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作品:《君子难逑

    秦烈难得的善心只保持了一个晚上。www.6zzw.com

    第二天清早我被阵阵的□扰醒,眼都懒得睁开,抬手固定住前作怪的头,睡意仍浓的喃语,“别闹,我要睡觉。”

    他将我的手拨到一边,压身上来,濡湿的唇舌包裹住我的耳垂,以齿尖轻轻啮咬着,含混不清的说,“一会再睡,今天周末。”

    我眼皮依然合闭着,却抗拒不了这个调情高手的诱惑,不由自主地配合着他,任由游走的双手撩起一簇又一簇的火花,进而演变为席卷周身的热浪,终于,我主动的迎合而上,相别月余的激情愈烧愈旺。

    直至结束,我仍睡眼惺松,似乎经历了一场真实无比、回韵无穷的春梦,朦胧中感觉下唇传来微微的痛感,和身边的男人沙哑的低语,“我有那么差劲吗,你竟然还没醒?”

    我迷糊中诚实作答,“如果你差劲我就不会这么累了。”

    印在我额心的点点轻吻证实这男人对我的话满意极了,又低声问,“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的意识混沌一片,只想尽快入眠,不耐地咕哝着,“去服装店。”

    “晚上接你一起吃饭,等我。”这是我二度进入梦乡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再醒来已经是中午。

    我撑身起床时甚至听见骨节的咯巴响动,不禁难受得咧了咧嘴,一低头看见了皮肤上仍未消散的片片晕红,凭经验,我知道那是新生胡髭的杰作。

    我浑身酸痛的挪到浴室,边刷牙边打量着自己的惨样,心想,狼就是狼,即使一时收起了利爪也变不成温驯的绵羊,充其量不过是只披着羊皮的狼,毕竟本难移,下次我再不能当轻信他言的东郭小姐了。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教训大抵都是这样得来的。

    下午到了r&B我懒洋洋的坐在柜台后面整理账目,新货来了让小美负责查收,顾客上门我最多站在原地招呼一下,少了平日凡事亲力亲为的干劲儿。

    白旖悠放下手中忙活的设计图样,抬头看着我,“没休息好?”

    见我点头,她凑近又问,“好事将近,兴奋得睡不着?”

    她一定是从斐戎那儿听来的消息。我意兴阑珊的回应,“我已经跟你家那位澄清过了,本没结婚这回事。”

    小美刚送走一位顾客,耳尖的听到我们的谈话也极感兴趣的嘴道,“阮姐,你的未婚夫好帅哦,人也挺和气的,你们是不是真要结婚了?”上次做戏给唐芮妮看的时候她也在场。

    白旖悠伸出纤细的指尖点着我,“不够意思哦,小美都见过了,还不带来让我过过目!”

    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我干脆说,“那是和朋友闹着玩呢,纯属误会。我真的没有未婚夫,信不信由你。”

    又一位顾客进店,小美热情地迎了上去,白旖悠没再追问,扬了扬秀眉轻声轻气地说,“你别闹过了头,我们误会还是小事,要让你的mrright误会就是大事喽!”抛下这句话,她又乐此不疲的埋首图样了。

    旖悠此言倒提醒了我,这个计划的初衷就是要引起秦烈的误会,结果周遭的群众全部落入迷魂阵中,唯独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他既然知晓了我当主演的事,极可能也听说了传得正沸沸扬扬的绯闻,可是,如果知道了,以他的处事风格应该不会容忍至今,连我的男友他都视为眼中钉,更何况未婚夫这么敏感的身份;如果不知道,反正秦烈已然坦诚对我有情,目的达到,绯闻也派不上用场了,说不定还会坏事,我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尽快将传闻斩草除,免得自找麻烦。

    然而,强烈的第六感告诉我,秦烈并非不知情,他昨晚深沉难测的话语和表情令我如鲠在喉,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心里不痛快,觉也没睡踏实。

    我猜想,他之所以没采取行动或许认为这件事对他构不成威胁,又或者,他已经有所行动了,而我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比较而言,后者的可能更大。

    突来的念头仿如麻绳般无绪而匝密地缠绕着,搅得我心里乱糟糟的,坐立难安,我讨厌极了不明所以被耍的团团转的感觉,很讨厌,也很不甘心。

    放弃了独自胡思乱想,我走进里屋,拨通了程浩扬的手机,秦烈但凡出手,对象舍他其谁,也许可以从他那里问到些端倪。

    电话刚一接起便传来程浩扬没正经的腔调,“我的绯闻女友,有何贵干?”他似乎心情不错。

    “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事找你商量。”

    “很急?”

    “秦烈回来了你说急不急?”

    “他回来了?什么时候?”许是因为惊讶,程浩扬的声音有些发紧。

    “昨天晚上。”既然他不知道秦烈回来的消息,应该一切如常。

    “哈,他可真会挑时间,我就昨天没送你回家。可惜了可惜了,错过了一场好戏啊!”

    实际上,正因为他没送我回家,才造就了一场好戏。

    我觉得有必要和他见一面,便问,“今晚有空吗,一起吃饭?”

    “怎么,一天不见就想我了?”又没正经。

    我语调平板而懒散的答道,“是呀,很想你,你就是我的心之所系,魂之所牵,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打住打住”,程浩扬在那头大叫,“拜托,这话说得比凉白开还没滋味,太缺乏诚意了,本大爷不爽,今儿就不召见你了。”

    “程浩扬,你少废话,今天到底有没有空?”

    “嘿嘿,别急呀,我今天真没空。”

    “明天呢?”反正越快越好。

    “我这两天工作太多,确实忙,要不改天有时间我约你好吧?哟,又有个电话进来了,阮清,先这样,我挂了啊。”

    讯号切断的速度之快,我连多说一个字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他挂电话的托词合情合理,我却感觉其中敷衍的成分极大,活像有人在追着他讨债一般,无法不令人心生疑窦,更何况,程浩扬的工作再繁忙也一向应付自如,绝构不成不见面的理由。

    这两个男人,一个知而不言,一个躲闪回避。

    肯定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