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4.解决

作品:《心肝肉(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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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说他不能与阮晋崤交好, 现实阮晋崤会发达,她也乐意看到砚哥儿跟他交好。

    但他好的太过了就叫人生气了, 不管怎么样在他心中的排序, 她该高于阮晋崤才对。

    现在最好摆明态度, 要不然以后指不定会让她更生气。

    所以听到阮晋崤的戏言, 阮沁阳接腔:“大哥大病初愈, 还是坐马车稳妥,砚哥儿早就觉着是坐车无趣,便出去骑马吧。”

    阮晋砚瞪圆了眼睛,经此一役, 他更明白了漂亮女人惹不得的这个道理。

    说是孤身骑马,砚哥儿的个头就是骑最矮小的小母马也踩不到马镫,所以还是得叫人带他。

    阮晋砚有几次跟了阮晋崤一起骑马的经验,上马倒是不怕, 只是小小一团绷着脸坐在马上,叫人看着有几分可怜。

    “这父亲也太狠心了, 也不晓得这马车里坐的是不是继母……”

    过路人不知道就听了一言半语,平白脑补了一处狗血后宅大戏。

    阮晋崤的耳力好, 听到了这句,掀帘子的手顿了下, 才进了马车。

    五匹膘肥体壮的骏马并行, 拉得马车自然极大, 车内布置了檀木小几铺了锦绣桌帕,放了蜜饯果子,旁边的位置被阮沁阳垫了柔软的毯子,坐卧都不会觉得难受。

    此时阮沁阳就抱着飞燕草蓝色的引枕,把帘子掀开一块小角往外望。

    瞧她这个样子,完全能驳了刚刚那个闲人的闲语,这样子哪里像是继母。

    “要不然还是叫砚哥儿回来?”

    这马车里香香甜甜,满是妹妹身上的味道,阮晋崤话虽然那么说,但坐下却不打算动弹。

    “他羡慕你能骑马,把你当做崇拜对象,样样以你为参照,就让他如愿好了。”

    说着,阮沁阳搁下了帘子,嘴唇翘了翘。

    看出沁阳这是吃醋,阮晋崤脸上的笑容淡了淡,他连沁阳对阮侯爷的孺慕之情都觉得多余,更何况外头那个胖团子。

    “沁阳那么说,就不怕大哥吃味?”

    阮晋崤眉梢略挑,脸上的神色半真半假。

    阮沁阳惊讶地瞧了他眼:“大哥吃什么味?砚哥儿才见了你几日,就把你当做人生目标,都这般了,大哥还想怎样?”

    自然是想你把注意力全放在我身上。

    阮晋崤低眸掩去了眼中的情绪,勾了勾唇,看着像是也觉得自己无理取闹,无奈地笑了笑。

    “沁阳这一路可有累着?”

    见她身后的靠枕略塌,阮晋崤跪坐靠近,帮她理了理枕头。

    这马车不小,但塞了阮晋崤这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就略显狭窄,他的手伸过来,阮沁阳眨了眨眼,有种马车磕到石头,阮晋崤就会整个人把她压在车壁上的感觉。

    幸好大路平坦,等到阮晋崤收手,她的脸也没撞上阮晋崤的胸膛,撞的头破血流。

    半靠在枕头上:“大哥瞧我的样子像是有累着吗?那么近的距离,我走了快两天才到,活像是蜗牛搬家。”

    阮沁阳懒洋洋地捏了枚蜜枣塞进嘴里,她本来就当做是旅游,一路走得极慢,掀开帘子看到路旁盛放的野花都会下车欣赏一番,阮晋砚说她是蜗牛搬家被她敲了脑袋,但是到了阮晋崤这儿,她却愿意自损。

    “本来唤你来,就是为了让你散心游玩,见见不同的风景,只可惜我事忙,没办法与你一起。”

    阮晋崤就是知道沁阳路上会慢慢过来,知道均不出那么多假,又怕她因为他委屈自己,缩短行路时辰赶到京城,所以才没去接她。

    “哥哥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才受过阮晋砚的气,阮沁阳越看阮晋崤越喜欢,在他这里,她不管做什么都有道理,这才是好哥哥。

    阮沁阳一笑,脸上的酒窝就显了出来,双眸弯成月牙,比她刚刚添进嘴里的蜜枣看着还叫人嘴里泛甜。

    阮晋崤拈了颗枣子入唇,喉结滑动:“不管什么时候沁阳对我来说也是最好。”

    /

    刚入夏的时节,路旁林荫茂密,微风轻拂,日光不冷不热。

    砚哥儿骑马不算累,却频繁回头望向马车,觉着大哥和二姐一定在说好玩的事情,想到他没参与,不由得心头郁郁。

    “不若叫停马车,四爷还是回车里去?”

    带着砚哥儿骑马的是阮晋崤副将,他比阮晋崤的年纪长些,已经有了儿女,见砚哥儿渴望的小模样,主动开口道。

    “不了,二姐还气着。”

    “这是哪家的孩子,那么小就骑上了马?”

    砚哥儿的话刚落音,旁边便响起了清脆的女声。

    砚哥儿看过去,见着一群打扮奢华精致的姑娘,忍不住怔了怔,这算不算是二姐刚刚说的“积累不是无用”。

    她挑了半个时辰衣裳搭配,画了一个时辰选簪涂抹脂粉,还真在路上遇到了能幸运见识她漂亮的路人。

    楚媏站在中间众星拱月,家有意让她跟阮晋崤结亲,她对阮晋崤也颇感兴趣,自然就知道今天他妹妹弟弟要上京,而他出了城接人。

    她本想“巧遇”阮晋崤,以阮沁阳为话题说几句话,哪里想到会看到眼前这幕。

    坐在这马上的应该是阮晋崤的嫡亲弟弟,而阮晋崤……楚媏看向后头跟着的马车,有点想象不到阮晋崤那般的人把幼弟放在马上,自己乘车。

    想着,她侧眼打量旁边章静妙的神色,见她眉眼带笑,没流露什么情绪,端的一副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的姿态,心中冷哼了声。

    “家父镇江侯,我是家中嫡次子。”

    阮晋砚看出她们身份不凡,下马拱手打了招呼。

    阮晋砚个头小,再板着腔调说话,声音也是奶声奶气的紧,见他那么正正经经的见礼,楚媏有几分喜欢。

    “原来是阮大人的幼弟,你这是来京城与阮大人相伴?”

    她家与镇江侯府算有交情,阮晋崤到京城前几日就拜访了延平郡王府,所以这般在街上相遇打招呼不算出格。

    楚媏刚说完,阮晋崤掀帘下了车,他今日穿得是件玉红刻丝长袍,袍上用银线绣了宝相花暗纹。

    也不知阮晋崤是多喜欢红色,几次见他,他都是穿红。不过这般张扬的颜色,他穿出旁人没有的味道,总是叫她忍不住多看两眼。

    不过这两眼过去,她并没立刻收回视线,因的是他转身扶下车的姑娘。

    这位大约就是阮晋崤疼爱的妹妹,她听闻她长相出挑,但看着阮晋崤的五官,倒是没想到她长这样。

    她穿得不算耀眼,身上的饰品也是简单,就像是为了方便出行,做了最随意的打扮,这份随意却有种忘俗的美。

    她刚刚觉着章静妙素梨月下,冷清婉约,现在两两相比,阮沁阳既柔又仙,眉宇间带着娇花初绽软媚,生生把章静妙那般特殊气质给压下去了。

    章静妙见到阮沁阳也是惊讶,她上一辈子虽然跟她不熟,但却偶尔见过她几面,在她记忆中不过是个小有姿色却无气质的小姐,这次再见却有种惊艳的感觉。

    这叫章静妙突然想起,阮晋崤心头的那点朱砂,她没见过阮姀,但听闻她与阮沁阳长得相似,难不成这来的不是阮沁阳是阮姀?

    如果这是阮姀,这般长相气质,叫阮晋崤念念不忘,着迷沉醉也是理所当然。

    章静妙刚想,两两互相打了招呼,听到阮晋砚唤二姐,她又是一愣。

    不是阮姀而是阮沁阳?上辈子她明明不长这样。

    街上相遇,总不可能霸着街聊天,楚媏邀了阮沁阳有空一起玩,就退了到了一边。

    待阮沁阳转身,见章静妙还在打量,楚媏轻笑:“阮大人的妹妹好颜色,京城美人不少,我倒是少见她那般气质。”

    她虽然也妒阮沁阳美貌,但见章静妙失神,却心中爽快。

    只见章静妙轻笑了声,那点失神收敛的很快:“安平县主这般貌美,的确出挑。”

    姿态大方淡然,倒衬得楚媏小气,叫楚媏咬了咬牙。

    “可是……”那毕竟是女主。

    “沁阳,我虽留下了她,但是庶出怎么都越不过嫡出,你和砚哥儿都是我嫡出的孩子,我不会叫你们不自在。”

    镇江侯听过阮姀说她曾经的不易,但这些等到她出嫁时,他尽力多补偿她,哪家的庶出都不可能跟嫡出相提并论,更不可能越过嫡出。

    这个道理破坏了,对阮沁阳他们不好,同样对阮姀也不好。

    “再者族学本来并未规定女子几岁就要休学,是你们几个姑娘一个比一个懒。”

    见镇江侯想得那么明白,阮沁阳就没在阮姀的事上多说。

    皱了皱鼻子,阮沁阳:“我不是懒,只是太聪明,才早早结束学业。”

    瞧见女儿调皮的样子,镇江侯捏了捏她的鼻子:“对对对,沁阳可是个小聪明蛋。”

    小聪明蛋阮沁阳鼓了鼓脸:“不过,爹你怎么说我跟砚哥儿是你嫡出的,难道大哥不是?”

    镇江侯脸上的愉悦微敛:“爹不小心漏说了,你大哥自然也是我嫡出的孩子。”

    见父亲的样子,阮沁阳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皇帝把自己的亲儿子托付给自己臣子,为了儿子的安全,还能让自己亲儿子叫别人父亲,一定是下了封口令。

    她想由她爹来告诉阮晋崤不是阮家的孩子,可以自由的跟女主相恋,好像不大行得通。

    但她爹不说,又该怎么才能让阮晋崤知道这事。

    阮沁阳想着,有点头疼。

    要是能让阮晋崤自己发现就好了,要不然她想办法暗示他一下?

    儿女接受了家里多了个新人,阮侯爷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个性。立即下令给阮姀收拾了新院子,让她从西院搬出,连称呼也一起改了。

    侯府人丁稀少,又只有他们一支,就没男女分排行那一套。

    阮姀成了侯府三小姐,而砚哥儿往后移了一位,成了四少爷。

    而阮姀的名字,既然是从小叫到大就没改,只道选个合适的日子,记入族谱就成。

    /

    “三姑娘,侯爷吩咐你今日要去膳厅一起用饭。”

    阮姀梳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二姐他们也会在吗?”

    青莲见阮姀怯怯的模样,就像是有人会欺负她似的,忍不住有些不耐烦:“二姑娘不在的话,三姑娘是想跟侯爷单独用膳?

    “自然不是。”阮姀连连摆手,“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

    阮姀神情期待,是阮晋崤把她带回侯府,虽然路途上他与她说话并没几句,但与其他人相比,她更依赖他,也想跟他处好关系。

    若是她跟他关系好,在府里也多了层依仗。

    她能察觉她的侯爷爹虽然接纳了她,但却更在乎阮沁阳他们的感受,对她也只是见过几面,叫下人别亏待了。

    这与她想象的慈父差距太大。

    “大爷还在病中,前几日都在恒明院单独用膳,今日大约也不会一起。”再者就是一起,大爷也是只把二姑娘当亲妹妹。

    青莲原本是煦锦院的二等丫鬟,因为阮姀缺人才分了过来,连名字也从以前的雨莲改成了青莲,仿了阮沁阳身边大丫鬟青葵的名,充当了大丫头。

    从二等变成了一等,青莲却高兴不起来,阮沁阳是嫡出小姐,又管着内院,阮姀却是个软骨头,小里小气的连赏银都不晓得给。

    “三姑娘别呆着了,该换了衣裳早些过去,别耽误了时辰。”

    “是不能晚了。”

    阮姀慌乱地站起来,看着衣裳,从左到右,点了最朴素的一件。

    青莲瞧着,没多说什么:“那三姑娘要配什么首饰?”

    阮姀在匣子里捡了根银簪子:“就这个。”

    看着镜中的自己,阮姀这些天在西院她没少听到丫头婆子们闲谈,她们说她长得与阮沁阳相似,还说了阮沁阳一定不会喜欢她。

    她不晓得阮沁阳会不会为难她,但她打扮的不出挑,总不会惹她生气。

    “姐姐。”

    阮姀提早了时辰出院门,没想到还是迟了些,见阮沁阳跟阮晋砚已经到了,按着这几日学的规矩,略笨拙地福了福身。

    阮晋砚是肚子饿,但觉着身为君子不能独自先吃点心,以找了二姐一起提早到了膳厅,有二姐在,厨房就会提前送来甜香的糯粥,他也可以混个小饱。

    见阮姀来了,阮晋砚擦了擦唇,背着手,板脸严肃:“三姐姐。”

    打了招呼,阮沁阳的目光不免落在了阮姀的身上。

    一袭淡紫素面锦裙,头上只簪了支简单银簪,这素净的样子,青葵比她都还像是小姐。

    巧得是阮姀进屋没一会儿,在院里养病的阮晋崤也来了。

    他恰好也穿了紫色,暗紫提花镶边交领锦袍,头上冠了红玉转珠冠。

    虽然嘴角还也有些苍白,但看着已经大好了。

    “沁阳。”

    阮晋崤跨步,自然而然地在阮沁阳身旁坐下。

    站起来给阮晋崤见礼的阮晋砚见位置被占:“……”

    大哥刚刚是没看到他坐在那里吗?

    “大哥,你坐了我的位置。”

    虽然砚哥儿很尊敬阮晋崤,但是大哥有了错误还是要指出来,“大哥难道不觉这椅子比较高吗?这是为我特制的。”

    砚哥儿一板一眼,指了指椅子的高度。

    “抱歉。”阮晋崤低头扫了眼阮晋砚,站起身把他的凳子移动,换了一把正常的椅子继续坐在阮沁阳身边。

    阮晋砚:“……”大哥好奇怪的样子。

    连着碗筷换好,阮沁阳看了看旁边的阮晋崤,又看了看站着不知道该坐哪的阮姀。

    昨天她还听着说阮晋崤病得下不了床,今天竟然来一起用饭了,难不成是为了女主?

    阮沁阳看着这对小情侣不由觉得有些怜悯,有情人成了兄妹,这两位心里头不知道是怎样撕心裂肺。

    想着,阮沁阳觉得阮晋崤坐在身边也没那么不自在了。

    这位大概是不想跟阮姀坐在一起,所以特地跟阮晋砚换了位置。

    阮姀愣着看阮家两兄弟争阮玉旁边的位置,眼神不由有些黯淡,刚刚看到阮晋崤进来她还觉得惊喜,没想到他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三姐要是不在意,就在我身边坐下。”

    阮晋砚见阮姀跟丫鬟们站做一堆,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谢谢砚哥儿。”阮姀低头坐下,小声道谢。

    砚哥儿瞧她的样子,也不晓得说什么跟她搭话,看了看自己圆肚子,又看了看跟自己隔了好远的二姐。

    “沁阳,今日你没去看我。”

    阮晋崤开口拉回了阮沁阳的注意力,阮晋崤侧着脸,仔细打量着妹妹的模样,就像是许久没看到她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