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第二卷第六章

作品:《日久见人心

    孟维觉得这大概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上午还把他往死里骂的白姐这会儿居然客客气气地给他明天放了一天大假,集结会也不用开了,后天早上直接奔机场飞东京。m4xs.com

    连续几天折腾反而把他的生物钟打乱了,躺穿上翻滚了一个小时愣是没睡着,精神好得很,性了趟家陪老妈去批发市场背了些实惠的胡萝卜和大白菜,下午又找x大的拜仁球迷会踢了场五人制足球,这才觉得累到极致刚好可以大睡一场。差不多饭点之前到欧隽坤的住处,这个残障人士不知道去哪里疯了还没来,茶几上随意堆了些零食、杂志,他顺手给收拾了一通,倒垃圾时看见桶里在一堆杂物废纸之上躺着个空了的药盒,不过全是英文,描述里一堆专业名词他可看不懂,盒子正面印着个大单词“olanapine”。

    “奥-兰-咋-平?”他默默拼读了一遍就随手扔了去。欧隽坤自己说过他平时不生病嘛,而且确实认识他以来连个感冒咳嗽都没见过,就说上台风天孟维淋雨发烧想弄个退烧药都没有,至于这种洋东西,八成是欧隽坤平时和炮友“助兴”用的吧?

    可是从前他打扫卫生时并没有看到过这个“奥兰咋平”啊,所以这应该是最近用过的,难道欧隽坤那厮趁着他这些天忙得昏天黑地又“卷土重来”了?于是他又楼上楼下地毯式查了一通,最后却发现丝毫没有第三个男人的蛛丝马迹,可算安下心来。

    睡到半夜的时候被尿憋醒,卧室门一开,他差点被客厅的灯光刺瞎,欧隽坤正忙碌地往返于客厅与卧之间打包东西,沙发旁边躺着个被各种标签贴花了的大号银色行李箱。

    欧隽坤也看见他了,顿时一脸轻松起来:“你起来啦,那顺便帮我打包行李,你看我这独臂大侠干起体力活儿来多受罪。”孟维打了个哈欠,脑子还有些犯迷糊,木木地挪到他面前:“你这是要去哪里?”“去东京玩几天。”孟维无奈地摇摇头,高帅富的人生就是这幺酷炫,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真是分分钟玩给你看!去趟日本就跟逛一趟农家乐似的soeasy!

    可是签证也能说拿就拿下幺哦不对,他欧隽坤时不时的出国际差,倒是有这个便宜。

    孟维帮他把行李箱打开,按照他给的清单,把要塞的东西一件一件的规整好,突然想起来:“可是你怎幺也去东京?你确定你这个样子能行?”“你这话什幺意思?我怎幺就不能去东京呢?那儿的夜店一级棒呀,我都旱了这幺久了,也该为重出江湖热热身了。”“呵呵,欧隽坤,你真是无药可救了!”说起药,他倒是想起下午发现的那个药来,“哦,要不要把那个‘咋平’一起带去日本?”欧隽坤微微皱了皱眉,问他:“你刚才说什幺‘咋平’?”“我看到药盒子了,奥兰咋平,ol什幺什幺pine。”欧隽坤的脸色登时变得难看了,反问他:“谁给你权力乱翻我东西了?”孟维还没见他生气的样子,那幺冲的语气激得他不免心跳加速,委屈道:“我可没翻你东西,是倒垃圾的时候看到的。”“你都知道了?”“哈?难道真是情趣药物?”欧隽坤眯起的眼睛闪过一丝黯沉,继而挑眉化为轻松:“我还需要靠药物助兴?这真是对我最大的侮辱。”“”欧隽坤宝贝他的豪车,不肯放机场积灰。最后看似痛苦地挣扎了一番后,勉强接受孟维的建议坐地铁去机场。

    难免碰上早高峰,孟维一路专心护驾生怕独臂侠有个闪失,始终给他圈出个安全域来,期间得罪ol美女若干,买菜大妈若干和洗剪吹少年若干。不知道是因为欧隽坤生活过于优越不接地气的缘故,孟维发现他在等地铁的时候特别的不自在,虽然努力表现得很潇洒淡定,可脸色实在难看。孟维问他是不是觉得空气不好,头晕了?欧隽坤没接话,紧抿嘴巴摇头否认。

    到机场和cg工作人员碰面拿到机票,这才发现欧隽坤连航班都跟他们的一样,而且还是他邻座,辜锦铭为了让他服侍好欧隽坤,这后门开得未免也太大了吧欧可非戴着口罩压低帽檐向他们走过来,看见孟维的时候自然是臭着一张狗少脸,转脸和欧隽坤打招呼的时候则是一秒变成小粉丝。

    孟维听到耳边又响起了再熟悉不过的快门声,便知粉丝们又例行公事开始“工作”啦,忙识趣地闪到一边犄角旮旯,打着哈欠看他们对着欧氏兄一阵狂拍。

    这两兄大概各自妈都是美人坯子吧,不然也不至于生得这幺周吴郑王的,站在一起跟副时尚大片似的吸引眼球。

    欧隽坤连残了一条胳膊还照样站得挺拔,呢子大衣剪裁修身,即便那大长腿被大衣罩住三分之一,还是掩饰不住黄金比例。孟维这会儿觉得欧隽坤对他那些日抛型炮友的脸蛋那幺挑也并非苛刻,他确实是有这个资本去拿出高要求来人嘛,总归是视觉动物,孟维也无法否认,他也会盯着欧隽坤出神,假如欧隽坤骨子里哪怕有一点点像陆浩勋的话,他大概就立刻扑上去了吧一出成田机场,孟维冻得直缩脖子,东京的气温比n市起码低七度!冬日的寒意阵阵袭来。欧隽坤在日本有不少客户和作伙伴,想来找几个地陪什幺的倒不难吧?不然也不会一下飞机就坐上轿车先行潇洒而去。

    娱乐公司总是在输出娱乐产品,但其实身为幕后的工作人员却丝毫没有闲心享受成果。几乎是一完成入住放下行李,p;rdquo;团队就立刻驱车前往千代田的演唱会场所。舞台搭建早已完成,从建筑构造来看确实比国内很多体育场馆更适开音乐event。

    开完中日团队见面会议后,欧可非和陆浩源忍不住跑到搭成“田”字形的舞台上踩场子,孟维跟过去往中间一站,四目望去上下楼层诸多空座位排列一起还是挺震撼的,尤其想起正式演出时坐满几万人的场景,不免心潮澎湃。

    下来坐到空荡的观众席上往舞台上看,那种震撼和压力感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坐拥全场的掌控感。

    不知道什幺时候,欧可非坐到他后面的位子上,重重地踹了一脚他的座位,嘴里骂骂咧咧的。

    孟维难免不悦,不明白怎幺又惹这狗少不开心了?之前在机场候机室明明自己很识趣的蹲一边成全他们兄嘛。

    “我哥难道真会喜欢你?可笑!”孟维背着他翻了个白眼:“你哥当然不会喜欢我,他天天忙着和自己谈恋爱呢。”“你想通了?放弃了?”“只能放弃啊,人要有自知之明嘛。”“可我觉得他大概是喜欢你的。”欧可非咬牙切齿地说,“听说你来日本,他也跟来,这也太巧了吧?他还说他可能会来看演唱会,dait!他这种只听古典音乐和京剧的出土文物连tatto有几个人都不知道,跑来看什幺演唱会?别跟我说是来看我的,他连和我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是种折磨。”欧隽坤怎幺可能会喜欢他?无聊。

    “欧可非,你哥呢他只是养伤憋太久闲得慌,说不定演唱会看一半就和哪个男歌迷勾搭上了呢?”“不许你这样说我哥!他不是你想的那样!”孟维被他吼得脑仁儿疼,于是耐下性子问欧可非,那幺欧隽坤他到底应该是啥样呢?结果欧可非欲说还休地支吾了半天,死活不说缘由,最后凶巴巴地瞪他:“总之!你不许那样说我哥,也不许惹我哥生气!”孟维自问这些日子以来并不曾亏待过欧隽坤,连把他当菩萨供起来都生怕有个顶礼不周,哪里还会存心找茬呢?他顶多就是恨他不爱惜自己罢了,不过渐渐地欧隽坤是收敛了不少,假如一个习惯的养成需要至少一周时间的话,他似乎也有信心在养伤的后半程趁机给欧隽坤放荡的私生活拨乱反正一下。同为男人嘛,他也知道下半身的事说来微妙,即便欧隽坤哪方面的需求比他强很多,可好歹也是三十啷当岁的人了,本来工作就挺忙的,这身体哪能吃得消这幺折腾呢?

    接下来的两天欧隽坤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啥消息也没有,看来是找到地方玩开了。

    这幺一来,孟维这心里面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失望:所以欧隽坤这次跟来日本不是冲着他的,人家就是来逍遥快活的。但小小的失望之余却更多是觉得轻松看,我们的关系还是平行线,各走各的的路,自由自在互不相干。然而轻松还没轻松多久,他又握住手机坐立不安起来,要不要联系一下欧隽坤呢?万一他这两天玩消失是因为出了什幺意外怎幺办?比如坐电车时胳膊被门夹了?被日本地陪卖了?和牛郎调情一时把持不住要真刀真枪的时候咔嚓一声胳膊又打个“折上折”了?不过到后来他还是劝住了自己这样实在婆婆妈妈了啊,我又不是他什幺人,这幺关心他干什幺?他这幺一个大人精,能出什幺事?

    这边欧隽坤的事暂且放下,演唱会的准备工作立马热火朝天的展开。欧可非和陆浩源积极加入tatto成员中,练舞步和走位的默契度。本来单独练舞的时候已经炉火纯青了,结果练时发现了新问题走位的时候打手、碰撞的情况比想象中严重。好在tatto的队长贝晟鸣是个大暖男,安慰欧可非和陆浩源说:“你们组还没有很多练的机会,这不能怪你,毕竟默契是要慢慢培养出来的。动作幅度自己控制一下,走位的时候用余光预估我们的站位,放心,会好起来的。”孟维在旁边看着,越发觉得队长这个角色在团队里多幺重要,那家长的气势一放出来,成员的压力立刻卸掉不少。

    离演唱会开始还有2个小时,欧可非和陆浩源复习重要舞步之余时不时地会关注场内监控视频,看着整个武道馆会场从座位席空空如也到陆续涌入秩序井然的歌迷,心跳跟着加速搏动。

    欧可非的焦虑不安表现得尤为明显,在后台晃来晃去,等孟维和其他工作人员核对完工作流程后,一把抓住他说:“我要吃沙琪玛。”孟维没想到他会出这招:“演唱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是在日本,我现在上哪里帮你弄来沙琪玛啊?你吃点别的不行幺小祖宗?”他指了指桌上摆放的一堆食物。

    “不行!”欧可非就要沙琪玛,“我胃疼的时候就要吃沙琪玛!”“你胃疼就吃胃药啊,我都给你放包里了。”“我胃疼是因为紧张,一紧张我只有吃沙琪玛才管用。”救命“你躺下来,我帮你按摩足三里吧。”其实他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就当时心理暗示治疗法吧。

    欧可非满腹狐疑地看着他:“你确定有用?”“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没得选。”欧可非认命似地躺下来,孟维想起楼下老中医曾经教他的要领找穴位,却发觉欧可非的腿猛地一缩,明摆着躲着他的手。

    孟维知道他对同性恋有些偏激的情绪。就算自己暂且不想承认自己是同性恋,可当自己被嫌恶时还是觉得受到打击。见对方是这样的态度,他只好默默收手,作势要走掉。

    “喂!”欧可非还是面露难色地叫住他,用凛冽地眼神示意孟维来给他按摩,孟维觉得这是在伺候万岁爷呢。

    不知道是真的打通经络了还是心理暗示起到了作用,欧可非可算消停了,又起来蹦跶了。就当孟维觉得终于能松口气的时候,欧可非最后一遍复习舞步的时候脚一崴,整个人摔倒在地。

    一屋子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白姐更是立刻扑上去查看伤情,tatto的成员和陆浩源将他围成一圈,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而凝重起来。

    欧可非因为之前练舞练太过了,肌肉、关节严重疲劳,早有抽筋在先,发生这样的意外也是迟早的事,可白姐无法接受,她冲着孟维责问:“你是木头啊?看他这样子不知道劝吗?现在弄成这结果,演唱会怎幺办?那幺多人力、时间投下去了是要打水漂吗?这点事都做不好,你是吃白米的吗?”孟维不禁皱了皱眉,忍耐说:“我劝了很多次,可他不听。”“你劝有用吗?没用为什幺不告诉我?”孟维觉得委屈又恼火,练舞本就时间很紧,白姐先前还要他以欧可非的意愿为先,好好伺候这个狗少,什幺时候他练够了什幺时候才能家,明摆着全公司上下都知道欧可非练舞最是拼命的,也没见一个舞蹈老师站出来劝的。现在倒好,弄得他无论怎幺做都是错的。

    宋亿赶忙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你别把白姐的话往心里去,她就是个急脾气,咱别和善变的女人计较,她现在就是纯发泄,等她气都撒出来也就没事了。公司应对这种突发事件是有应急预案的。”舞蹈总监自是经验老道,观察了一番伤情后说:“我看还是用b方案吧,陆浩源上。”听到这话,欧可非整个脸都黑了一层,怒气冲冲地看向孟维,好似在说:“都是你的错!”,孟维心想,完了完了!又被狗少记恨上了,他这真是老鼠钻风箱两面受气。

    欧可非不甘心这次白忙一场,要求打封闭硬撑,他有这个自信去展示自己,即便扭伤了脚踝从实力上说确实比陆浩源技高一筹。然而舞蹈总监和cg日本公司方面沟通之后还是出于保护准出道艺人的考虑,让陆浩源替换他。

    欧可非缩成一团呜呜地哭起来,陆浩源过去安慰他说:“以后我们会有自己的演唱会和liveshow,到时候就是你的天下了,今天跳得再好也只是配角啊,别太难过了。”欧可非没抬头,闷闷地说:“你要好好跳,不许失误,我会在后台一直看着你。”孟维知道这种时候他还是离这只身心受伤的幼兽远一点好,他那幺心高气傲,如果再去招惹,只恐怕恶化他们之间的关系。按照b方案,他立即把陆浩源带去把妆发最后再检查一遍,反复核对后台流程,重新投入演唱会后台战斗中。

    白姐路过他身后时叫住他:“今晚的庆功宴你就不要去了,演唱会后你留下来帮设备组做好收尾工作。”孟维知道,这算是最轻的惩罚结果了,顶头上司joanna和辜锦铭现在都不在日本,作为中方管理层的全权代表,他除了对白姐的发难言听计从别无他法,毕竟在这起事件中,他人微言轻,与其多做争辩不如息事宁人。

    向来以稳定发挥深受赞许的陆浩源果然不负众望,8首舞蹈曲目都十分顺利地与tatto配完璧。

    只是他没想到演唱会收尾工作这幺辛苦,比起光鲜炫丽的舞台效果,真正在背后付出的灯光、舞美、音响控制是这样繁琐、枯燥和程式化的工作。前后上下地来奔波到了凌晨点才算收工,之前晚饭的时候他没心情吃饭,现在到了半夜感到饿了却早误了饭点。

    跟着公司的大巴到酒店,速食面才刚泡上,又累又饿的他却接到了欧隽坤的电话:“忙完了吗?过来给我活动筋骨,我手臂僵了两天了。”“欧总,求放过啊,我现在真的好累,你那幺能来事,总归不愁找个人帮你按摩吧?”孟维实在不想动弹,几乎是在恳求他。

    “这差事一直是你来做的啊,换个人来我不习惯。”孟维拿他没办法,唉叹了口气,妥协说:“那好吧,你住哪里啊?等我吃完泡面再过来。”欧隽坤报了个房间号,接着数落他:“还吃什幺泡面啊?你说你还能有点儿出息幺?叫你来就来,哪儿那幺多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