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人自英雄C

作品:《旷古绝今一樵夫

    一二六人难真英雄

    ~~“是啊,人谁没点儿英雄梦呢,只是不敢罢了。swisen.com”

    “是不能啊!”

    “虚伪吧?”

    “谁又不虚伪呢?”

    “所以只能让竖子成名了!”

    ……

    ~~“慧能小师,

    既然刘项如此,

    时人如此,

    世道人心如此,

    那‘本以庄周为模则’的阮籍,又为何要于之痛悲,更于之深叹呢?”

    众人议论之中,一埋头思索的乡绅认真请教了。

    慧能想了想应到:

    “是啊,世事千古如斯,人又何必呢,更况是‘以庄周为模则’的透彻之人?

    前辈,这个问题的展开,小辈以为,在坐谁都比我更有资格和条件呐!”

    “小师这是……”

    乡绅听了,愣愣望着慧能。

    “诸位前辈,这样行不行,我们一起凑凑阮籍生平多有意思的故事,这个问题或自然而然就见分晓了。”慧能笑笑。

    “有点儿意思,这得曹老先来了。”

    一乡绅直接把话题抛给了他们于之有专的会长,而此刻的曹叔良,已是有些明白阮籍悲叹的根本着落了——

    人性如此,世人如此,这之中当然也包括阮籍更我们人人了。若谓其中要有什么分别的话,是不是也只在人醒与不醒,觉与不觉~~忽的,曹叔良似乎一下有些豁然慧能为何要如此铺展这个问题的用心了,于是望着众人捋须一笑:

    “小师说得对,大家一起凑凑,更有意思。”

    “那好,我先凑一个。”一乡绅首先响应:

    “阮籍听说一兵家女极美又多有才气,但人未出嫁就因病香消玉陨了,毫不相干更不相识的他却当即赶去吊唁,并在众人惊谔的目光中于灵堂放声痛哭,由此可见阮籍不但是一个敢于挑战世俗礼法的人,更是一个任情任性之人。”

    “阮籍不愿为官,却为某兵营‘厨多美酒,营人善酿,求为校尉。’

    为官专奔美酒而去,亦可知人潇洒到家了!”另一乡绅接着。

    “阮籍以喜欢东平风土为由被‘拜东平相’,几天便理顺了衙门,理清了公务,但仅十余日挂冠返家后的《东平赋》,又言其风土之恶,几无可乐之处。

    我们能不能猜想,某种美的枨触突然袭上了偶经东平的阮籍心头挥之不去,但再入其中或时过境迁,人便洒脱而归了。

    由此,我们不仅见识了阮籍的经世之才,也更知其任性自然的人生意趣了吧。”再一乡绅继续。

    这时,刘志略却是意味深长一笑:

    “或阮籍是为了证明自己不仅有啜茶饮酒清谈的声名,惊世骇俗的任情任性,且更有经伦世事的实际才干吧?

    ‘籍本有济世志’,其英雄情怀,此中亦可见一斑,所谓东平风土,或不过是其天下之志偶露峥嵘的借口罢了。”

    “志略老弟说得对。”此刻曹叔良深以为然的紧接:

    “本‘以庄周为模则’的阮籍,却去广武山下悲叹‘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还真有点儿不可思议。

    其中端倪,是不是也只能从其英雄之志不得舒展这个角度去找寻呢?

    所以,阮籍任情任性之潇洒,虽是对世俗礼法的逆反,但似乎更有其刻意所在吧?”

    ——“‘魏晋之际,天下多故,名士少有全者。’

    那阮籍之所以善终,或就在其为人为事至慎且知进退和分寸。

    能自然,

    能任性,

    能潇洒之处,

    他一点儿也不含糊,

    其中的疏狂不羁,当然是名士风范了。

    可他一生‘口不论人过’,文则多隐避,此绝非任情任性之人所能轻易的吧?”一乡绅似有醒悟。

    “‘文帝初欲为武帝求婚于籍,籍醉六十日,不得言而止。’

    阮籍不愿与内里所恶的权贵联姻,但又不敢断然拒绝,只能一味的醉下去,还真没为人为事的自然和洒脱呀!”一乡绅多有恍然。

    “所以,当司马昭让九锡决然之际,阮籍装聋作哑已成计穷之时,还是被迫不得不从醉中醒来,一挥而就完成了内里极为屈辱的《为郑冲劝晋王笺》,从而给后世推祟阮籍人品者留下了一道绕不开也抹不掉的深深遗憾。

    是年,人仅五十四岁便一病不起,是不是亦内里悲苦折磨无法释怀、无法解脱的必然呢?”一乡绅于之,似乎一下也有所明白了。

    ……

    ~~天下之志,

    英雄之梦,

    社会之人还真难有远!

    因此,凡有些许条件和机会者,人当然要显之露之,其中有些人或也可能因之不择手段,不顾廉耻了吧?

    而似不沾边之人,是不是也只能不计什么是非善恶等等羡之慕之以稍作慰藉呢?

    于中不“使竖子成名”,又还能叫何类得志……

    白日镜鉴,

    深夜扪心,

    阮籍反省自己为人为事还那么复杂,那么矛盾,虽是竭力坚守底线,但最后不还是不得不慑服现实,屈就生存吗?

    说到底,

    他自己不也“使竖子成名”的一粒土壤、一滴水露、一丝空气吗?

    他又有什么底气,什么资格直面世间那些所谓看不懂、看不惯、又不忍看的热闹呢?

    唯使内苦稍作排解的,也只能为之叹、为之悲、为之哭了吧……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是因为世间之人实难真英雄啊!

    而阮籍之所以为世人所敬,或也正在于中他能有所叹、有所悲更有所哭吧?

    但其泪眼涔涔的清醒,似也只看到其中的问题而已,那人能真英雄的出路,不还是满心迷茫迷惘的吗……

    想到这里,曹叔良对眼前这个千里求法的非常后生更是有所期待了:

    “慧能小师,

    世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之中,阮籍为人叹、为己悲、为世哭那内里之苦,是不是更在他看不到这一现实终有改变的一点儿希望呢?

    慧能小师……”

    ~~“曹老,师太来了!”

    就在曹叔良准备向慧能更深发问之时,坐在身旁的那位乡绅一眼瞧见刘志略的小妹引其姑姑无尽藏已近凉亭了,于是拽了拽曹叔良的衣袖小声提醒。

    “什么。”

    曹叔良似乎还未回过神来。

    ~~“师太来了!”

    这时,好几位乡绅已是起身恭敬招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