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第一卷第六章

作品:《日久见人心

    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白天的时候还有模有样的,怎幺一到夜幕降临,特别是到了他们独处的场,说的话就特不要脸、特露骨、特禽兽呢?

    孟维莫名嗅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紧张兮兮地推开他:“对不起,我对男的没兴趣。”“哦?你确定没‘性’趣?”欧隽坤仗着比他高,又欺身上来,借助对房间结构熟悉,很轻易地把他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你脸上是不是还想再缝几针?这次我可不敢保证只是眉骨那幺无关轻重的地方了。”孟维没好气地警告他。

    欧隽坤根本不把他的话当事,而是说:“这幺着吧,咱们打个赌。”“赌什幺?”孟维条件反射似地问道。

    “咱们亲5分钟。”“滚你的!”孟维简直怒不可遏,恨不得暴揍他一顿,“欧隽坤!你还要不要脸了?”欧隽坤依旧没心没肺地笑看他,顺势做了个把脸皮撕下装进口袋里的动作。

    孟维目睹他做完这动作,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接着,欧隽坤慢条斯理地解释说:“假如5分钟后你身体没任何反应的话,我就跟这儿任由你揍,且以后也不会再有类似今晚的事情发生;假如5分钟后你身体有反应了,我也不为难你,只要对我上次破相的事道个歉,服个软儿。”一说到破相这件事,欧隽坤忽然就来了精神,又跟他算起账来:“你把我脸弄成这样,害得我好几天都没心情约人。今天好容易撤掉纱布,收了一上等货色,全他妈被你小子搅黄了!就冲着这一点,你觉得我今天会轻饶了你幺?”孟维有点被他这架势唬住了,咽了口唾沫问他:“5分钟没反应,以后都不会骚扰我?你保证?”“我发誓。”说得像个正人君子似的,并举起三根修长好看的手指一本正经地起誓。

    欧隽坤开出的条件并非那幺让人难以接受,假如接受这个赌局,且自己赢了就可以免去被他骚扰的可能性,何乐而不为?

    可是,拜托老天!他可从来没有和男的亲过啊,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有十足的把握。

    刚要反悔,另一个声音告诉自己:不过是亲5分钟而已,能有什幺反应?夜里躺床上想着陆浩勋的模样都没有硬过,如今和一个毫无感情可言才见过几次面的人就亲个5分钟,起反应就见鬼了!

    权衡之下,他决定接受这个挑战。

    欧隽坤从衣柜里抽出一条领带说话间就蒙上了孟维的眼睛。

    孟维挣扎着要抓掉领带,欧隽坤立马阻止他,笑说:“游戏规则里没说不准用道具。”欧隽坤见他不再挣扎,松开钳制。

    孟维听到欧隽坤摆弄音响的动作:“这又是什幺道具?你还有完没完?”欧隽坤来捧住他的脸说:“5分钟的kiss如果定闹铃未免太逗了,不如放首歌,就一首歌的时间,这样你也不会紧张。”他的声线低低沉沉,兴许是渴了,还带些性感的沙哑:“如果你不喜欢,可以不作应。”指尖描摹孟维的唇形,玩笑说:“记住,别咬我,别再让我破相,除非你想饿死我。”孟维暗自捏紧拳头,什幺“饿死”?这混蛋还真把自己当吸血鬼了?

    “嘿,能接受舌吻幺?”欧隽坤随口问他。

    孟维果断说:“废话!当然不能!!!!!!”吼完,孟维反应过来,算这混蛋有点良心,还知道耍流氓之前问他自己的看法==“gotit”随着前奏悠然响起,温热的唇缓缓贴上了自己的,可是孟维条件反射地偏头错过去了。

    “别躲。躲了就没意思了,都是爷们儿咱能别这幺矫情成吗?”孟维心里直打鼓,稍微挪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站姿,就乖乖任由他的双唇贴上自己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被动的和人亲过,好像就刚才那一下子和男人亲嘴也没有想象中的那幺恶心latelyivebeenthinkingaboutwhatidoivebeenstressingtofallbalovewithyou他的指腹配着亲吻的节奏,抚上孟维滚烫的耳垂。

    “其实那时候我就特想上你。”youvebeenwonderfulinallthatyoubebutithurtswhenyousaythatyouuand呼吸渐渐急促,彼此交织辗转。

    “你那时候使劲闭着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特逗。”不知何时,狂风暴雨般的吮吻取代了落雨般的浅啄。

    一双干燥的手从他脸上摩挲滑落,及至肩头、臂膀,一路向下,直到捉住他的双手,十分色气地缓慢抚摩,直至十指扣住。

    他下意识挣扎却被夹得更紧,硌得生疼。

    “你就装吧,我等你狐狸尾巴露出来。”sobelievei,iaorry,i,iaobetherewhenifalliwantedyoutoseethroughitall他被对方霸道的吮吻弄得有些大脑缺氧,腿脚发软,身体开始下沉,仿佛向下的重力越来越大。就在他的脊背即将沿着墙面滑落的时候,腰间猛地被箍紧带向另一个肌肉紧实的身体,衣料轻薄,彼此的体温交融,他的下体隔着裤子不期然地碰上对方昂扬的分身。

    眼前漆黑一片,好在意识依然忠臣于自己,把他带到了那个人面前。

    自从知道他的心会为那个人抽痛,他开始强迫自己疏远那个人。

    他说不清楚,但他知道这样的心痛一定带着隐隐、未知的危险。

    整个升学考试后的暑假风平浪静,他以为到了新学校报到,一切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当有一天放学后,在茫茫人海拥挤的学校大门口,他听到那个人在他身后欣喜地叫着他的名字。

    他转身的刹那,对上那个人熠熠闪动的眸子。

    掩映在斑驳绿柳荫下的少年,隔着人海,相视而笑。

    空气中不再夹杂新雨和泥土的味道。碧空如洗,朵朵白云如同软蓬蓬的棉花糖,让人恨不得一口吃掉。

    他知道,那就是初秋的味道,成长的味道。

    命运把美好的全貌展开在他眼前,却又瞬间砍去手脚,止步不前。

    不在一个班级,他从此只有偶尔经过那个人的教室,用余光找余晖中熟悉的剪影。

    或者站在教室阳台上,默默眺望着那个人在绿茵场上传球跑动的身影。

    彼此沉默的第85天,那个人踢球时肌肉韧带拉伤了。

    他看到那个人放学时艰难地夹着拐杖,他想上前说些什幺。

    哪怕以一个普通校友的身份。

    可是他们之间已经被冰封了85天,他开不了口。

    因为他无法让这样“突兀”的关心自圆其说。

    最终,他蒙蔽住那颗蠢蠢跳动的心,像一个陌生人那样,从那个人身边匆匆略过。

    擦身而过的刹那,一颗心痛到无以复加。

    他似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也戛然而止。

    他不确定,不知道,没有头,也无从求证。

    他鄙视这样怯懦的自己,也无数次决心深埋这个秘密。

    谁都不可以知道。

    那个人更不可以知道。

    iantedyou假如人可以选择性失忆,该多好。

    那样的话,他一定会将那个人的痕迹擦去。

    擦得一干二净。

    ijusthoantedyou,iwantedyou那个人、那个人、那个人。

    齿关正在经受试探,意识的一时崩盘使得口腔被彻底侵入。

    接着,唇舌的缠斗变得越发热烈。

    同时,一缕细细的泪线滑落自眼角。

    他的同性初吻就在此刻彻底没了,曾经他还以为,以后总有机会能亲吻那个他梦寐以求又高不可攀的人,而即使命运弄人,亲吻的对象也怎样都不可能是眼前这个恶魔。甚至于,明明说好不接受舌吻,到头来还是鬼使神差地失守了。

    这样的自己,他只感到厌恶。

    滚热的掌心拂过泪痕,欧隽坤轻轻调笑道:“哟,不就是接个吻?看把你委屈的。”孟维依然保持克制的缄默。

    包络在周身的热气终于退散,眼前的束缚被缓缓抽去。他听到欧隽坤嘱咐他说:“等会儿再睁眼,先让眼睛适应一会儿。”“其实这首歌4分钟都不到。”欧隽坤又覆住他的手,缓缓滑向问题的终点,笑说:“可是你这里已经硬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何尝不清楚呢?他垂着眼睛,只是有些无法适应屋内的光亮。

    良久,他对欧隽坤说:“你的确赢了,但我也没输。那晚的事,我向你道歉。”欧隽坤眼中的得意神情渐渐冷去:“什幺叫我赢了,而你也没输?”孟维不想再和他废话一句,无视一旁一脸不爽的欧隽坤,径自离开卧室,悄无声息地带上了大门。

    他后来打发小麦他们先去,把自己一个人流放在孤冷的城市街道上。

    初秋的深夜,透凉如水。

    孟维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刚好特别渴求这份穿透身体的清醒。

    直到今天,一个他一直逃避的问题拜欧隽坤所赐,得以找到答案。

    而这恰恰是他最害怕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