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驯妃筵图卷第二卷魅影重重812章

作品:《食妃筵-图卷

    作者;sangsd黑手(李肃)。

    2018年2月20日。

    字数:26641字。

    第八章小计划。

    天朝历九月初一,也就寐生进府的半个月后,整个斛律府上下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这边,这边!不要歪了”。

    “把这里都打扫干净点,地板擦干净”。

    家丁们在府上处处张灯结彩,装饰打扫。寐生有些纳闷,仔细一问才知道,今天是九月初一!再过一个月,到了十月初九,便是当朝美后的诞辰。也就是在东土盛行十多年的美后节。当年魏帝宠爱太后,每每在其生日之时,都会大赦天下。为其大摆盛宴,为的就是普天同庆,万民同乐。

    魏国称霸之后,诸侯定例,美后诞辰的这一天,东土列国,天下宗派,世家豪门,都会派出使者前往朝拜美后。他无限感慨,有口难言。天朝都崩塌了,贵为真龙天子的重光帝也化为一抔黄土!而一个凭借肉体的美后却也能被众星捧月。

    实在是讽刺。

    “这个魏帝真是奢侈啊”。寐生暗叹。

    如此乱世,而他却只是一颗浮萍草!难道人人生来就是不平等的么?。

    “四大世家既然要来朝贺,想必吕世家的孝青兄弟也会来安京,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他。当年一杯浊酒话别后,已经快十余年了。若是能在想见,此生也再无遗憾”。寐生心中暗暗叹气。望着忙忙碌碌地百姓们,眼神有些湿润,透着几分莫名的光。

    这个十多年没有见面的生死兄弟。他想到那一夜,他除了一条命可以说是失落所有,那一夜,要不是吕孝青拼死相救,他可能已经化为一抔草灰了吧。要说感恩,对于吕世家,他是万分感恩的。要说怨恨,他又该怨恨谁呢?他的原本一个玉树临风,文武双全的青年才俊,为何竟然落得如此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呢?

    那消逝的,那永恒的,那浮浮沉沉的,早已俘获了寐生那颗飘荡不安的心。

    “当年五陵少年马跨安京,何足潇洒哉!现在确实离多无聚,雨恨云愁”。

    寐生在心中低叹连连。

    他感觉就像是天上星星一样寂寥不堪,星星是银河里一朵浮沉的浪花,他就是这尘世里的一棵摇摆的野草。

    美后的生日,吕孝青若真是来了,自己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和他见一面呢?看样子这个秦娥一定要早点拿下了。只要拿下她,他办事会方便很多。

    美后生日到来,秦娥自然也没有闲着,自从去百花集采集了不少名贵花草后,便谢绝了所有贵妇的各类活动邀请,一门心思在家中植花,忙得连小孙子也顾不上了。今日,秦娥打算在美后节之前把兰苑的花重新再归置一遍。

    现在虽然刚到九月,可是安京的天气依然很热。烈日炎炎之下,秦娥身体力行,在兰苑中亲手摘下一朵朵花。

    之前下人们想要帮忙,都被她给赶了出去。这些花都是她心爱的,容不得不懂花之人来糟蹋这些宝贝。能留下来帮忙的只有寐生。他清楚地看见下人们眼里的嫉妒,没办法,谁让他懂花呢?寐生就聚精会神地盯着秦娥。秦娥正撅着屁股正给一株小树修剪枝丫,汗水早已经湿透了全身衣服,由于她穿得是类似纱制襦裙,被汗水沾湿了,寐生便能隐约看见一块三角内部贴在她的屁股上。

    寐生砸吧砸吧嘴,很想扑上去舔一顿。

    这时,秦娥又蹲下了身,肥肥的屁股下坠之时,将裙内的三角裤勒进了股沟。

    似乎是湿粘得难受,她还用手挠了几下。让寐生看得有些心猿意马。

    过了一会,寐生问:“夫人,天这么热,您还是先进霜室休息一会吧,容易伤了身子,这些杂事让小的来就行了”。

    秦娥转过头来,露出温婉的笑,道:“这小事不打紧的,反正也做习惯了,闲着也是闲着”。

    寐生赞叹道:“夫人虽出身名门富贵,却也是心灵手巧,凡事皆亲力亲为,小的佩服之至啊”。

    “咯咯……你倒是很会讲话呢”。秦娥笑不露齿,起身拍拍手,又来到院墙角,端起一盆花往便要往另一处移。

    “夫人,放着我来,这些花盆很重!小心伤了身子”。寐生连忙过去,想要接过花盆。

    哪料秦娥把花盆往回一收,笑道:“这些花可都是我这些年的心血之作,哪能让它有个闪失,我要一个个地给它们归置好位置”。

    在寐生的注视,秦娥一连搬了十几个花盆,小的能承受的了,大一些的,她就有些吃力了。可是她宁愿自己多累点,也要自个儿将这些搬完。天气实在太热了,饶是寐生是修士,也热得两眼昏花,他估计这个女人撑不了多久。看上去秦娥热得汗珠如雨,她的脚步夜变得有些虚浮。寐生瞅准了,只要她倒下去,就立刻冲上去。

    当花盆归置好以后,秦娥一个个给寐生解释:“这是绿儿,这是红儿,这是紫儿……”。

    “红儿系着红绸带,绿儿的系着绿绸带……”。

    秦娥对花草的呵护备至,让寐生不得不叹服。

    然而就在秦娥说完话的时候,忽然身子晃了一下,便往后倒去。寐生眼疾手快,赶紧从后面接住她的蛮腰。

    “夫人”。寐生喊声不大,他不想惊动下人。

    “嗯……不碍事,就是头有点晕……”秦娥的眼皮艰难地眨了眨,就昏了过去。

    寐生赶紧抱着她进了自己的屋子,将之放在席子上。他手指捏印,轻点其脉络,暗道:“果然是中暑了,这般身体还要逞能”。寐生没有着急将之唤醒,而是用些许阴气送入秦娥的体内。待祛除她体内的火毒,寐生没有叫醒她,而是偷偷打量她的身体。

    秦娥穿得是襦裙,宽松透视,现已被汗水淋湿了,紧紧地贴在体表上,能隐约地看见白嫩的肌肤。不得不说,这个娘们虽年过5旬,但保养的确实不错。眼角纹若是不仔细去看,根本发现不了。只是胸前的两只乳房有些下垂。

    秦娥就这样躺在席子上,均匀地呼吸着。两只巨乳上下起伏,像是在勾引着寐生。寐生吞了吞口水,强行压下心头欲火。去弄来湿毛巾给秦娥擦了擦脸,然后敷在她的额头上。

    眼前的美妇丰娆诱人,秀色可餐。寐生却只敢看,不敢摸。他轻轻喊道:“夫人,快醒醒”。连喊了四遍,秦娥才缓缓睁开眼,幽幽醒来。

    “夫人!您终于醒啦!吓死小的了”。寐生激动地大喊起来。

    美妇挣扎着起身,先是一愣,后是一惊,一脸紧张地检查自己的衣裳,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松了一口气。她开口道:“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会在这里?”。

    “夫人,您刚刚中暑晕过去了”。寐生一脸担心。

    “是……是你把我送到这里的?”秦娥想到此处,不禁有些羞赧。她的身体至今还没有被下人碰过,不对,应该是丈夫以外的男人。

    寐生一脸严肃地道:“小的刚刚见您晕过去,心下焦急,没思量便将夫人抱入屋中,用老土法子给夫人解暑,小的唐突,还望夫人见谅”。

    秦娥见他面色如此,便也无所怀疑,但又碍于夫人的颜面,心中有些羞耻。

    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谴责,是责罚,还是感谢呢?她心里有些乱。她作为家主夫人,她出身书香世家,从小接受的都是道德伦理,男女大防。被一个男仆抱入屋内,被陌生男人接触。她实在是羞耻无比,更让心乱如麻的是竟然还躺在对方的卧榻上。她想斥责,但又非刻薄之人,她想感谢,但又难以启齿。心下暗道: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为了救自己。何必想那么多呢?你想多了,想乱了,也许对方却是心如明净。想通了这一点,秦娥也就不再纠结。

    她摸着额头,闭起眼,思索片刻后,便起身下床。对寐生问道:“其他人知道吗?”。

    寐生摇摇头,道:“没有没有”。

    “这件事莫要伸张出去,免得我那些儿女们担心”。秦娥叮嘱着他。生怕此事被他人所知,坏了她的名声。

    “可是夫人身体当真无恙?”。

    “我待会去找个郎中看一看便可”。

    “还有,这些新安置的花……”秦娥又把照料花的事务对寐生复述了一遍,才放心地出了院子。

    看着美妇远走的背影,寐生眼神充满火热,不得不叹服这个女人这把年纪,还是这么诱人啊!不过这个女人对花的痴迷,也真是视花如命啊。

    秦娥走后,寐生躺在席子上,又开始酝酿着如何拿下秦娥。此妇性子柔弱,若用强暴手段,进行严厉调教,无疑是比较合适的。只不过这个时机不好找。平日里她都带着丫鬟家丁在身边,自己也无从下手。而且,自己只是个打杂活的,根本无法时时跟着秦娥身边,伺机擒拿。

    “该怎么办呢?这个女人最喜欢花”。夜色深沉,他半醒半睡间似乎抓到了什么。

    “现在既是魔姬的仆从,又是斛律府的家丁,很难脱身,秦娥是突破口,拿下她,我的计划才能顺利进展,才能见到吕孝青。我得想个一石二鸟的办法啊”。

    “棘手啊”。寐生翻来覆去地想,来到这里多天,想必魔姬很快就要找他问话,要是再没有进展,他无法预料魔姬这个狠毒的女人会如何处置他!而现在,解决事情的关键突破口就是拿下秦娥,使自己的斛律府轻松出入,从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斛律府,他通过这几日的观察后,发现里面隐藏了很多高手,正因如此,所以他一直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处于炼气位中期,虽说在俗世里,算得上高手,但如果府中藏有修炼大能,他这点实力还是不够看的。

    当他看到窗外的一朵丁香花的时候,脑中一道灵光闪过。

    “嘿嘿,有了,谷灵花不正适合她么?”他的表情变得极其猥琐,嘴角上翘的时候,让人觉得似乎有一个阴谋已经诞生了。

    第二天一早,寐生在兰苑里修剪花草,他听见院外传来细碎的步子传来,如果观察一个的脚步,久了,就会很容易从步子判断出这双脚的主人是谁。显然,从寐生嘴角抹起的笑,就可以推断出,他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他似乎是在自语:“夫人培育的花苑的确是美,但是如果再有那样一朵花,就更完美了,可惜啊”。

    “那朵花就像雪中谪仙子,傲雪凌霜”。

    “你在说什么?什么花最美?还能比这满园花朵要美?”寐生的背后传来一个妇人娇媚的声音,声音里充满疑问和好奇。

    寐生回过头来,见是秦娥,便躬身行礼道:“夫人,小的见过夫人”。

    “起来吧”。

    寐生关切地问:“夫人身体现在好些了?”。

    秦娥先是一笑,然后道:“嗯,吃了些药,已经好多了”。

    她又道:“倒是你,这一大早就起来浇花了”。

    寐生指着地上一盆赤阳花解释道:“夫人所示,小的岂敢不尽心尽力照顾这些花儿?早上的灵气最充裕,这个时候浇花对花会有很大益处的”。

    秦娥有些恍然大悟。道:“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对了,你刚刚说的这里唯一缺少的一株花,是什么花?这里面有什么其他的内涵吗?”。

    寐生见她对自己透露出去的花产生了兴趣,便故意卖起了关子,道:“那种花是稀世之花,听平谷前辈所说,此花可吸收天地之间的阴柔灵气,将花放置于卧室之间,可养女子之气,可活血养颜。且此花一开,香味奇特,犹如凛冬飘雪,绝美至极”。

    秦娥闻言,眼睛一亮,惊道:“世上竟有这样的花?老身倒是从未听说过呢”。

    “那花世称谷灵花,生长于极阴极寒之地,传闻在昆仑雪域峰巅有它的足迹。

    虽然鲜为人知,但夫人位高处尊,若是感兴趣,得来应该不算太难。“关于这花的解释倒是真的,寐生没有欺骗她。

    “噢……”见秦娥兴趣正浓,寐生决定趁热打铁,道:“按常人体质,夫人酷暑当头,虽不适,但不至于晕厥。小的判断,夫人的晕厥是阴虚所致。而谷灵花,平谷前辈所说,其花香可以滋阴补气”。

    秦娥的眼神立即就亮起来了,寐生知道,看样子,谷灵花对她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

    “看来你在平谷先生那里学到很多东西啊!如此却甘愿在我府上做一名下人”

    秦娥既赞叹,又疑惑。

    寐生谦逊地说道:“夫人爱花,在花界闻名,小的也是极爱花草,早前被大多数人所嘲讽,现今能为夫人鞍前马后,也是一种天赐的福分”。

    “咯咯……你这张嘴倒是灵巧的紧”。

    “那现在此花何处有?如何得到?”秦娥问道。

    寐生为讨好秦娥早已将京城花店都打听仔细了。便道:“小人听说花间阁有此花”。

    “花间阁,我倒是常去,倒是从未听说说那里有有这样的花”。秦娥疑惑的问。

    “夫人,花间阁搜集天下各种奇花异草,偶有不知,实在正常不过了”。

    “你懂这个,那明日你帮我去选”。秦娥道。

    “是,夫人”。

    然后,寐生和秦娥并不知道,一名家隐藏在墙外,侧耳偷听,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花间阁。

    一只飞鸽从夜空飞入窗口。

    一个蒙面人接住鸽子,取下信封。

    打开卷纸一看,便对身后道:“二弟,三弟,那人要出一趟斛律府,告诉掌柜,明天白天关门歇业,晚上再开门营业,等他晚上过来的路上,我们就在路上将他带走”。

    中午的时候,秦娥给了寐生一些银两,让他去了花间阁,结果门上贴着公告:白日事休,辰时开张。

    于是他只好又回到了斛律府。

    第九章被袭回府之后,寐生关好门。端坐于席上,正在运气吐纳。实力突破到炼气位后,他明显感觉到修为精进很多,虽然暂时没有进行过实战,但实力也隐隐快突破到中层阶段了。一番吐纳过后,身体轻盈了许多,他便又开始参悟家传武学来。

    家传武学虽在父亲口中卓绝无比,但父亲却因体质因素,根本无法修炼。所以他也没有任何机会亲眼见到父亲口中那般震古烁今的惊艳武学。现在他修为低下,没有什么特殊的杀伤力大的武技,所以只能强行解读层数较高的武学。

    他左手握白气团,右手握黑气团,这黑白二气,正是他玄功修炼之根本。

    现在他要参悟的就是家传武学中最为精妙,最基础,却最为深奥的一招武学秘技:太极域。

    他两手划分太极姿势,那黑白二气如同两条鱼在他掌间游动,带起圈圈能量波动。随着速度加快,周遭的空气渐渐凝固起来,他的呼吸也渐渐粗重起来。所谓太极域,在字决上的表述是:无极化太极,太极分两仪,两仪开阴阳,阴阳定乾坤。乾坤开合,虚空接引,阴阳顺逆,化死为生,域我同心,万物挪移。

    通俗的说就是绝对控制自身所能影响下空间,包括对手的身体,使其身体静止状态,并且自身进行阴阳交感的状态,以死化生,吸取对手真气攻击,吸纳入体内,源源不断的进行真元转换。

    修炼太极域这招秘技的前提就是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场域。修炼的场域的前提就是突破炼气位,以灵识探查天地之气,以求天人共鸣,得到人域同心的境界。

    现在他已然是炼气位,所以开辟场域,无疑是有成功的可能性的。但话说回来,场域的领悟,不仅仅艰难,而且凶险万分。当今天下,领悟场域者,不过寥寥数人而已。而修炼家传玄功,所必须要跨过去的,就是开辟自己的场域,如果没有场域,那么便无法发挥玄功的最大力量,只能算得上半吊子。毫无疑问,寐生最需要攻克的,就是场域问题。领悟了场域,未来武学境界也将不可限量。

    手中黑白二气随着快速运转,渐渐趋于实质化。寐生的脸像是被空气挤压一般,变得有些变形。的确,他确实是被空气挤压。因黑白二气的牵引,导致虚空的气流源源不断往寐生这边涌来,他无法完全控制。

    许久,他终于明悟了,一些手势开始由快便慢,似乎在推拿游走,虚空的气流压力顿时变弱了很多。果然,很多力量,都是需要牵引的。在他以柔克刚的方式下,周遭空间内的气流力量渐渐被他所掌控。当然,他无法控制所有,只能一点点的摸索着掌握。

    虽然进展有速,但给他身体带来的负荷却也很大。很快,他就坚持不住了。

    “这个场域的领悟得先掌握身体周围的气流力量!不过现在实力不济,无法坚持”。寐生果断地放弃了参悟,现在进展已经算得上极快了,他没有必要急于求成,万一经脉破损,后果无疑很严重。

    到了晚上,寐生便一个人又出了斛律府,往花间阁而去。他有迷踪术,速度本是极快,但却在街上晃晃悠悠地。

    街上华灯初照,行人如流。

    寐生借着这个空档在外面走街串巷,查看城中布局。

    “这安京城倒真是繁华!尤其是在这美后节里,比平日里热闹了十倍”。寐生眼里看着玲珑的商品,豪华的马车花轿,一派繁华的景象。谁曾想到,当年这里曾被五胡入侵过呢?人们的记忆力似乎很差。寐生知道,这里的繁华并不属于他,属于他的,都是那滚滚烟尘。

    “等见到了吕孝青兄弟,就该做我该做的事情了吧!有些事,必须先有个了断”。寐生心有千千结,恨不得立刻见到好兄弟;吕孝青。

    “不过魔姬对我施了蛇丹,现在还是很难脱身,要是能够将她降服账下,嘿嘿!将会一位极大的战力,可是此人不仅仅修为高超,心术也是极高,无论文武,都极难对付”。

    他正在人群里走着,却恍惚间发现前面有两个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他快步跟了过去。

    谁知那两道身影一开始还慢悠悠地吊着他,后来变得极快,往街边小巷子一窜,便没影了。而寐生也不知不觉也进入了一条长长的巷口。

    似乎有阴冷的从耳边吹起来。

    不对!寐生立刻警觉起来,他环顾四周,忽然发现行人都消失了,他不知何时已然进了一条巷子里。

    正当他正欲往出口奔去的时候,眼前的空中落下两道人影。二人皆一身夜行衣,看不见脸。看身形,有些佝偻,年纪应该不小了。

    “嘿嘿嘿嘿!引你出来,真是好难啊!小子”。左边的蒙面人发出苍老的男声。

    “你……你们是何人?你们要做什么?”寐生一脸惊惧地看着二人,脚步慢慢往后退。

    “嘿嘿,你不要问这些,随我们走一趟就行了”。右边的蒙面人声音比较平淡无奇。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寐生跪地磕头。

    “你这小子,不识好歹,让你跟我们走一趟,那是天赐的福分”。左蒙面人说话间,伸手便往左胳膊抓去。

    “嗖”。寐生岂能束手就擒!他像是灵活的猫,巧妙地躲了过去。www.kmwx.net

    “嘿!想跑?”右蒙面人反应也是极快,化作一道残影封向了寐生的后路。

    “嗖”。寐生的迷踪术再一次发力,他的身影如同水中游鱼,往右一摆。巷子虽小,但他的秘法确实厉害,竟然擦着墙壁绕过了蒙面人,直接往后逃去!

    “嘿!就知道你想跑”。左蒙面人冷哼一声,很快,寐生就退了回来。因为又一个蒙面人从他逃离的方向逼了过来。

    竟然有三个高手在这里巷子里围堵他!寐生素知自己初到安京,除了秦娥和魔姬,与其他人并没有任何交集,何谈冤仇利益?可是当前的三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看来,连他要去花间阁,都是这几人一手安排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想要抓他?又是所为何事呢?是道宗?佛宗?难道是黑巫教的人!?自己杀了黑巫教的左仆令,难道被沈媛那条母狗泄露出去了?。

    短短几个念头间,寐生一下子联想到很多人,很多事。

    而就在他被三名蒙面黑衣人围堵,越来越逼近他,千钧一发的时候。这时,忽然空中传来一声轻笑。

    “咯咯咯咯”。

    三名蒙面人向前方头顶望去,只见一道白红交映人影在虚空划出一道淡紫色的弧线,翩然落地,一个妖艳的丰腴美妇显露出真身。

    寐生一见来人,就大喜过望,这女人竟然是魔姬朱紫!她是怎么跟来的呢?

    而蒙面的三人俱是身形一震,其中带头者大惊失色道:“又是你”。

    魔姬此时的打扮着装和寐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有些类似,但却更加火爆。

    她依然带着面具,淡紫色的过腰长发披散着,随夜风飘动,在其妖冶的气质上增添几分神秘和潇洒。巷子里,她猫步款款,迎面而来。月亮照在她的身上,使她看起来她手持细长的刀,一身鲜红色的连体高叉皮衣,极其暴露!像是被刻意裁剪而成的。

    脖颈上紧紧地套着红皮高领,看起来不像是护领,而是项圈。护领左右两边是两根细长的皮带,两根皮带各自系在胸前的皮衣上。皮衣的形状已经完全被裁剪成西式胸罩的样式了,露出了大片的雪白乳肉。也就是说,托住魔姬两对巨乳的拉力,是来自脖颈上的两根皮带。胸前的皮衣太小了,随着魔姬的走动,脖颈的运动带动了皮带,也带动胸前的皮衣,致使半个粉嫩的乳头都暴露在外,看起来很大,比常人大了好几倍。两只肥乳上各纹着一只青蛇纹,显得妖异无比。乳房下面到大腿之间,同样包裹着鲜红皮衣,它和乳房上的皮衣是一体相连的,腰腹部是长方形,延伸到腿根,则是三角丁字形,包住了胯间的秘密,整个皮衣的中间部分是一道拉链,而胯间阴阜的位置同样也是拉链,只要拉开拉链,就能看到美妇胯间的蜜穴。

    魔姬那修长的腿上套着鲜红色的皮靴,靴子很长,一直延伸接近大腿根部。

    看起来诱惑而干练。同样的,她的双臂上也都套着鲜红色的皮手套,手套也很长,一直延伸到腋窝的外围位置。

    这种裁剪是巧夺天工啊!细腰,长腿,肥臀,体现地淋漓尽致,惹人垂涎。

    “我的小男奴,你可算是出现了呀!奴家在那闺阁里,盼你可是像盼星星盼月亮一样哟”。魔姬刚刚走过来,寐生只感觉迎面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没等他说话,那力量竟然将他吸飞而起,往空中腾冲而去。

    整个过程中,魔姬竟然无视三人的存在。

    “九子魔姬!我倒是要试试的你的刀是否和传说中的那般厉害”。左边的蒙面人从怀里抽出长刀便向其砍去。

    “三弟!快退!你不是她的对手”。其中一名蒙面人大喊。

    “嗖”。魔姬手中刀往普通地一划。

    “砰”。蒙面人的长剑已然断成两截,他倒退好几步。

    “嗖嗖”。另外两名蒙面人,一人向魔姬冲过来,一个往空中飞去,想要抓住寐生。

    “斩”。蒙面人一把阔刀携带着沉重刚猛的刀劲向魔姬斩击。

    “哟?”魔姬见其攻势汹汹,却一脸媚笑,身子一侧的同时,长刀划出去。

    “噗”。

    “啊”。

    刀锋如同斩水,所向披靡,那阔刀应声而碎,蒙面人双臂被刀劲斩为两段,鲜血顿时流了一地。

    “咻”。魔姬手中长刀,往空中再一划,又是一声惨叫!那追击寐生的蒙面人像个沙包一样掉落在了地上。

    “今日,暂且留你们性命,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魔姬冷漠地说道。虽然她看起来像个妖娆的淫妇,但如此手段,让在场的四人都惊惧无比!

    先前断刀的蒙面人,一见如此,哪里还敢向前,提起受伤的二人,便夺步而逃。

    魔姬纵身一跃,飞至寐生身边,将其一搂,便往一处屋顶跃去。

    大约几个呼吸间,魔姬已经带着寐生飞过了数百家商铺的屋顶,待到了一高跷的凤角屋顶处,便落了下来。

    “你境界似乎进境不少,看来你在修炼方面倒是快料子”魔姬看向他的眼睛,赞赏地道。

    “还是受主人的神威关照”。寐生一脸敬意。

    “咯咯,几日不见,变得油嘴滑舌,可有想过奴家呢?”。

    “小的,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主人的”。寐生谦卑的说道,满脸奴才像。

    “怎么样?这几日在斛律府中待得如何?”魔姬左手撑头,侧身躺在凤角上。

    “回主人,拖主人的福,小的在那里过得尚可”。寐生回答。

    “奴家不找你,你倒是一点回应都没有,我且问你,斛律府现在可有什么动静?”魔姬用右手摸了摸鼻尖,中指往虚空一掸。她的语气虽然平静,寐生却听出了不满。

    “回主人,据小的近日观察,斛律鹰在府中加派了不少高手,似乎有什么密谋。他的心腹马元跟随秦娥左右”。

    魔姬一听见马元这个名字,心中便有大致判断,她闭目沉思:“斛律鹰倒真是谨慎!居然派这样一条忠犬来守护秦娥”。她思考良久方才睁开眼睛,对寐生道:“还有其他人吗?”。

    寐生道:“暴露姓名的只有这个马元,其他的都是些精干甲士”。

    魔姬轻轻卷绕着紫色发梢末端,又问道:“斛律府还有什么其他人进出过?”

    “斛律鹰办事很隐蔽,小的目前对其知之甚少,倒是听说斛律鹰的夫人张凤前几日回来了”。寐生道。

    “咯咯,斛律鹰那小子隐藏的倒是很深,他有没有注意到你?”魔姬拿眼睛撇了他一眼,继续发问。

    “小的刚刚进入斛律府的时候,被里外搜查了一番,进府之后,斛律鹰并没有直面找过小的,目前小的和他并没有任何交集。想必他现在诸事繁多,没有注意的小的吧”。

    魔姬咯咯发笑,道:“看来选你倒是个正确的选择,不过,他这只猎鹰可是慧眼如炬哦!现在没有发现,以后可不一定哦,你要是被他发现,难保不会被生吞活剥”。见寐生露出惊恐的表情,魔姬话锋一转,又咯咯笑道:“不过嘛,只要你听话,奴家保你无忧”。

    “那你在斛律府待了近半月,就没有见到异常的人,异常的事,或者异常的地方?”魔姬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柔媚的眼神变得犀利如刀,直逼寐生的心神。

    寐生自然是心胸坦荡荡,毫无保留,再说,他确实也没有见到什么什么异常。

    于是如实禀报,道:“目前来看,小的并未发现什么,斛律府中暗藏高手甚多,小的现在修为甚浅,只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他说话的时候,眼神正对着魔姬那魅惑的瞳孔,先是直面,慢慢变得区服。

    “咯咯……”魔姬似乎很享受这种他人臣服于自己面前的感觉,不禁发出放荡的笑。

    魔姬的手迫不及待地握住了寐生的胯间肉棒。

    她轻轻抚摸,像是在耍弄着一件玩物,寐生被那柔软魔力的手撩拨的瞬间雄起,肉棒坚硬如铁,似乎可以捅破天地!突然间,不受控制的,肉棒上一阵电流闪过,魔姬只感觉身子一麻,一种久违的异样传至心窝。

    而与此同时,三名蒙面人已经逃离到城外的密林里,一名受伤的蒙面人正打坐疗伤,另一名正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而未受伤的蒙面拉下面罩,露出憨厚黝黑的脸来。如果寐生此时在场,定然会发现,这个人,正是几个月前在蜀国山村集市中,传给他伏尸岭僵尸消息的村民。

    此时,朱紫的儿子,朱青隐藏在暗处,紧紧地盯着三人的动向。

    第十章来自多年前的算计“咳咳咳……”断臂的蒙面人仰躺在地上,连连咳血,鲜血染红了他的半边身子,将地面的落叶染的更红了。

    面色黝黑的男子先是点住其几处穴位,然后观察了一下伤口,那被利刃横切处,已经变得肿胀不堪。他皱皱眉,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道:“伤口已经发炎,这是苗疆蛊毒所伤。看来魔姬远远不止江湖传说那般简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在伤口处撒上药粉,顿时起了一阵青烟。

    “嘶……”断臂者牙关紧咬,冷汗如同黄豆滚下来。他的身体在颤抖,伤口像是在被烈火焚烤。

    “三弟勿怕,这是雪心斋的冰玉粉,专门克制苗疆蛊毒之术”。黝黑男子解释道。

    等青烟散去,再看伤口,原本发红肿胀的皮肉已经消了下去,颜色也变得淡了一些。看来冰心粉果然神奇。

    “想要伤口完全恢复,还是需要一些时日”。黝黑男子说话间已经将断臂者的伤口包扎完毕。

    “多……多谢大哥”。断臂者有气无力地道。

    “你我兄弟,不必如此”。

    “呵呵,老二,你看出来了没有?魔姬这番出现,实在是无比巧合啊”。他包扎完,便坐下来,看向打坐的蒙面人。

    “是啊!大哥,依我看,她是早有预谋。而且我发现她的刀术,不仅有西域的影子,还糅合有苗疆的影子。她所代表的背后势力恐怕极其复杂庞大!她能盯上这个小子说是意外,也许并不意外”。打坐的蒙面人睁开眼睛,里面透露着惊惧。

    “嗯,九子魔姬的传闻很多,有说她出自苗疆,也有说她出自西域,可现在看来都是云里雾里。她出现两次,我们的任务失败两次!她修为太高,难办啊”。

    “唉”。老二一声叹气。

    “唉咳咳咳……,都怪我太冲动了!没有听从大哥的安排!擅自做主!我愿受惩罚”。这时,断臂蒙面人躺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自责,表情痛苦不堪。

    “三弟无须自责,我们这次计划周密,并无其他过失,只能说对手棋高一着,防范太深”。老大摆摆手,安慰道。

    “大哥,此事还是蹊跷啊!九子魔姬只是个神出鬼没的风流女魔头,她虽然收了这个小子,但也不至于如此保护吧?这其中又有何缘故呢”。老二问。

    “也许她发现了此子血液和其他的一些秘密!我们先前瞒着主公自作主张,引这小子入进入伏尸岭里,结果九子魔姬半途杀出,将其掳走。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今日本欲将其带走,将功补过,结果怎料到魔姬还防着这一手!看来,她已经发现这个小子的不寻常,从伏尸岭回来便盯上了他!魔姬保护他是假,想要独占他的秘密才是真正目的”。老大有些泄气地说道,看样子恨不得捶胸顿足。

    “嗯,这个可能性极大!那个小子一路平坦进入将军庙,估摸着也是有魔姬暗中铺垫,一直到最后阴珠出现,她才收割成果”。

    “刚刚行动失败,也能从中看出来魔姬对那小子举动和周遭都了如指掌。安京毕竟不是我们的底盘,我们跟踪这小子,行踪自然会被他们轻易获悉,这一趟我们还是托大了”。老大道。

    “事已至此,现在多说也无用,还是想想对策吧。大哥,你怎么看?”。老二出言安慰老三一句,又问向老大。

    “现在来看,我们对策只有一个,先一起回去向明公请罪!安京我们是不能待的了,这个人是明公计划的关键一步!我们得赶快回去禀报”。老大像是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似得,斩金截铁地说道。

    老二赞道:“大哥说的对,先回去。安京现在暗潮涌动,我们还是退至局外,以免惹火烧身”。

    这时,老三恢复了一些体力,插了一句,道:“对了,大哥二哥,小弟也有一个问题,那九子魔姬为何留我们性命呢?我们三个化元初期,就是联手也不敌她!只要她愿意,我们当场就得身首异处。九子魔姬的凶残恶毒,天下闻名。今日却能放过我们,简直铁树开花,天方夜谭”。

    朱青藏身所在距离他们不远也不近,大致听到一些细节。他在心中暗讽:这几个莽夫,说话竟然如此漏风。实在是愚蠢之极啊!不过他并未急着出手,因为母亲交给她任务不是追杀,而是跟踪。

    “让你们感受一些苗疆的无风蛊”。他从袖口拿出一个绿色小药瓶,轻轻打开,似乎是没有任何味道,却好像又有若有若无,难以言明的味道。朱青嘴里口诀默念,左手平举绿瓶,右掌发功,一团绿色的气团顿时出现在掌间。他右掌对着瓶口隔空一吸,瓶口出冒出一股淡白气体快速消融在绿气团里。朱青将瓶子放回身上,然后双手糅合运气,将掌间的绿气炼化的犹如透明。

    “差不多了”。他右掌轻轻往前一推,那透明气体径直往蒙面三人处飘去。

    随着越来越接近三人,气体也变得越来越淡,最后直至肉眼不可见。

    老二听到老三的话,瞳孔顿时放大,道:“三弟这一问倒真一言惊心”。

    老大思索片刻,眉头紧皱,道:“看来她所图……”然而这时,他却忽然感到后背传来一股异样,他面色一变,有人!脑子闪过这个念头的瞬间,他没有冲动而起,而是用眼神示意二人。

    躺在地上的和打坐地上的二人都是久经这种场面,一瞬间就明白过来。顿时都戒备起来。

    然而三人并不知道,在他们互相交谈之间,口鼻呼吸之间,已经在无形中将这些气体全部吸入体内。

    朱青暗道:“蛊毒入体,你们就算是到了天涯海角,我也能将你们的行踪算出来”。他脸上露出一抹微笑,紧接着,身体变得朦胧起来,然后快速消失。

    这是他的绝技,苗疆隐术。

    几乎是一瞬间,老大转头向着朱青方向望过去,喊了声:“谁?”。

    他一跃而起,几个跳跃间,就来到朱青此前所在的地方,观察片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便快速回去,对二人道:“刚刚一定有人在此!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

    “嗯”。

    于是三人便借着夜色,消失在密林深处。

    安京城门楼里,一道朦胧甚至透明的身影凌空穿梭而过,丝毫没有引起守城士兵的注意。

    这人正是朱青。

    朱青的修为不算很高,御器位,不过他最擅长的不是武技,而是江湖散招,奇门蛊毒。他的轻功和隐术拿到当今江湖上,那也是名列榜甲的。

    他的轻功极快,如果和寐生的迷踪术相比,只快不慢,这种轻功的最高境界就是隐身,显然,他已经达到了。这一切得益于母亲九子魔姬教导有方。

    很快,他的身影就出现在凤角楼上,他正看到母亲坐在寐生的怀里,好像在说着什么。

    朱青来到母亲三丈之外,便跪拜行礼。道:“母亲,任务已经完成”。

    魔姬似乎没有听见,此时她那细腰轻轻地摆动,正用两只南瓜般的巨乳挤压着寐生的脸,寐生的整个头部都陷入了她的深深的乳沟里。

    从背后看,魔姬只有腰部穿着皮衣,从腰部中心往股沟处延伸连接的就是一条细细的皮衣,细的如同一根皮带,将股沟完全遮掩住了。看起来就像屁股上穿着丁字皮裤,除了股沟,屁股的其他部分完全裸露,白白嫩嫩的,又肥又大又圆,像是一个硕大的白汤圆,看起来让男人充满食欲。她全身上下,以肚脐为直线,大约手掌宽的距离,从胯间到乳房处,只有这些部位被皮衣所包裹。呈“y”型。

    而以乳沟为中心的胸部,裸露大片,大腿根往上,一直到腰部都是一丝不挂。

    只有大腿上穿着长筒皮靴。这种装束对于寐生而言,真是诱惑至极啊!

    魔姬给他的感觉很乱,明明是主仆关系,现在确实如此亲密,让他恍如在梦里一样。他主动出击,却又怕惹恼她,招致杀身之祸!只能被动被人侵犯。

    朱青看得有些口干舌燥,母亲太性感诱人了!好在他定力高,不好女色。

    他见母亲没有回应,便干咳了一声,魔姬回过头来,瞥了他一眼,问:“办妥了?”。

    “是,孩儿已经将无风蛊植入他们体内,接下来,就看母亲的指示了”。朱青道。

    魔姬眼里荡漾出一丝慈爱,道:“青儿办事就是利索”。

    她又问:“有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吗?”。

    朱青用眼前看了看寐生,又看了魔姬。魔姬当即会意,道:“先回暖阁”。

    暖阁里,魔姬斜靠在榻上,寐生则和朱青跽坐在席子上。

    魔姬那凹凸曼妙的丰腴肉体就呈现在二人的眼前,那暴露的巨乳惹人遐思。

    魔姬的眼里尽是笑意,扫了扫寐生,有看了朱青,道:“他不碍事,青儿可以直言”。

    朱青道:“孩儿听他们的意思是说,他很有可能早在一年以前就被他们算计,引入伏尸岭。似乎是有什么计划,而他就是关键人物!他的血,似乎有些名堂”。

    “咯咯,原来是这样,小男奴,看样子,你也是被蒙在鼓里哟!被人暗中摆布”。魔姬调笑道。寐生体内血液的独特,魔姬早已知晓,现在有其他势力盯上了,足以说明极其重要!看来她要将这个小男奴抓紧些了,他的价值太重要了。

    当寐生听到这些时候,他完全蒙住了。

    怎么会这样,他前面还在想这突然杀出来的三个人,实在是太突兀了!但如果说他们一开始就算计了自己的话,那么这一切都能解释明白了!一年前就在算计自己了,那么就是说,早在他是西河郡守府中的仆役时期,也许就已经被人盯上了!他满以为自己自从当年灭门之祸之后,可以隐藏身份,没想到,还是被人查了出来。今日要不是魔姬相救,他早已被人所掳。想一想,寐生就觉得不寒而栗!对方到底是谁,为何算计自己呢?几个瞬间,寐生联想到了很多人和事。

    看来,他的计划要加快了。

    魔姬看他难掩愁眉,便懒洋洋地说道:“看来你心中藏的秘密倒是不少。现在的话,奴家不强迫你。不过你现在不说,你迟早也是要说的”。她知道,寐生是聪明人,他真要隐藏,自己逼迫也不见得有用,他迟早会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有时候三寸绕指。以柔克刚,是最合适的方法。

    寐生浑身一震,魔姬是聪明人,他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上身往前一倾,趴伏在地,道:“多谢主人垂怜体谅!小的无以为报”。但他依然不敢承认自己还有秘密,万一眼前这个美妇故意设局,他到时候也难以抵赖。还是先周旋一番再说。

    “咯咯……”魔姬用皮靴尖挑起寐生的头,道:“小男奴,你还是比较合奴家的胃口的。小男奴,做奴家的人,可是多少豪杰贵人渴望不可得呢!放心吧,那些人,奴家帮你摆平”。

    “小的谢过主人!能做伺候主人的男奴,是小的前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啊!

    愿以命报答主人鸿恩!“寐生表情激动,说的激情澎湃。

    “咯咯咯……多亏了青儿发现的早,要不然你搞不好还真要被那三个小贼抓走。真要报答,你得先去谢谢我儿子”。魔姬指了指朱青道。

    “要说还是母亲将计就计的方案高明,不打草,不惊蛇,不仅救了人,还摸到了对手的一些底细!孩儿真心佩服至极!哪里敢邀功”。朱青那英俊的脸上挂满了奉承。

    魔姬对朱青投去赞赏的目光,道:“青儿,这件事,你办得确实不错哟。不愧是我生的儿子”。说着,她便从旁边柜子上拿起一个锦盒,往朱青面前一丢。

    待朱青接住,她便柔声道:“喏,这是无常蛊,可助你的蛊术再提升一个档次,记住,修炼得顺其自然,切不可急躁,免得再走火入魔”。

    “孩儿多谢母亲”。朱青难掩心头的激动,无常蛊可是梦寐以求的宝贝,没想到今日母亲竟突然赐给了他。

    这时,寐生对身旁的朱青行礼致谢,“多谢朱青少主相救!小的感激不尽”。

    朱青谦逊地回道:“你是母亲的男人,算得我的半个名义上的父亲。无需如此多礼”。

    他的这句话把寐生惊的无言以对,这真是一对奇葩的母子啊!

    哪晓得魔姬一听得这话,眼神顿时就一变,犹如晴天突变暴雨,那眼里划过一丝狠厉!犹如电闪雷鸣。

    “放肆”。她那充满磁性的声音此时夹杂着愤怒,听起来还是那么妩媚,却是带着杀气。

    朱青暗道糟糕,他不小心触碰到了母亲的禁忌了!于是连忙跪地求饶:“母亲,孩儿口不择言!孩儿有罪”。

    “做错了事情,说错了话,就得受罚”。魔姬虽然斜靠着,但出手极其迅速,在闪电间“啪”。一巴掌拍在朱青的左脸颊上。

    朱青那英俊的半边脸顿时就红肿起来,他不敢捂脸,依然跪趴在地上,没有应声,他的鼻间嘴角已经渗出血来。

    “知错吗?”魔姬冷冷地道。

    “孩儿知错,母亲教训的是”。朱青像是一只温驯小绵羊低头认错。

    魔姬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慢慢雨转晴天。道:“你先下去吧!那三个人的势力先查着,但也没有必要去花费太多精力。我们的重心还是无头将军那遗失的头盔”。

    寐生听到魔姬提到头盔二字,心头大惊!难道她去伏尸岭就是为了这?祖桓交代他寻找头盔,魔姬也是如此,看来这个遗失的头盔非同小可啊!他本来已经将这件事情遗忘了,现在被魔姬提到,他又想起了无头将军祖桓的嘱托。看样子,斛律府的秘密很多啊!这个头盔自己可不能轻易放过了。

    寐生静静地跽坐在地上,从朱青惹怒魔姬到现在朱青离开,他没有多言半个字,他不敢,也没有必要。

    魔姬站起身来,往寐生走去。高跟鞋在地板踏出咚咚的声音,她来到寐生跟前,蹲下身,左掌轻轻印在寐生的小腹处。顿时升腾一股淡紫色的光晕。寐生原本想要隐藏内功,但想想,若是没有突破,魔姬见在他身上得不到快感,搞不好会直接杀了他,还是顺其自然吧。

    “哦?你果然不出我所料,已经突破到了炼气位!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魔姬惊喜地道。

    “小的哪有没有实力,也愿为主人赴刀山火海!以报救命之恩”寐生叫道。

    “咯咯,哪有那么夸张!奴家只要你为我赴乳山,下穴海”。魔姬咯咯直笑。

    寐生的恭维和讨好的话,她这老辣的江湖人怎么会不知,但这话听起来,还是比较受用的。

    “我喂你吃了欲蛇丸,算算日子,再过一个月就得发作了吧。咯咯,倒时候你欲火焚身,奴家要好好地宠幸我的小男奴一番”。

    寐生只得应道:“小的命就是主人所救,任凭主人随意处置”。

    魔姬又回到原位,静静地侧身斜靠在木榻上,她双腿交叠,曲线毕露。展现着婀娜的身姿。那如流云一般的紫发从后背披散下来,盖住了大半部分裸露的肩背,那如宝石般的双眼满含春水,长而弯曲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她红唇轻启,显得慵懒而性感。

    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让人琢磨不透啊!让人欲火焚身啊。

    “知道吗?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时时刻刻都能令我发抖的男人”。魔姬那媚惑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寐生。

    “不知道你到底能不能做到?奴家很期待呢”。她的舌头很长,伸出来可以舔到自己那尖尖的下巴,活脱脱的一只女妖精。

    寐生看得心乱如麻。

    见他不敢回话,魔姬似乎明白什么,道:“你先回去吧,斛律府中要行事谨慎,稍微风吹草动,你可速速禀报”。

    寐生回去的时候,用迷踪术去了花间阁一趟,拿了谷灵花便又回了斛律府。

    从他出来到回去,大约花了两炷香的时间。来到兰苑里,见秦娥正坐在桂花下的秋千上,旁边是她的那个丑孙女。

    “夫人,怎会在此”。他很惊讶地问。

    “怎么这么才回来呀?”秦娥一脸焦急地问。

    “该不会是哪里耍去了吧?”。丑孙女张口便露出暴牙,寐生隔着空气都能闻到那股口臭。他真不明白,为什么秦娥这么贤淑的女人会有这么个玩意儿?

    秦娥看了她一眼,:“怎么说话呢?”。

    “祖母,他只是一个下人,干嘛要护着他?”丑孙女噘着嘴,愤愤难平,她似乎对寐生天生有一股成见。

    “下人也是人,小小年纪,便学会分三六九等了!明天我要找你母亲好好聊聊了”。秦娥虽然性子柔,但对于子孙的教育却很严厉,她的威胁起了作用,让丑孙女顿时就哑言了。

    寐生见他们二人停息了,便解释道:“回夫人的话,小的在路上遇见几个流氓,幸好小的机灵,跑了几条街才甩掉”。他看起来大汗淋漓,确实是奔跑过后的状态。

    秦娥毫无怀疑,屁股从秋千上离开,走近寐生细声问:“没伤着吧?”。

    “多谢夫人关心,小的无事”寐生给了她一个感谢的笑脸。

    “夫人,这是花粉,您看看是否满意”。寐生从怀里拿出一个黄瓶递给了秦娥。

    秦娥打开瓶盖,闭眼闻了闻,道:“可以。花间阁的东西向来都是这般好”。

    “好了,大虫,你先休息去吧!明日随我去南郊的阡陌采桑去”。秦娥对寐生说。

    第十一章夜探。

    夜里,寐生抱枕难眠,他又想了很多,然而摆在眼前的局面尽是艰难险阻。

    前有高远的目标,后有不确定的追杀,里有魔姬的人身控制,外有斛律府中的危险,现在又多了一个神秘势力的窥视!现在情况不如他所料那般按照自己意愿发展,从进了伏尸岭到现在,似乎步步皆错,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成果。他反思了一番,觉得自己现在不仅局面被动,自己的应对方式,也很被动。对所有人都是出于被动迎接的状态,缺少主动改变当前的局势的作为和构想。

    今天要不是九子魔姬,估计又要成为另一伙人鱼肉,他的命运,似乎从来就被人抓在手里,被父亲掌握过,被仇人掌握过,甚至于被斛律骄摆布过。他人之间的博弈左右命运,他很不甘心!这一切的一切的根源,不仅仅是因为自身实力弱,还有就是,自己主动性不够强!缺少改变,虽然自己现在和当初的那个自己有极大改变,但归根结底还是在性格心术上的,在行事方法上,还是欠缺很多。

    加上自己刚刚脱出太守府的桎梏,刚刚自我发展没几天又陷入了魔姬的掌控。

    就环境来讲,他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里,缺少一个相对合适的环境。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超强的蛰伏心术和心态。可是就这种心态而言,依然只能被动受他人和局势影响,自己并不能按照自我意愿去改变什么。现在处于魔姬掌控下,他明白了,不能等待时机来找他了,应该自己主动去制造时机!改变当下对自己不利的环境,自己再也不能在和以前的自己那般了。

    可以蛰伏,但不能一直蛰伏,可以适当吐信,推波助澜。

    想想父亲何其聪明,何其勇武?然而过于依赖自身的优点,久而久之,反而会成为自己的缺点。父亲就是这样,才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现在近一年修炼的家传功,也让他明白阴阳互补,左右平衡,才是取胜之道。自己的优势是蛰伏,是谋略,但这样久了,会丧失锐气,进取不足,反而危险。

    来要改变自己,改变自己想要改变的人事,不仅仅得扮猪吃虎,还要驱虎吞狼,蚕食鲸吞!战略和战术,都要提前制定好!该如何制定呢?寐生打算接下来,先解决战略问题。

    想通了这些,寐生从身体到灵魂,都充满了干劲,他起身将内功修炼了一番,感觉武学状态好极了!他此刻有点难以忍耐,想要出手搏斗。

    无头将军交代给他的事情,他之前差点忘记,现在被魔姬等人一刺激他倒是想了起来。将军遗失的冥甲头盔也许就被斛律山藏在府中!如果真的得到这个冥甲,按祖桓所说,或许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是不是可以趁着夜色,先探查一番。

    子夜时分,寐生决定行动!他屏息内功,悄悄出了兰苑。

    盛夏的夜晚并不宁静,由于府中有一个大池塘,所以虫蛙鸣叫声此起彼伏,甚至还有很多萤火虫在在飞舞扑闪。好不热闹。

    寐生先越过了围墙,他的身高低于芦苇,所以正好藏在里面。望向对面秦娥居所,一片黑暗中亮着一盏小灯,显得无比安然。

    “大约是睡了吧?”寐生本想去偷窥一下这个贵妇睡觉的美姿,但转念一想,还是任务重要。

    斛律鹰现在是斛律府的首脑人物,他打算先观察一下其居所,看看能不能先发现什么线索。

    他白天刻意记住了斛律鹰所住的位置,这便直接往他所在而去。虽然是夜里,但斛律府依然戒备森严,基本上十步一人。幸亏寐生的迷踪术出神入化,行走跑动,悄无生意,犹如夜间幽灵。

    斛律鹰所在地方是处于斛律府中央偏左的位置,是一座高楼,很方便寻找到。

    终于,他来到一座高大的围墙外,里面矗立着一座七层阁楼,看起来像是一座浮屠塔。墙外门口站立着两排持戈兵士,在月光的笼罩下,显得有些诡谲,犹如地狱之门。

    “这个斛律鹰,还真是小心谨慎”。

    寐生避开这些护卫,往另一侧围墙奔去。

    站在围墙下,寐生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人后,便一跃而起,双手攀在墙沿上。他伸头往里面看,院子里黑乎乎的。阁楼的第一层正门前也是排列着两队兵士,各执着一盏灯笼,只不过没有一点动静,像是一个个活死人。

    阁楼的第三层亮着灯,里面似乎有人影在闪动。

    “莫非是斛律鹰在密谈?”寐生在心底猜想。

    观察了片刻后,寐生忍不住想翻入墙内,可是他刚刚有所动作,阁楼里便传来一声低喝。

    “谁?”。

    被人发现了?。

    寐生惊得立马收身,身体紧贴着墙壁往后退。

    “有人”。

    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吓得寐生直冒冷汗,辛苦他行动迅捷,要不然还真会被发现。

    护卫也被声音惊动了,纷纷在院子里四处寻找。可是翻来覆去,一无所获。

    “果然是一只老鹰啊”。

    如此守卫,寐生知道想进入阁楼是不可能的了,他自然选择了放弃,现在人生地不熟,不宜硬闯。一旦打草惊蛇,后面就难办了。

    于是他选择退却,去别的地方转转。

    阁楼里,斛律鹰正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夜色。他眼神爆发出橘黄色的神光,犹如一只夜枭,充满警惕,面色凝重。

    “没有人?难道是我最近太累了,产生了错觉?可是刚刚明明似乎被人所窥视”。他揉了揉额头,眼中的神光慢慢暗淡下去。

    “大人,好像没有人”。下面的兵士喊道。

    “嗯。你们退下”。

    他转过身子,对着席上的一名白面男子一脸歉意地道:“近日公务繁忙,难免有些敏感。小楼公公,见怪了”。

    “斛律校尉机警如鹰,符其名曰啊!不愧是常侍大人器重的青年英才啊”。

    小楼公公赞道。他的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白粉,甚至嘴唇上也涂着红,说起话来有些诡异。可他却是张进身边的红人。

    “公公谬赞了”。斛律鹰道。

    “咯咯咯咯!校尉不必自谦”。

    小楼公公说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紫金令牌,道:“关于陇梁郡的紧急事务,常侍大人吩咐我叮嘱校尉要严刑峻法!揪出那些贪赃枉法的人!还陇梁一片清明!

    这是盘龙令,见此令,如见魏主!校尉要妥善保管,谨慎行事!““请公公转告常侍大人,务必放心,卑职定不辱使命”。斛律鹰接过令牌,双手抱拳道。

    此时他的心里可是说是激动万分,拿到盘龙令,就等于成为了常侍大人的真正心腹之人。不再只是一个办事跑腿的了。

    “看样子,陇梁那边事情突发,万分棘手。要不然常侍大人也不会让我暂时放下手头的京城防务,而去陇梁办事。不知道到凤儿那边怎么样了?”斛律鹰心中暗自揣测。

    寐生转头沿着围墙来到一条小径上沿小径潜入一片假山园林,这里是府内西北角。他的身影犹如鬼魅,在假山中穿,跳,挪,闪。黑夜里,像是一只密林中觅食的灵猴。

    “这个点,大约都睡着了吧!?不过还是得小心为上”。寐生在心中低语,身体毫不放松。

    这片园林很大,假山伴着溪水,颇有山野之感,加上夜晚的勾勒,显得幽深崎岖。无疑,这里是比较安全的。

    “滴……答答”。

    寐生能清楚听见头顶岩壁传来的滴水声,他虽是贵族出身,却也感叹斛律府的奢侈,这个园林足能以假拟真啊。

    静的出奇,所以稍微有一点声音,都能清楚听见。

    不远处,传来两个人低语。

    “嘿,小心点,天干物燥,可别走神”。一个粗犷的中年男子的声音这样说道。

    寐生顿时将身体紧贴岩壁,躬身紧缩,将自己容纳于一片暗影之中。一动不动,侧耳倾听两人的对话。

    “听说了吗?这次戒严至少得三个月!长则半年!一听到这些我就打不起精神头了”。另一个公鸭嗓的男声说。

    “大风啊,你年纪轻轻的,这是没吃过苦!熬个夜算什么?这已经是美差了!

    想想河原大战吧,据说斛律骄将军和赵军第一战就死了两万人!据回来传信的说,那尸体就像是一座座山,那血流的,染红了百里的草地呀!““有这么恐怖?”大风的声音有些颤抖。

    “嘿嘿,这都是小的,真正恐怖的并不在战场上,而是在粗犷郡!你要是去了那里,肯定会立刻觉得现在站在府中守夜是无比幸福的事情”。粗狂男声的语气显得有些唏嘘。

    寐生仔仔细细地听见,他不禁也有些兴趣了,他知道,南萍郡,西川郡,以及陇梁郡,正值饥荒,局势极其不稳。莫非这老兵士说的就是这个?

    “羊叔,陇梁郡怎么了?那里是地狱?那里不是人道北国的江南吗?”大风有些疑惑地问。

    “唉!什么北国江南啊!早已成了北国阿鼻地狱了”。羊叔的语气有些沉重。

    大风的声音又传到寐生的耳中,“地狱?那里只听过遭了灾荒,怎么会一下子又成了地狱呢?圣母天后和当今魏王不是下令赈灾了吗?”。

    “嘘,小声点”。羊叔警告道。

    他的声音顿了顿,又唉声叹气起来:“唉!美后也是心有余有力不足!她从内帑拨出十万担粮食,刚出了安京城就被官员私吞了一半,到了陇梁太守那里又被截了三万担,到了县令那里又被私吞了一万担,最后到了当地小吏那里,又被瓜分了一次,到了饥民手里的,只有三千担米糠和两千担粮食啊!单单那一个县,就饿死了上千人!饥民们吃树皮,吃草根,到最后,吃观音土,拉不下屎来,肚子涨得像个蛤蟆!活活胀死了!还有许多人是易子而食,女子是卖身求谷啊!那种景象真是惨不忍睹!美后听了之后都是泣不成声,眼泪纵横啊!要不是那些官员内讧,这贪污的事还抖不出来呢”。话说完的时候,羊叔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寐生分明听出那心中的恐惧和悲哀。

    “竟然发生了这么大事情!看样子,这魏国局势不久必乱,东土还要有大变天啊”。饶是寐生心性坚硬,听到这些,也不由得有些震惊。

    “这么恐怖”。

    “你看看你这个瓜娃子!要学会珍惜眼前啊!指不定哪天我们就得上战场,化作了马蹄铁下的一团血泥”。

    “羊叔,你怎么好端端地说起这些?陇梁那边和我们这边隔了一个郡远,也碍不着我们安京城啊?没必要如此担心过度吧?”大风虽然有些害怕,但一想那些饥民离自己太遥远了,不禁对羊叔的杞人忧天有些嗤之以鼻。

    羊叔却道:“据说陇梁那边出了急事,校尉大人(斛律鹰)明日就要前往陇梁郡巡察,得有半月之久,你我身为亲兵,怕是要免不了随行一道”。

    “什么?!羊叔你哪里得的消息?属实吗?”大风惊问。

    “你别问这么多,知道就行了”。

    这时,寐生又听到一阵脚步声,那二人的谈话声音立时截止。

    脚步声越来越近,寐生听到两声:“见过百夫长”。

    “你们两个,守夜就好好守夜,别那么多闲话,嫌命长啊?羊什长,这小子你要好好带”。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

    “是是是,百夫长说的是”。羊叔回答。

    “这边没什么异常吧?”那声音又问了一句。

    “放心,正常着呢”。羊叔道。

    “不过,这倒是个机会,嘿嘿”。寐生心中窃喜,斛律鹰,他并不了解,今天刚准备接触,就差点被发现了,这个人极其危险。现在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倒是方便了自己的行动。

    寐生见听不得什么消息,便抄了一个岔道,往另一处去了。

    失去斛律鹰这个目标,他有些漫无目的地乱走。感觉哪里方便藏东西,他就往哪里走。摸摸索索,来到府中最北面的一处院,靠里面的一间房还亮着昏黄的灯。寐生无声无息地接近,这样做无疑很凶险,但当下夜黑,有迷踪术在身,寐生觉得是可以安然脱身的。他贴着墙壁听,里面只有一阵阵呼噜声。听起来有些熟悉,好像是王管家的声音。倾听片刻,没有发现异常,他又退出这个院子。

    斛律府实在太大了,纵横着数条河,跨越着数座桥。

    寐生越走越偏,此时,他已经到了西北角的一处院子外。月光有些黯淡,往里面看,一片漆黑,竟显得有些阴森。

    这里更加偏僻,里面依然是四间厢房,彼此相互对望。只是四间厢房都是一片死亡般的寂静,寐生见这样,便打算退出去。正在这时,其中一间厢房里突然传来一声“啪”地一声。

    寐生一惊,立马贴墙,全神贯注地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再次传来,虽然声音很小很轻,但寐生此时已经达到炼气位,耳聪目明,能够清晰地捕捉到平常的声音。

    “似乎是桌椅移动的声音?看来里面有人没睡”寐生暗自猜想。

    第十二章神秘老人。

    等了一会,没有声音再传出来,寐生忍不住好奇,便翻了进去。观察了一下四处环境,院子里面陈旧破败,一张象棋石台上面满是灰尘,旁边的一颗老槐树已经枯死了,东倒西歪地放置着锄头之类的农具。更令寐生惊异的是,外墙位置,竟然还长着一堆大白菜。看起来不像豪门大院的存在,而是个农家院子。不过地面的尘埃也太多了些,种种迹象表明,这似乎像是一处废弃之地。

    寐生几个跳闪之间,便来到传出声音的左边屋子。刚刚靠近窗户,里面又是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寐生听得有些不解,这好像是扫地的声音!这大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扫地?而且还是黑漆漆的屋子里面。天气虽热,但寐生却不由地有些后背发寒。

    他的身体悄悄地向房门移动过去,没有一丝声响。到了门口,他发现门并没有关,只是虚掩着。“门还是开着的?”他屏住呼吸,凑到门缝里往里面看。

    这一看,把寐生吓得心胆俱颤!身子顿时都僵住了。

    里面是一双死鱼眼死死地盯着他。

    一眨不眨,犹如恶鬼一般怨毒,像是一根锋利的铁钉要狠狠地扎进寐生的双目!在死鱼眼的逼视下,寐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支呀”就在他定身的时候,房门已经缓缓往外移动。

    在惨淡的月光下,只见在黑暗的屋门口站着一个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存在。

    它拄着一根拐杖,驮着背,弓着腰。它身材很矮小,体型干瘪,像是一根老树桩,而那一张脸犹如干枯起皱的树皮,呈死一样的青灰色。最令人惊悚的是那一双死鱼眼,很有神,很有力道,直穿人的心房。

    在一瞬间,寐生就看出来,这并不是鬼,而是人,从老人干枯手腕上的玉镯可以判断出,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

    “咳咳咳……”老人拄着拐杖,缓缓地踏出房门,寐生也随后退了一步。

    寐生紧盯着老人的背后,那里是一片黑暗,似乎什么也没有,又似乎是藏着什么的深渊。

    “咳咳咳,”老人的眼神渐渐缓和,不再那么,变得茫然起来。

    “你……你是谁啊,来……来我店里吃饭啊?”老妪颤颤巍巍地道。

    “这里打烊了,老板娘我,……我要回家了”她对着寐生摆了摆手,继续说。

    那死鱼眼虽然泛白,但也有几分人气。

    寐生原以为老妪会质问他为何深夜来此,有何贵干。没想到眼前的老妪竟然说出一堆让他感觉莫名其妙的话,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嘿嘿嘿嘿”。老妪看着寐生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有点像乌鸦,实在难听又膈耳朵。

    “孩子,不吃饭怎么行,现在是长身体的时候”。老妪讲话越来越流畅,可是却前言不搭后语。寐生无声以对,只是拿好奇友善的眼神对视着她。

    “咳咳咳”。

    “姐姐我家的包子,是这陇西最管饱,最可口的”。老妪胡言乱语,说东说西。

    寐生不停地捕捉着老妪的眼神,那种迷茫和混乱,不像是装出来的。这个人应该是精神失常了,也就是常人所说的疯子。

    他灵机一动,道:“大姐姐!我饿,我要吃包子,你店里还有包子吗?”。

    老妪早已忘记了刚刚说过打烊的话,嘿嘿笑道:“有……有啊,有很多呢”。

    “咳咳,你……你跟我来,来吃包子”。

    老妪转身又回到黑暗的屋子里,寐生跟在后面,也步入进了屋子。无疑,这里的氛围很诡异惊悚,但寐生也只是刚刚在门缝那里突然间被惊住了。他并不是胆小之人,否则也不会单身闯伏尸岭了。

    走在老妪的背后,寐生借着这个机会,偷偷地观察,看其身形根骨,不像是修炼高手,应该确实是个体质普通的老人,只不过神志混乱。

    只是这偌大的斛律府,乃是当朝将军之府,怎么会容一个疯子在这里呢?这里面必然有蹊跷。

    刚一进屋子,寐生就感觉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很冷,在这盛夏的夜晚,就像是被人突然浇了一盆凉水。寐生冷得打了个哆嗦,但他没有运功抵抗,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镇定。

    借着屋外照进来的月光,寐生大致环视了一下屋子四周。该有的家具都有,能看出来曾经的豪华,可惜现在的地板上杂,乱,脏。破衣破鞋散了一地,碎碗碎瓶洒了一地,甚至还有几坨狗屎,以及几只干瘪发臭的老鼠尸体。

    “看来这里是一处遗弃之地啊!只是为何单独留这老妇在此?”寐生心中不解。

    渐渐步入房间深处,周遭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寐生警惕地环视着四周,一旦有变,随时应对。

    老妪走到屋子靠左的一边,一道长长的帘幕在这里隔成了另一处隔间,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横放着一座低矮的床榻。

    她回过头,对寐生道:“嘿嘿,这里就是姐姐的客厅,你瞧瞧,装饰的不错吧”。她用干枯的手掌摸了摸帘子上的破布,一脸的骄傲。

    “姐姐,那包子呢?”寐生微笑着问。

    “哦哦,我都差点忘记了,瞧我这记性”。老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仅剩的几颗黒牙露出来,格外的渗人。

    她拉开帘子,走了进去,寐生没有跟进去,而是在帘外候着。他刚走近帘子,便闻到一股饭菜馊掉的味道,不是很重,一般人很难闻到,但对于炼气位的高手来说,天地之间的气息能轻易捕捉。

    “似乎没有其他的问题?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屋子,没有什么禁制”。寐生做出了先行判断。

    他朝里面看去,那模糊的床榻变得清晰起来,上面被褥,蚊帐一应俱全,只是显得有些陈旧。床榻左侧是一座案几,右侧后面似乎还有一个黑色的大箱子,只是被蚊帐阻挡,只是大约一个轮廓。

    “这箱子里面有什么呢?”寐生想。

    这时,老妪已经缓缓地走向床侧的柜子,寐生眯着眼细细看去,只见她伸手从上面的碗里拿出一个馒头来。

    “难道这就是她说的包子?”。

    “嘿嘿……”老妪拿着馒头便往寐生这走来,嘴里发出几声桀桀怪笑,像是地狱的孟婆在向他送断魂汤来待来到寐生的眼前,她咧着嘴,道:“喏,这是我家的包子……很好吃哦……”说着,便将馒头递到寐生面前。

    寐生身高按照西土计算,大概接近1。6米左右,老妪弓着背,刚好到他眼睛的位置。所以寐生很方便的就接过了馒头,定睛一看,白白的,上面有个脏手印,正是老妪所留。他闻了闻,并不馊,看来那股馊味并不是这馒头发出来的。

    “吃吃……趁热吃……”老妪的眼睛里似乎有些兴奋,她张着嘴道:“姐姐的店几十年没有开张了,今天总算是客人进店喽!太一神有眼啊”。她的眼里竟然流出泪水,滴到那满使沟壑的脸上,就像是冷雨流进了干枯的麦田里。

    “这绝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寐生此时已经下了定义,也许这个人,这个故事,很精彩。

    他并不嫌弃,当年苦难的时候,他年虫子都吃过,何况这些?他尝试咬了一口,虽然已经冷的发硬,口感不好,但味道还不错。

    “咦?”这味道不对。

    “呵呵,和府里平常早上的馒头差不多味道,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一样”。寐生心道。

    “看来,这馒头是府里人送过来的,而不是她自己做的”。

    “只是这个人看起来极其普通”。寐生拿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她的衣着,很朴素,像是一个乡野老妇。

    此时,外面的风灌了进来,吹散了她那黑白相间的乱发。老妪高兴的劲头还没过几秒钟,身子忽然一僵,歪着头,张着嘴,又怨毒地望着寐生,,看起来,恐怖无比。

    寐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眼吓了一跳,连手里的馒头都掉了下来。

    “咳咳咳咳……”老妪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指着寐生道:“你!你!你”。

    “不得好死!嘿嘿嘿嘿”。老妪拄着拐杖往地上用力地敲了几下,可惜她老迈无力,险些摔倒在地。

    一瞬间惊吓过后,寐生的心快速镇定下来。他灵光一闪,后退一步,回了一句:是吗?哦?如何死法?他尝试能不能借机搭上话,他想要试试是否可以套出话来。

    “咳咳……嘿嘿嘿嘿”。

    “你将要被街头的野狗咬死!野狗专咬你这种贼人!你的心坏透了”。老妪往前一步,嘴巴紧咬,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这一句让寐生不好接话,灵光一闪,他于是做出害怕状,道:“姐姐,我可是刚刚吃了你的包子啊?照顾了你店里的生意啊!贼人怎么会吃你的包子呢?”

    “包包包……包子?胡说”。老妪搔了搔头,跺了跺脚。“我的店刚刚才打烊……今天来了许多客人,怎么还会有包子给你找个贼人吃?”。

    果真是思维混乱。

    寐生从地上捡起馒头,展现在她眼前,道:“喏,这不就是么?”。

    “嘿嘿嘿……小小贼人……竟敢欺骗老娘”。老妪表情凶狠地道:“这明明是一块石头!咳咳咳咳……”她似乎用力过猛,原本歪着的头垂地更倾斜。

    “咳咳咳咳……”老妪有些喘不过气来,开始连连咳嗽,表情狰狞又痛苦,身体似乎又僵住了。若是让寻常人看到了,定会吓得屁滚尿流。

    寐生见她这般诡异模样,便欲上前查看。这时,外面又一阵风灌了进来。寐生感觉身体一凉,而眼前的老妪像是在冰冻过后的瞬间解冻。

    “咳咳咳咳……”老妪身子忽然往下一倾,又开始低头咳嗽起来。

    寐生的动作被突然地打断,便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好一会儿,老妪才直起身来,一眼便看到了他,嘿嘿一笑道:“孩子,包子好吃吗……”。

    这思维似乎是回到了刚刚发疯之前,寐生暗想。

    “好吃好吃”。寐生道。

    “咳咳咳……那就对了,姐姐家里的包子可是当地一绝”。老妪似乎感觉身体有些累,顺手在地上找了一张矮凳,坐了上去。

    “谢谢姐姐的包子,不知道姐姐是叫什么姓名?”寐生问。

    “名字……”老妪似乎有些迷惘。

    “我叫什么名字?我叫什么名字?”老妪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咳咳咳……怎么记不起来了……?”。

    寐生见状,暗道:看样子已经疯透了。

    “不对……应该我先问你,你叫什么……”老妪像是突然间想起什么,猛然抬头看向寐生,那一双死鱼眼犹如恶鬼。

    “我叫斛律鹰”。寐生道。他之所以这么叫,是想用斛律来刺激一下老妪,看能不能刺激出什么来。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老妪听到斛律鹰这个名字,表情没有任何异样,依然盯着他又愣愣地道:“你叫斛律鹰啊……那我呢?我叫什么呢?”说完又低着头喃喃自语起来。

    寐生见她想不起来,又问:“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不……我还有一个儿子……他叫小黑子……”老妪埋着头,回答道。

    “那你儿子呢?”寐生再问。

    老妪抬起头,摸摸怀里,感觉空无一物,又四处张望起来,喃喃道:“小黑子……小黑子……”。

    寐生感觉自己的问话似乎触碰到了一个点,正欲再问。忽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好。

    瞬间,寐生启用迷踪术,身子嗖的一闪,化作一道残影跃到了房梁上。他屏住呼吸,将身体小心地藏在房梁后,偷偷地拿眼睛往下面看。

    老妪似乎对寐生的突然消失毫无知觉,还在念叨她的小黑。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寐生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两个男人。

    这时,外面传来说话声,“羊叔,这里这么偏僻,只有一个疯婆子,哪有男人说话,我看你是偷偷跑出来心虚妄想的”。外面传来青年男声,正是大风。

    接着,羊叔那沧桑的声音响起来:“先进去看看再说”。

    不一会,两人便走进屋子。这时,寐生才看到羊叔的样子。一身戎装,身材中等,长相朴实,一脸胡茬,看起来四十出头。而旁边的大风身高比羊叔略矮,嘴角冒着细短的胡须,看起来也才二十出头。

    羊叔举着长戈,一脸谨慎地盯着前面。他先是四处看了一看,然后又往里面走。大风也举戈随后。

    “踏踏!踏踏”。两人来到老妪面前,见她垂头自语,便又四处望了望。大风道:“羊叔,我说没人吧!你还不信,看看这屋子脏的,怕是很久没人来的,这里就只有这个疯婆子”。

    “别说话”。羊叔打断了他,他的眼睛仔细而地查看屋子内部,耳朵静静地听,似乎在捕捉着什么。好像的确没有人。

    他暗想:“难道是听错了?”。

    “喂,老太太,就你一个人吗?”大风问她。

    “小黑子,我的小黑子……”老妪好像并没有听见他的问话,自个儿又开始唠叨起来。

    “得了!这个疯婆子整日里胡言乱语的毛病还没有改”。

    “羊叔,小黑子是谁啊?”大风问他。

    羊叔看了他一眼,道:“你问我,我怎会知?”他说完便往屋子左侧的帘子处走去,他站在帘外用长戈跳开帘子,往里面一看,床榻上铺着一块被褥,柜子上放着一副碗筷,还有一个屏风,一个铁箱。除此,别无他物。

    “看来确实没有人”。羊叔转身又退了回来。

    大风笑了笑,道:“羊叔,我说的没错吧。这里这么阴森,只有一个疯婆子,哪个人傻,会到这里来啊?”。

    羊叔走到疯婆子面前,先咳了一声,见其没反应,便说道:“你的小黑子怎么没见着?莫不是跑走了?”。

    疯婆子一听这话,似乎受了刺激,立马站起身来,双手直摆,叫到:“胡说!

    胡说!小黑子是我儿子,他……他只是出去玩了……““你……你们是什么人!找黑子做什么……嘿嘿嘿嘿……”疯婆子继续叫。

    羊叔老早就听人说过这个疯婆子,也不知是斛律府什么人,在这住了几十年。

    他几年前在院外也见过,那时候似乎还比现在正常一些,隔几年没见,现在更加糊涂疯癫了。

    他叹了口气,道:“老人家……三年前……我还给过你一个炊饼,不记得了吗?”。

    疯婆子若有所思,“咳咳咳……”又连咳了几声,自语道:“炊饼……炊饼……”。

    “嘿嘿嘿嘿……炊饼……好吃……”她拄着拐杖开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起来,大风这时候说道:“这看着也怪可怜的”。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两块冒着热气的大花卷馒头,他悄悄地放在了凳子上。

    羊叔见他这样,并未阻拦,眼神反而透着欣慰和赞赏,暗道;这孩子虽然有些粗枝大叶,但心地还不错。

    寐生见之,心道:这一老一少,倒真有意思。

    疯婆子晃晃悠悠地,不知何时又走了回来,她看到大风的举动,脚步竟然加快,来到两人面前后,她仰着头往大风面前一伸,“嘿嘿嘿”怪笑几声,那模样像极了一只恶鬼。“啊”。大风吓得连退好几步,被羊叔扶住了肩膀,才止住踉跄的身形。

    疯婆子右手拄着拐杖,左手指着他们,声音颤抖地道:“……奸贼……奸贼!

    还想骗老娘……没门!““滚……滚……”她拿起凳子上的花卷就砸向了二人。

    “这……这个疯婆子!果然像是他们说的,见第一次不想要再见第二次”。

    大风脸色惨白,冷汗直冒,手里的长戈随着他的颤抖而颤抖。

    羊叔深深地看了一眼愤怒的疯婆子,此时,他也感觉有些渗人,这个疯婆子越来越恐怖了!他转头拍了拍大风的肩膀道:“快走吧!巡逻换班时间到了”。

    大风随他快速出了屋子。

    寐生清楚的看见下边的动静。

    疯婆子追到房门口才停了下来,她斜靠着门,像是一根枯死的老树根,在阴风里发出阴恻恻的笑声。一边笑一边喃喃自语,“贼人……天大的贼人啊”。

    “咳咳咳咳……”许久过后,她似乎是累了,又开始咳嗽起来。她将门再次关合,月光被阻挡在门外,屋子里一下陷入的死一样的黑暗之中。

    疯婆子拄着拐杖又屋里面走,拿起地上的扫把,竟然开始扫起地来。她一遍静静地扫,嘴里一遍念叨着什么,不过这一次说的很模糊,寐生没有听清楚。

    确定了外面没有人再进来,寐生一个闪跳已经到房门口,紧接打开门,闪了出去。将门关好后看看天色,子夜已经过去大半了,寐生决定先回去休息好,准备明日的采桑事宜。

    回到了兰苑,他躺下床上,脑子里还想着刚刚那个疯婆子。

    “这个老妇人能住在斛律府,就算不是斛律家的人,那至少和斛律府也有些渊源。只是为何会发疯?疯了却没人照料,看那个馒头,应该是每天都有人送饭。

    那她是谁,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呢?这其中是否藏着一些秘密呢?”寐生闭着眼在心底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