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娘娘答应了谁？”碧水有些糊涂的问道。

    南风张了张嘴，却又随即摇头称：“没什么。”

    碧水见南风的神色怪怪的，自己又不好多问。

    南风终于还是忍不住，起身说道：“碧水，跟我去御书殿一趟。”

    二人来到御书殿门前，冯禄见到南风，笑眯眯的上前迎道：“娘娘来的正是时候，皇上正准备派奴才去请娘娘呢！”

    “皇上有事么？”南风黑着一张脸问。

    冯禄向来擅于察言观色，一见南风的态度，就知道有些不对，心的说：“皇上……龙颜大悦，备好了茶点，让奴才……请娘娘一道品尝。”

    南风却冷哼一声说：“是么？倒是想知道，什么事让皇上这么高兴。”

    “娘娘，恕奴才多嘴，皇上难得如此高兴，不管娘娘有什么事，还望娘娘不要在这个关头惹皇上不悦。娘娘忍一忍，也算是为了自己着想啊！”冯禄还是忍不住声提醒着。

    南风深吸一口气，笑道：“多谢公公，劳烦公公进去通报吧。”

    冯禄行了一礼，转身进去通报，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请南风进门。

    碧水跟在南风身后，从冯禄身边经过的时候，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冯禄则是机敏的用眼神提醒着碧水，好生劝阻南风，碧水点头答应。

    进了殿，见秦潇果然心情大好，这会儿并非同往日一般，埋头在书案前的奏折堆里，而是在练字，豪迈挥洒的笔墨，在大篇幅的白纸上龙飞凤舞，下笔铿锵有力，笔势俊逸潇洒。

    南风缓步走上前，行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秦潇微微抬头：“南风，你坐。怎么，你同朕心有灵犀，知道朕备好了你爱吃的点心，等你来，所以就自己来了？”

    秦潇难得开个玩笑，他以为南风会像以往一般，口齿伶俐的接下去，或是调皮的反驳自己，或是乖巧的讨自己欢心，可今日，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坐到了一边，喃喃低语：“谢皇上。”

    秦潇一向敏感，随即便察觉到了南风的不对劲儿，放下手中的笔，擦了擦手，走到南风面前，俯身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面对秦潇的关切，南风更是心中郁结，抬眼看着秦潇，想说什么又似乎不好说。

    秦潇神色略动，一挥手，遣散了殿内的宫人。

    南风这才深吸一口气，对身旁的碧水说道：“碧水，你也先出去吧，我同皇上有话要说。”

    碧水有些犹豫，不过碍于在秦潇面前，还是乖乖的行了个礼：“奴婢遵命。”

    碧水下去后，秦潇似乎察觉到南风的情绪变化，也有些预感到她要说什么了，直起身子，面色微变，问道：“你要说什么？”

    南风起身，压低着声音质问：“宇文氏的死，是皇上授意的吧？”

    秦潇并没有太惊讶于南风为何知道，反而是坦然的承认：“是。”

    “那我猜楚大人也并非自己进宫面圣，而是皇上秘密召进宫的吧？”南风又问。

    秦潇再次点头：“是。”

    “所以，皇上是想借楚大人的手，除掉宇文氏，一举两得，对么？”南风声音发颤。

    秦潇终于皱起了眉头，盯着南风说：“对，没错，你真聪明，都被你猜到了。不过朕也没打算瞒着你，今日叫你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的。”

    “皇上既然没想瞒着我，那为何这么做之前从未告诉过我？”南风不解的看他。

    秦潇解释说：“朕不想让你继续伤神，况且这件事又并非难以解决。现在不是很好么，宇文氏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对我们有威胁了。”

    “不是我们，是皇上吧，皇上为何一定要赶尽杀绝？是因为她的存在，无法让皇上彻底掌控宇文将军吧？”南风好笑的问。

    秦潇也觉出南风口气的不对劲儿，她不是在怪自己瞒了她，而是在怪自己杀了宇文箐。

    “南风，你是怎么回事？如今是在责怪朕么？你别忘了宇文氏对你做过什么？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秦潇略带恼火跟气愤的说。

    南风点头：“没错，她是害死了我们的孩子，皇上既然如此恨她，为何当时不为臣妾报仇？偏偏要在这个时候？皇上杀了她，就不怕宇文将军起兵造反？皇上知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

    秦潇不耐烦的说：“朕就是知道她有了什么，才留不得她！”

    南风愣愣的看着秦潇，不敢相信的摇头：“皇上，那是你的孩子啊……”

    “朕的孩子又不止一个，少了她的又如何？朕是不会让宇文家的血脉流进皇室的。所以，她必须得死！为了大局，牺牲朕的孩子也无不可。”秦潇冷声说。

    “皇上当真如此狠心？”南风皱眉问。

    秦潇转过身，捏着南风的肩膀说：“南风，你为何不理解朕？朕这么做都是为了你！”

    南风却失望的摇头苦笑：“为了我？我明白了，当初我们的孩子没了，皇上兴许也是这样想的，为了大局，少了一个孩子没什么，毕竟皇上有那么多孩子。可孩子尚未出生，他又做错了什么？你没有权利剥夺他活着的机会啊！”

    “没有权利？”秦潇冷笑，“你天下都是朕的，朕是皇帝，任何人的生死都掌握在朕的手里，朕想谁死，谁就必须得死！”

    “是啊，君要臣死，臣不死为罪。那皇上这样做，高兴了么？皇上就渴望做这样一个皇帝，对么？”南风质问道。

    秦潇深吸一口气，看着南风：“仅此而已，朕别无选择。为了皇权，为了政治，也为了你。宇文箐跟她的孩子必须得死。”

    “可你答应了我，会留宇文箐性命的啊！”南风委屈的哭道。

    “对不起，朕做不到。”秦潇冷淡的说，似乎对于这件事，他根本没有任何错，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解释罢了。

    南风强忍着泪水，的说：“是我错了，我一直不相信皇上是如此狠心绝情之人……”

    “对，是你错了，朕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么？朕若跟女人一样优柔寡断，儿女情长，这皇位早就易主了！朕告诉你，不管他是谁，只要阻挡了朕夺权之计，朕就一定要杀了他！”秦潇毅然决然的说道。

    南风冷笑着问：“那若是臣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