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年来之前就有种隐隐的担心。7k7k001.com

    对金哲而言，帮鹰天公司贷款并非是份内之事。当初收购饮料厂时，金哲的态度就有点模糊，这才导致后来发生打架事件。

    后来金哲坚持促成了收购，对他而言，已经算是尽了对鹰天的情分。

    王干有点不甘心，“何主任，金主任在吗？我们能否现在当面说明下情况？”

    “开完会就走了，好像去啤酒厂了。——不过，我觉得你们见他也没啥意义，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何主任的语气中颇为同情。

    “按说这也是为饮料厂下步更好发展啊……”

    刘青年起身拦着了王干，向何主任道了谢，便拉着王干下楼。

    “没用的！政府官员不是善人。如果觉得有一点点的风险，绝对会避之唯恐不及。何况是金哲！”

    两人回到鹰天总部，直接来到尚天云办公室。尚天云听了情况，连连摇头，他对刘青年的话也很认可。

    绕来绕去，现在唯一的办法还是得等雷雨回来。

    王干有点担心：“金哲态度明确。雷雨会同意吗？如果同意了，岂不是会让两人产生些隔阂？”

    “会有这种可能！”尚天云说，“早知道这样，应该直接找雷雨。——不过，现在说这个没意义了。

    我担心的是，万一雷雨也不同意呢？

    按金哲的说法，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

    刘青年平静地说：“先不说雷雨的态度。金哲是避不开的，早晚都一样。饮品公司毕竟和经管委还有点渊源，我们逐级反映，也不为过。

    现在没有其他路子可走，必须见雷雨。如果他也不同意，那么这饮品公司咱就不要了……”

    刘青年说的极其坚决。他一路上都在琢磨，目前的状态还真是个坎儿。

    但这个坎儿相对于早年来说，也可以说不算坎儿——因为毕竟现在还有连锁超市这一块儿。

    真放弃了饮品公司，不过是损失了一些前期投入，不影响鹰天根本。

    只是这种做法似乎有点不负责任！

    刘青年考虑，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人员还是完全可以消化的，也算对智胜天等人有了交待。

    尚天云沉思片刻，说：“我再联系下爼虹，看看她能否提前先给雷雨打个招呼。”然后拿起电话打了爼虹呼机。

    三人就在电话旁守着。等了十几分钟，没有回电。尚天云又打了一次，嘱咐传呼台说，“有急事。连呼三遍。”

    可电话仍迟迟没有打进来。

    尚天云第三次拿起电话，王干一把摁着了。

    “不用打了。我觉得爼虹是不想回了！”

    尚天云一脸失落，怔怔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放下电话。

    “再等一天吧。”王干说，“后天雷雨应该就回来了。我和大个儿李直接去他办公室。”

    “就这么定了，咱谁也不纠结。成就成，不成就放弃！”刘青年这会儿反倒轻松起来。

    尚天云脸色缓和了些，恨声道：“他奶奶的，看来好人难做啊！

    本来想着收购饮料厂，对鹰都市来说是办了个好事。可怎么会这么难呢！

    要不是咱们还有点底子，估计这回咱鹰天就得掉进坑里去！”

    刘青年呵呵笑道：“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关键看你肯不肯去做？”

    尚天云和王干两人都一惊，直直地盯着刘青年，“啥办法？”

    刘青年嘿嘿笑着，却不说话。

    王干更加好奇！“有办法你说出来啊，尚总不方便去做还有我们吗？”

    “这事别人都做不成！——只有他能做……”刘青年笑嘻嘻地看着尚天云。“我说出来了你可别攻击我啊！”

    “我攻击你干嘛？”尚天云一脸疑惑。

    “那我说了啊——你其实可以跟洛城联系下……”刘青年说完躲到了王干后边去。

    尚天云有些气恼，却开口道：“馊主意。就是我现在求婚，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阵子确实对爼虹冷落了些。”

    “不过——”尚天云眼光来回在王干和刘青年身上扫视着，“我突然有了个想法。从长远来说，要想从根本上解决我们的问题，还真有一个捷径。”

    王干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尚天云看看刘青年，摇摇头，撇撇嘴说，“他是不行了。已经在秋雨那里沦陷了。

    ——但王干你行。

    你可以找个政府官员，最不济也得是个地市级银行行长做岳父，哪怕做个上门女婿也行，估计咱以后再也不会遇着资金问题了。”

    说完了自己先忍不住哈哈大笑。

    刘青年在一边鼓掌叫好，冲着尚天云说：“晚了啊！他也沦陷了，比我还深呢！——所以现在最有机会的还是你啊！”

    尚天云有些不信，问王干，“真的？”

    “真的！而且也是银行的。不过，只是普通家庭，银行普通职工。”

    尚天云连声祝贺。“普通家庭这就对了啊。——这样你俩才可能更长久些……”

    说完又感慨道，“关于爱情，我们其实都被骗了。灰姑娘与白马王子也好，董永爱上七仙女也罢，都只能是童话加神话！

    ——现实中根本不存在啊！”

    “呵呵，这认识挺深刻！好好探讨一下？”刘青年凑了上来。

    “探讨什么，爱情吗？”

    “是啊！讲讲你的心得体会，我俩得好好学习学习。”王干也来了兴致。

    尚天云回身关上房门。“我讲的可能不太阳光，甚至有点负面，你俩真想听？”

    “无妨，无妨……”刘青年连声回应。

    “要说爱情，这世上几乎没有纯粹的爱情。所谓的海誓山盟、海枯石烂不过是落魄文人们一厢情愿的春秋大梦。”

    刘青年和王干都听得耸然动容。

    这结论有点虎！还让不让人认真地谈场恋爱了？

    尚天云看两人脸上都有点紧张，“呵呵，我就说嘛！——现在给你们讲这个真有点少儿不宜。还是不讲了吧……”

    刘青年腾地站起来，“别卖关子！赶紧讲。——我想知道你这结论从哪儿来的？我得批判批判你。”

    “哈哈，那我可讲了。你们别后悔啊！”尚天云回身端起杯子，先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口水。

    “讲一个身边的例子吧。大约十年前，两位大学毕业生一块分到了市干部局。

    两个人本来都有对象，在大学里谈了三四年了。

    半年后，其中的一个，我们把他叫做a同学吧。他的女朋友跟某位领导的儿子好上了，把他给甩了。

    a同学非常伤心，把他前女友痛骂了一顿，说她是势利虚荣的爱情骗子。

    两年后，另一位同学b准备谈婚论嫁了，突然也遇到了类似的情况。

    不过这次正好相反，是某位同事给他介绍了某个领导的千金。这位同学开始没当回事，直接回绝了介绍人。

    有一天晚上，那个a同学却找到了他。他以为a同学肯定是支持他的，便热情接待。结果a同学直接了当地说，不要犹豫，立刻放弃旧爱，争取把那位千金追到手……

    b同学矛盾了很久，最终听从了建议。

    自此，一直表现平平的他开始大放异彩。结婚三个月后，提为副科，一年后升为正科……现在已经是全市最年轻的县处级干部了。

    而且，很明显：他的成就将来绝不止于此！

    而当初和他一样的a同学却数年如一日，兢兢业业地原地踏步。直到去年，才在他的帮忙下弄了个副科待遇……

    你俩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王干和刘青年对忘了一眼。“不会是孔祥东吧？——但是，他的官声一直很好啊！”

    “是啊！去年还被评为全国优秀检查官呢！可这什么也说明不了啊！这些过往都是事实。

    ——你说，他一个明星式的人物，多少人心目中的楷模，他对待爱情会是个什么态度呢？很讽刺吧？

    站在爱情的制高点上你可以毫不留情地蔑视他。

    可站在a同学的角度，是不是无比的羡慕呢？

    这就是现实！

    反过来想，如果他当年执着自己的真爱，那么现在也无非是另一个a同学，一辈子平平庸庸。”

    “有点消化不了。”王干说，“这不就是现实版的陈世美吗？”

    “好像也不完全是吧？”刘青年思考着，“不过，你说这个是个案，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傍领导的机会的。”

    “所以才会有了穷书生独中花魁之类的东西啊。

    我敢说，像写这种故事的人，现实中一定是最缺乏真情的人。一旦有了那种飞黄腾达的机会，一定削尖脑袋往前挤。

    因为老得不到，所以便在文字里意淫一番，过过嘴瘾。

    但实质上都是假的，说那是骗人的都不为过。”

    刘青年和王干都愣愣的，似乎吃不透什么意思。

    “其实我要表达的是：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靠个人努力想做一番大的成就真不容易。

    但也正因为这样，普通人中才会有了真爱，纯粹的不报任何功利性的美好。

    ——比如你们两个，都是平凡家庭的平凡男女，反倒可能得到真爱。

    所以你俩都好好的珍惜吧。

    另一方面，凡事有得必有失。在目前创业的路上，我们也就必然得付出非常的努力，承受非常的磨砺，而且未必就一定成功……”

    刘青年反应过来。“说了这么半天，其实你还是不相信真爱的嘛！”

    “不，我相信。但到我这个年龄，已经过了你们那个阶段。或者说，真爱已死，唯有真切的现实！”

    尚天云叹息着，话语中竟透着一种深深的无奈情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