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私下制衣

作品:《君威深藏

    这一天,林子君带着母亲钱秀梅来殷可可家看望胖婶。林子君手里提了一网兜的鸡蛋,看那个密集的样子,有20来个吧。是殷大郎开的门,看到林子君的母亲亲自前来看望自己婆娘,非常感动,赶紧地热情地请进内宅。论社会地位说,林子君家是清江河畔最大村的村长家,威望极高,受人尊敬三分。而殷可可家,是这里最小村中最不起眼的一家农民户。所以,两家的地位悬疏就摆在那里,孰轻孰重,大家心里明镜似的。幸好,林子君家的大人开明大气,不计较这些事情,没有阻止女儿跟殷可可交往。这对殷家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所以,殷家也非常珍惜这两个女孩子之间的纯洁友谊。

    今天,看到竹园村的村长夫人亲自前来探病,殷家人喜出望外。林子君和钱秀梅被请进了里屋,看到胖婶坐在床上喝药,殷可可在床前伺候着。

    “玉姑姐,我来看一下你。”钱秀梅上前打招呼。

    “婶娘,今日可好些?”林子君上前问好。把鸡蛋递给身边的殷可可,殷可可赶紧小心拿好,转身出去了,可能是要放到厨房去。

    “好,好,今天好些了。还劳烦秀梅妹妹来看望,真是不好意思。”

    “玉姑姐,这样说就见外了。难得我们两家的女儿性趣相投,能玩在一起,我们两家自然要多亲近亲近。”钱秀梅宽慰道。

    “秀梅大妹子,还请你带着子君到外间厅里就坐,茶水点心已备下。”殷大郎过来房里招呼。

    “何必客气?我们就在房里与玉姑姐说说话就好。”钱秀梅说。

    “快去外间吃点心,我这里是一个病人的房间,我怕把病气过给了孩子,这样我心里过意不去。”玉姑说,处在病中的人说话难免要丧气一些。

    “瞧你说的,哪能啊?”秀梅笑道。

    殷可可拉着子君往外带,子君拉着母亲一起走。到了厅里,子君和母亲,殷大郎和殷可可四人围坐在小桌前,桌了沏了四杯菊花茶,还有一盘花生和瓜子,这些吃食家家都有种的,特意拿来待客,不用拿钱买。大家喝茶聊家常,主要是说了一下胖婶病情的事。喝完一杯茶,钱秀梅怕耽误殷家父女照顾病人,起身告辞。

    “再坐一会吧,大妹子。”殷大郎说。

    “不了,你们还要做事呢,如果我们在这里,你还要忙着招呼我们。”钱秀梅说。她又把头伸到胖婶的卧室里。冲里面喊了一句:“玉姑姐,你好好养病,过几天再来看你。“

    “我又没什么病,不要挂念了。谢谢大妹子了!“里屋传来胖婶的答话。

    那边子君和殷可可在说悄悄话。只见殷可可递给子君一个东西,子君一看,原来是昨天殷可可帮林安编的一只小壁虎,那时,只编了半个身子,现在是一只完整的,更加可爱有趣了,林子君替林安谢过殷可可就随母亲出来了。

    回去时已接近中午,太阳照在身上非常暖和,进了自家院子无人。

    “林安,林安!”林子君扯开嗓子就叫。

    “姐,我在这里洗澡呢。”林安答道。

    林子君隔着洗澡房的窗户底下对林安喊话,说道:“林安,殷姐姐托我给你带来了一只小壁虎,超极可爱哟!”

    “是吗?哪里,哪里?”林安一边问话,一边光着屁股滴着水出来了,七岁的小男孩真是不管不顾的。

    “乖乖孙子,你还没洗完呢!快回去洗。”林老太太在里间照顾林安洗澡,她赶紧追了出来。

    林子君把蒲葵叶编织的小壁虎递给林安。一边看着他一丝不挂的样子“哈哈”大笑。

    “林安,不穿衣服还像个人吗?赶紧回去把衣服穿了!“钱秀梅出来看到林安的样子,赶紧催促道。

    “这就去。“林安答道。转身跑回去了。

    林子君正笑着,听到母亲说的那句话“不穿衣服还像个人吗?“突然间定住了,笑声戛然而止。她想起了林威冬天身上挂几块皮毛御寒,现在天气稍暖,他就是光着身子,只穿着一条兽皮遮羞。可能在他的意识当中,都还没有”羞耻“概念,若不是为了方便骑在树上,或者坐在地上舒服些,可能连跨部这一块遮羞布都会免了。他现在没穿衣服,所以不像一个人,被大家称道为“野人”。我若是让他穿上衣服,那样是不是像一个正常人了?可能不会再被人类视为异类,不会再被人类欺负和驱赶至深山老林里?

    子君想到这里,有了主意,她赶紧回到房间,翻箱倒柜找了起来。找了一些自己以前穿过的衣服,现在都成了短小的旧衣,挑了一些深色的,比如黑色,灰色,土色的,她要把这些小衣服拆了,然后重新拼接,缝成一件林威能穿的大衣服。

    想法是美好的,可是现实很困难,因为子君既未做过衣服,又未量过林威的尺寸,从何处下手?这把她难住了。可是又不能假手他人,在对待林威的这件事情上,连母亲和殷可可都不能叫她信任。所以,林子君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做好这件衣服了。

    她先画了一张图纸,然后研究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构造,然后,动手边想边缝。缝了又拆,拆了又缝,熬夜赶制,整整花了三天的时间,终于缝成一件像样的衣服,赶紧收好装进一个小包袱。在这几天里,她哪也没去,除了出去吃个饭上个厕所,然后就是回房赶工,家里人以为她是关在房里看书呢。因为她酷爱看书,这是所有的家人熟知的,她遇到什么书看上瘾了,也会连续几天不出门的。只要女儿在家,家人都会很放心的,无话说。

    第二天午后,林子君趁父亲出去忙活,其他人午休,她就溜出去了。然后一路小跑,溜到与林威见面的老地方——玉女峰西面山泉小池边。到了这里,没看到林威,他怎么不在呢?他是看到我这四天都没来,以为我再也不会出现了吧?所以,不想来空等我了。哎呀,遇到一个野人也真是的,连他藏身之所也不知,都不知去哪里找他。竟让林子君交上这么一个奇怪神秘的朋友,说出去滑天下之大稽。

    这可怎么办?辛辛苦为他缝制的衣服,必须要亲自交到他手上啊。

    “林威——林威——林威——!”林子君用手做啦叭状,高声地呼唤,一声又一声。喊声在山林间传出去好远。过了一会,周围还是静悄悄的,只看到鸟儿在天上飞,明知道有许多野兽在林间活动,但是野兽们都是轻功了得的行家,动作迅猛轻盈,不露痕迹,所以,它们不会兴起什么动静来。

    “嗷——嗷——!”林子君学林威发出两声虎啸。

    这一叫不得了,周围的山头都有了动静,草木晃动,很快,就看到不计其数的老虎影影绰绰地向林子君的方向聚拢来。林子君,看到自己这两声虎啸,没有把林威叫来,却把老虎都招集过来了,着实吓坏了,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似乎都看到自己被一群恶狠狠的老虎撕咬着,血肉模糊,身首异处……她害怕地闭上眼睛,全身如筛糠!不知等待自己的是何种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