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4.妥当了

作品:《穿越者的明末生活

    孙元化并未说话,只当充耳未闻,牢头骂了一回觉得自己甚是无趣,这才转身离开。

    菜式是很好,可这吃的要有心情,孙元化苦笑的向着桌子上的东西看了两眼,这些菜式倒是眼熟的很,每一道都是自己爱吃的,但现如今他被当今陛下关在牢里,哪里还有吃饭的心思。

    送饭菜的人却是煞费苦心,不知从哪打听来的消息,按理说,自己吃的菜式怎么都不该会被外人知道,除非是自家人,如今自己就快被处斩吗,只算是白费苦心了。

    孙元化想到一半后面色一变,这才想起自己的三个儿子。

    孙和京,孙和斗,孙和鼎三人!

    “五郎,东西送进去了么?”方凯就在院子里等着消息,张五郎及时回来,也把消息一并带回来,握个拳对方凯尊敬的道:“方大哥,临出去的时候孙大人已经要回了那份饭盒。”

    “这就好。”方凯呼了口气,要的就是里面那位孙大人的配合,如果里面那位都不配合的话,自己再是诸多努力恐怕都会白费。

    东西送进去了虽然不代表对方会听,但也至少心里落个安稳,把该做的都给做了。

    至于送进去的那份饭菜有什么蹊跷,此时只有方凯,和里面的孙元化才知道,顺带还有个送东西进去的张五郎,只不过张五郎仅仅知道那些饭菜的样式,里面的乾坤就不清楚了。

    方凯让张五郎回去休息,把能听到的消息写成字排成一片,皱着眉头思索。

    时间过得迅速,半个月的时候眨眼就过去了,登州来的盐货也运到了两船,都是足量的大船,盐货的质地也过硬,太昌盐铺的许掌柜眉开眼笑,少不得招待了两次方凯,毕竟这一船盐货那至少就是好几万两的银子。

    若不是把精盐当青盐卖太过风险,许一成怕是还要拖延几个月,一直将精盐当青盐来卖,这样不用多久,那财富就能堆积到恐怖的地步,东家向上爬就显得简单些。

    但他许一成不敢,自己的东家也不敢,不但不敢,连想都不是太敢想,北京城可不是小地方,这地方权贵太多,把精盐当青盐卖又是风险实足的事,把脑袋悬起来都不能干。

    不过这并不妨碍私盐的生意大好,半个月以来朝廷依旧没打通盐道,整个大明能吃的就只有淮、鲁两地的盐,可这两个地方都是晒的海盐,‘粗糙不能食’,这是大实话,达官贵人吃惯了精细的青盐,哪里还吃得惯粗的。

    随着两艘船来的除了盐货外还有一个人,李焦,李焦来的目的是告诉方凯一个消息,孔有德在七月初被从关外调进来的吴三桂的关宁铁骑打的一触即溃,被关宁铁骑赶了几十里,足足死了上万人,这才收拢起败兵。

    在得知这些消息的具体情况后,方凯又让李焦先行回去布置,省的到时候出了差错难以弥补,并且早些准备总比太迟准备来得好。

    至于孔有德则已经被吴三桂给打怕了,连停都不敢停,直接带着残兵败将退回了登州,此时吴三桂的关宁铁骑正在打击孔有德派出在山东各地私掠的部队,暂时没空理会孔有德的败兵,也让孔有德能安安稳稳的退回登州。

    方凯想想,此时的吴三桂恐怕连二十都不到,不愧是历史上能称王的汉奸,能耐还是有的,打打孔有德这种匪类显得不成问题。

    理所当然的孔有德发现自己无路可走,也就想起了当初跑来毛遂自荐的方凯,可此时双方的身份又颠倒过来。

    虽然说方凯的实力没太大发展,仅仅扩大了十倍左右,还不够大明和后金两个中任何一个塞牙缝,甚至连朝鲜都能轻轻松松灭了他方某人。

    可当初横行一时的孔有德了,虽然手上还有将近三万的大军,这些都是青壮,比起大明的普通兵丁也算能打,但他碰到的是这个时代的变态,大明剩下不多的骑兵之一、关宁铁骑。

    而孔有德、李九成对关宁铁骑的害怕恐怕还在所有人之上,毕竟,当初东江镇的毛帅就是被袁崇焕带着百来多的关宁铁骑给杀了,虽然其中袁崇焕手上的尚方宝剑起了一定作用,但真正威慑东江镇诸将也就百来个关宁铁骑。

    他们这帮矿奴出生的家伙,对朝廷虽然有忠心,但为了些粮草就说反就反,这点忠心也就可想而知了。

    关键就是方凯有路可走,济州岛虽然只是个悬居海外的海岛,甚至都不产粮食,但那目前来说也是安全的,朝鲜忙于后金的刁难,一时间无暇东顾,即便朝鲜回过头来了,那时候方凯翅膀也硬了。

    但孔有德、李九成、毛承禄则不然,登州虽然被前任登莱巡抚孙元化加盖的异常坚固,孙元化那是干什么的?火炮专家!理所当然的,登州就如铜墙铁壁般易守难攻。

    可这也困住了孔有德等人,要说这帮人打打野战,搞搞偷袭都是能手,也难勉强打起明军也算顺手,可惟独不会守城。

    当初东江镇是在海上,女真人没有水师,只能隔海相望,如今大明的关宁铁骑想来就来,虽然有层城墙挡着,但在孔有德这帮人看来,有和没有压根没什么区别。

    方凯等人在谋划,孔有德等人也谋划,列席的有张文焕、张觉、李九成父子、毛承禄等人。

    “孔叔父,率军杀出去吧,区区数千关宁军而已。”李九成的儿子李应元狂妄的叫嚣道。

    闭目养神的孔有德微微睁开了眼睛,没有搭理李应元,但也没多说什么,诸将不由沉默,此时真真切切是个困局,可不像李九成那个傻子儿子,能杀的出去的。

    “放肆!”李九成大声呵斥李应元道:“都元帅自有办法,你插什么嘴。”

    李应元扁扁嘴,被老爹一顿呵斥,也知道这里不是他说话的地方,顿时不敢放肆了,闭着嘴巴显得有点不甘心。

    “别骂了,骂了也无用。”孔有德淡淡的说道:“应元毕竟也是为我们着想,只是未想周全而已。”

    这算是为李应元解释了,要说当初孔有德拉着众将也有李应元的份,若不是李应元一心鼓动,这吴桥兵变也闹不起来,反就更不用造了。

    “死小子,就知道乱说话。”李九成骂嚷了两句,见到孔有德出言制止,这才不骂了,脸上的表情却被说得有些异动,微微说道:“有德,我们困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出去拼上一拼。”

    “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困在这里。”毛承禄不屑的道。

    李九成脸色一变,方要反驳,直到看到孔有德的脸色难看,这才呐呐闭了嘴,毕竟自己虽然平日和孔有德亲近,但此时哪还论及平日的交情。

    “不知耿兄弟在济州岛可好。”孔有德像是自言自语,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问的是毛承禄,而不是李九成,这让李九成脸色又是一变。

    “承禄,不知济州岛那边提了哪些条件,诸如此类的。”孔有德犹豫了一番,这才问出了这句话。

    要说孔有德一开始是倾向于投靠后金的,毕竟这女真人在辽东就把他们打的好不凄惨,女真八旗的实力摆在那,绝对有称霸天下的本钱,可不是偏安一隅的方凯可以比的。

    只是现如今,女真人没有水师来救援自己这些人,那就只能另寻出路了。

    ‘鸡蛋不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不仅仅是现代人的做法,古代人同样精于此道,这才能让一个家族传承千年。

    他孔有德虽然后面没什么家族,但至少家业还是有了,以及为自己的家小性命着想,联系有船有兵有地盘的济州岛也就迫在眉睫。

    孔有德不想死,要是想死那在皮岛就被总兵黄龙给杀了头,吴桥兵变那会之所以被李九成父子轻而易举的劝服起事,那也是因为孔有德知道,带兵去打女真八旗那可是真的会死,还是死的很惨的那种。

    所以孔有德举事了,把山东折腾了半年多,大明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死了几十万人,眼前这才有了点消停的眉目。

    孔有德的日子不好过,把他围得死死了的崇祯皇帝同样日子也不好过,虽然年前大明看上去有了点中兴的端倪,可这刚过了没多久,崇祯皇帝的眉头又锁起来了。

    关外祖大寿被围在大凌河那是去年的事,而且也顺顺当当逃回来了,虽然丢了一万多兵卒,但这无关紧要,大明惟独不缺人力。

    只是崇祯头疼的是辽东那边上奏祖大寿与后金密探的来往密切,怕是有叛国之心。

    崇祯表面上将奏章弃之不看,可心中疙瘩总归是有的,毕竟祖大寿是袁崇焕带出来的将领,关外威名也同样赫赫,即使所作所为无一不表明是忠臣良将。

    但崇祯还是怀疑,毕竟,崇祯的天性如此,如果不是他的用人多疑,也不会让这个天下变得如此不可收拾。

    可崇祯这个人有时候还用人不疑,不管是以前的袁崇焕还是日后的杨嗣昌,崇祯皇帝都能做到言必听之,用人不疑。

    他用袁崇焕用了四年,最后袁崇焕平辽无望,崇祯这才下了杀手,至于杨嗣昌,最后也是围剿农民军把自己给围剿进去了。

    要说崇祯死前的那几句‘皆诸臣误我’那也自有一番道理。

    明末的臣子确实是一个不比一个,除了孙传庭,卢象升,被称之为良将的左良玉祸害平民百姓是把好手,兵过其境比匪类入境还要过分几分,骁勇善战四个字一点都不搭边。

    只不过此时崇祯除了头疼祖大寿外,关外的祖大寿只能说是癣疥之疾,祖大寿一封封自白信的往京城里送,来安稳崇祯的心,这关内的高迎祥就有些不识抬举。

    那小小的叛贼反逆竟然自称闯王,他高迎祥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妄自称王。

    要说崇祯见多了起事没多久就称王称霸的,崇祯一向不会不会放在心上,反贼就是反贼,可这次不一样,他高迎祥不仅仅是祸害大明了,如今都危害到大明的都城了。

    崇祯五年,高迎祥是弃泽州、寿阳,率部南逾太行,攻济源、清化、修武,围怀庆,潜入西山,直捣顺德、真定,进逼京畿。

    虽然没多久就退了回去,可这把刺在崇祯的脖颈扎了一下,然后就施施然的要缩回去。

    崇祯暴跳如雷,勒令诸将追击高迎祥,官军气势汹汹的追了一阵,直到把义军送出了京畿,崇祯的怒气才消停了一些。

    天下的格局气象依旧是向着大明的,一些‘有识之士’虽然纷纷投靠关外的后金,关内的义军,可总体来说,大明依旧是正统,士林正道也都站在大明这一方,对后金和义军笔伐口诛,好不热闹。

    方凯依旧待在京城里,李焦带来的消息固然重要,但这并不能中断方凯进行到一半的事情,毕竟救下孙元化不比回登州来的缓。

    更别说登州暂时也是无碍,用不着方凯去心急。

    “方大哥,五郎都安排妥当了。”马户小跑到方凯跟前,小声禀告道。

    至于他让张五郎去安排什么,这不用想也知道。

    并且马户这一趟多多少少带了不少人手,光跟着来的登州卫青年就有二十多人,更别说李焦担心方凯的安慰,也带来了十几个人。

    方凯手上能用的人手达到了将近六十人,人手足了,方凯干脆把他们全都散了出去,除了打听消息,花钱收买人手之外,也用来安置能用的人手。

    隔几日,太昌盐铺的许掌柜又来过一次,是来安排和方凯之间的生意的事,登州的船只陆陆续续到了,双方之间的盐货也清算了一半,该给的给,该拿的拿。

    短短十几天的空子,方凯手上就握有了十万两的真金白银,不过这来得快去的也快,京城毕竟不比登州和济州岛,济州岛上虽然四处要钱,但那自己花销的毕竟不多,至于在登州,那物价和京城又是两个极端,根本无法比的。

    仔细说来,方凯过手的钱财也有十几万两之多了,可真说起来大明的物价他都不知道,京城里的开销可不比寻常地方。

    六十余人十几天的花费足足有上千两,这还不算拿去买通天牢的牢头,以及四下活动的花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