,他不想让自己的打算因为一个女扮男装的伪‘兔子’的不甘心而搞得乱七八糟。

    如果不能救了孙元化,那么这个后果将不堪设想,至少庆尚港的孙家三兄弟再也不可能用的顺手。

    他有正事要做,虽然说有些异想天开。

    毕竟,东厂的天牢不是说能打开就能打开的,银钱开道兴许有用,但那买通的只会是最底层的小牢头,想要看到等候处斩的孙元化都会很难,更别说从大狱中把他救出来。

    搬到东城新的客栈方凯至少能安安静静的开始着手准备,这家客栈的名字很有创意性。

    东城的客栈。

    这个名字让方凯忍不住笑了笑,想起上一世在某论坛胡吹海吹的日子,那时候无厘头的话每天都能看到,而不像现在,自己已经像个机器人般的停不下来。

    好在这所客栈环境不算差,这样不太挑剔的方凯和一众军户都住的心安理得,在客栈安定下来后,方凯带着那个叫孙三的军户以及张五郎、马户去了那个孙三口中的盐铺。

    这家盐铺位置在东城的闹市区,来来往往熙熙攘攘,人很多,盐铺的门面看上去有些破解,但依旧很气派,牌匾的那个字也不读大,而是一个太字。

    太昌盐铺。

    “四位客官,你们要买粗盐还是精盐?本店货源不足,目前只接受预定,而且只限于粗盐。”招呼客人的小厮虽然知道没有生意上门,可还是将皱紧的脸放松一些。

    只是,恐怕就算这几个客人预定都没用,毕竟他们盐铺一个月能到的那点盐都被卖给了京城的达官贵人,根本拿不出来散卖。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有生意商量。”方凯轻声说道。

    小厮看了看来人身上的穿着,都是粗糙麻衣,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地位,可掌柜们教训的道理他都听过,不能以貌取人,所以他还是试探的问道:“诸位客官有什么事么?不是太大的生意掌柜是不会出来接待的。”

    “啰嗦什么,让他出来就出来,昨天我们就来过了。”马户粗声粗气的道,他是个莽夫,也就不在乎什么掌柜不掌柜的,总之方大哥要谈的是大生意,那些精盐都值白银万两,耽误了方大哥的事,他马户就会不客气。

    “那好。”小厮不再犹豫,这才想起大掌柜昨天确实有说过,如果有人要谈生意,这才直接将众人请进内厅。

    “鄙人太昌掌柜许一成,请问诸位是?不知打哪来?”太昌掌柜眯着眼睛笑眯眯的说道,这种态度就是是马户都不由升起好感,更别说方凯等人了。

    “本人方凯,从山东一路过来。”

    “山东?听说那得叛贼现在还在闹。”老掌柜喋喋不休的说着废话,好像忘了他这是盐铺,至于能进太昌盐铺内厅的人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是个大客户,另一个就只能是私盐贩子。

    不是老掌柜不知道这些盐货对铺子的重要性,可他想压价,虽然现下因为官道被堵,盐价也涨得厉害,粗盐都快赶上往年精盐的价了,不过即使那样,也不能任由盐贩子宰割了。

    方凯应付了两声,直到太昌盐铺的大掌柜许一成自己都尴尬的泯了一口茶,这方才道:“人老了,难免有些喋喋不休的,尊客还请见谅,只是不知道方先生你带了多少货物,我太昌盐铺照价全收。”

    “十几车的盐货吧,不是很多,掌柜的能给什么价?”方凯学着许掌柜泯了一口茶,好在还算得体,他上辈子就喜好喝茶叶,如今到了明末这么个只有茶可以喝的年代,反倒喝的少了,原因也在于空不下来。

    “十几车?”许一成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聊胜于无,毕竟十几车虽然在平日里算不上大数量,可在现如今,有多少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