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家丁的痛苦生涯

作品:《美人谋之歌尽天下

    弯弯的月亮爬过了柳梢,平静的湖面倒影着白乳一般的月色,闪现着星子般的光芒,轻柔的夜风拂过绿色窗纱,吹着檐角处悬挂的宫铃叮叮作响。

    明亮的琉璃宫灯下,映照着一个修长却有些斑驳的影子。

    “世子,您身边基本上没有空缺,这给那唐小白安排个什么职务好呢?”阿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竟是没想到那小子走了狗屎运,不过是送了次衣服居然能入了世子的眼。

    卫昭手里翻弄着那本《汉宫春色》头也不抬的道:“让他贴身伺候吧,这次去京城路途遥远,你一个人还要管着一群人总是会累。”

    “可他是个新来的,什么规矩都不懂,万一冲撞了您,这……”阿祥把心底的担忧说了出来。

    “世子!”一个身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卫昭的书桌前,卫昭倒是见怪不怪的。

    倒是一旁的阿祥确是吓了一跳嘴里不由得骂道:“你这叶石头不晓得人吓人会吓死人!每次都翻窗户,你就这么喜欢不走寻常路!”

    叶澈直接忽略阿祥的抱怨,拱手行了个礼便开口道:“属下今日去查了唐小白的来历,是通过韩管事介绍而来的。”

    “韩衡?”卫昭不由得挑眉道,他是怀疑唐小白的来历,却没曾想居然是通过韩衡进来的,可韩衡在王府三十多年了,一直是他父王的心腹。

    叶澈继续道:“原本韩衡介绍来的是他表家亲戚的儿子,谁知突然得了急病,便让他表家远方侄子前来。”

    “那也就是说这个唐小白的来历不明喽!”阿祥撇撇嘴,他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世子会决定让这么个小子在他身前侍候。

    “这个唐小白不但来历不明而且还拥有一身高深莫测的轻功,身法极其灵动,属下怕被他发现便一直未曾靠近。”叶澈皱了皱眉,他的轻功虽不是顶尖,但比起这个少年还是差了些,这个认知让他觉得很不爽。

    “轻功?”卫昭眼眸一动便移向了墙上挂着的那副画,还来不及细想并听得:

    “扣扣!扣扣!”

    “进来!”

    玖玥推门而进,手里端着一碗汤药,阿祥垂首行礼道:“奴才去安排那唐小白了,先行告退。”

    叶澈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低了低头,直接从窗户上消失不见。

    “这是我刚刚得到的方子,虽然不能清除蛊毒,但好歹可以抑止一下,等到广济大师的药。”玖玥将一碗褐色汤药端到卫昭面前柔声道。

    卫昭淡笑一声:“不必再费心了,这个也要不了我的命,不过……”不过就是生不如死!

    “过不了几天便是十五了,你不能等到十五毒发之后再走吗?这要是在路上发作,那该多危险!”玖玥劝道:“东西我都已经备好了,你一会帮我看看缺了什么。”

    卫昭叹了口气起身,拍了拍玖玥肩膀沉声道:“我已经飞鸽传书通知了南诏国王,来接你的人过两天应该就会到,玖玥,回去吧!”

    闻言,玖玥的眼眸不由得染了一层泪光,她一把拉住卫昭的手道:“我不走!我是你的夫人,就算是假的我也甘之如饴!你不是说过,你让我呆在你身边直到画中的女子出现吗?难道她出现了?”

    卫昭的目光从画中慢慢的移开,错身慢慢走至窗前,望着那弯弯的月牙道:“她没有出现,但是……玖玥,你知道这一路上会有多危险吗?你是南诏国最尊贵的公主,没必要跟着我冒险,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那我也愿意!”玖玥一把从身后抱住卫昭将脸颊贴在他的后背道:“只要能待在你身边,我做什么都愿意。”

    一年前南诏皇室叛乱,她的父王病死,兄弟姐妹们个个都在争夺着王位,她被嫡亲的姐姐送了出来,却被人追杀,最后竟被买入青楼。

    而他便向天神一般出现在她面前,从此蜀王世子身边便多了一个名叫玖玥的宠姬,只有他们知道,一切都是假的。

    如今她的姐姐拿下王位,她本可以回到南诏做一个尊贵的公主,可她却舍不得离开,因为这个男子从一年前便走进了她的心里,明知他心里早有了另外一个女人,可她还是痴心妄想。

    ~

    白歌迈着轻快的步伐,在众人的眼红和道喜之下离开了仅仅住了一天的西院,带着一个小小的装着易容用的包裹来到了松雨苑。

    望着这一人一间升级版豪华大包间白歌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躺在软软的床榻上,想着书房内那房梁之上,不由得暗自道可惜,只差那么最后一步便能确定,她的猜想。

    “啪啪!”敲门声传来,白歌急忙起身摸了摸脸便去开门。

    房门外阿祥一脸不耐道:“干什么呢拖拖拉拉的!”望了一眼白歌依旧是那一身无等家丁的粗布灰色衣衫,将手里的包裹递了过去道:“世子说了,从明天起,你要贴身伺候他,记得明日辰时二刻来卧云居侍候世子起床更衣。”

    贴身伺候?白歌接住了那包裹,不由得一愣,不是该去书房做个什么书童吗?怎么成贴身伺候的了,还未来得及开口阿祥便以没了踪影。

    贴身伺候?这要怎么个贴身法?莫不成一天都必须和世子待在一块不能离开半步?那她要怎么取得和氏璧?

    白歌望了望有些暗淡的夜空,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晚去夜探书房,若是能取走便一走了之,若是不能确定和氏璧的方位也是好的。

    打定主意便熄了灯,换好夜行衣钻到被窝里,眯着眼静等着夜深。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细小的敲更声传来,白歌眼睛立刻睁开,宛若一只狸猫消失在夜中。

    穿过假山,缩着身子隐藏在灌木从中,白歌心底微惊,白日里看起来守卫松散的松雨苑晚上居然会有这么多暗卫。

    她微微抬头,望着书房外暗处至少隐着四个暗卫,不由得皱了眉头,看来她猜得没错,东西的确是在书房,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暗卫守在书房。

    手中捏了三根银针向着两个方向悄无声息的发射,不一会儿便隐约传出有**落地的声音。

    这几年因着一直未曾出去,她的内力长进虽说不大,可这一身使毒用毒救人治病的本领倒真是得了唐馥雪的真传,一手鲛丝银针使得更是出神入化,往往能在人出其不意的时候一击而中。不过这得多亏了唐泽这些年当她的‘箭靶子’。

    她从来不往上面抹一些致命的毒药,顶多就是一些令人昏睡的药,白歌屏气静心,确定没有听到细碎的呼吸声后猫着身子从灌木丛中急速的向着书房窗户上滑去。

    白歌望着软软的倒在地上的一身黑衣暗卫,不由得有些骄傲自得,她武功是拿不出手,可她的银针暗器,精湛毒术,还有就是超出常人的敏锐性,这些对付那些武功比她高深的人绰绰有余。

    让白歌感到意外的是,书房内虽空无一人,但屋顶上那一盏琉璃宫灯却是一直在亮着,望着自己投在墙壁上的影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无论她怎么做只要站起身,这影子便会投到墙壁上,思及此目光飘向了窗户前那长长的紫色烟罗帷帐,轻手推开窗子,呼呼的夜风便灌入了房间内,卷起了那一帘紫色的烟罗,投影在窗户上,显现出斑驳迷离的影子。

    就在此时一道纤细的身影借着帷帐影子腾空而起,整个身子倒挂在房梁之上,随着烟罗的每次摇动而摇动,一头青丝突然的倾泻而下。

    柔柔的晚风勾起了宛若瀑布的青丝,随风而舞动,画面本该是唯美的,但却因着这暗淡的月光而显得有那么一丝诡异。此刻若有人突然推门而进怕是会被眼前的景象吓一大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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