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寻找痛苦的玫瑰

作品:《玛丽亚:柯杨的咖啡馆

    “你好,我是柯杨。”

    罗欣然一愣,柯方的儿子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以前在公司实习的时候也几乎不与人交谈,他竟然主动打电话过来,实在令她惊讶。

    “你好,欣然姐,我是想请你帮个忙。”

    罗欣然更惊讶了,在她的印象里柯杨是老板的高材生公子,帅气却高冷,他的四周仿佛自动生成与人隔绝的冰冷围墙,让人无法靠近。他也很少和别人主动交流,更别提求别人办事了。

    “什么事呢?柯公子,只要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我想要两张周末的机器人展览会门票。”

    “哦,事一桩,公司有很多内部票,今天就给你寄去。”

    “谢谢你。那个,有空来我的咖啡店坐坐,请你喝咖啡。”

    “哦!那真是太好了。”罗欣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今天这位昔日高冷的公子是怎么了?

    挂下电话,柯杨松了一口气,想:许呈露这下一定会高兴的。

    许呈露收拾着吧台,穿了件黑色的紧身针织衫,一条八0年代复古牛仔喇叭长裤,一双白色aj,一根发带束着她栗色长发直达后劲处。她虽瘦,但身材玲珑有致,这身打扮既显得可爱又有些帅气。

    柯杨见她有点心神不宁,手上捏着两张今天刚收到的票,走到她面前。将票放在吧台上:

    “有兴趣去看吗?”

    许呈露接过票一看:“国际机器人展览会?好啊好啊!”每次提到机器人,她就会两眼放光。

    柯杨看着她欣喜的样子也不禁露出了微笑,不知不觉中她的喜怒哀乐越来越能牵动他的心绪,这种奇妙的感觉对柯杨来说很陌生,有些不安却欲罢不能。

    “请问,这里是委托事务的ky便利屋吗?”柯杨和许呈露转头,一个抹着鲜艳的大红色口红的年轻女子站在咖啡店门口,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他们。

    “是的,请坐这里。”许呈露用手势引导女人向沙发区走去,跟着她,把菜单放在她面前的桌上,随即去叫柯杨和肖景。

    两人过来后,女人便开口了。

    “你们什么委托都接吗?”

    “只要不犯法害人,都可以。”柯杨淡淡地开口。

    “我的要求很特殊,你们听听,是不是能做到。”女人神态高傲,头发二八分路,全都披散在右边,像黑色的瀑布直到右前胸。深v领的裸色衬衫下显出性感的乳沟。她唇色嫣红,眼妆浓艳,右腿交叉搭在左腿上,左腿的大腿根部在大开叉的花裙下若隐若现,浑身散发着巨大的性感和诱惑力。

    “只要你提出来,我们就能想办法做到。”对于美女的挑战,是肖景最喜欢征服的。

    “呵呵,这样最好。”女人似笑非笑。“我想要知道最痛苦的感觉是什么,不只是知道,我要体会到。你们有办法吗?”

    她进门的时候,柯杨就感觉到这个女人的气场不一般,如果是她的委托一定不简单,却没料想到她想要的是那么玄乎的感觉。

    “你们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自寻痛苦吧?”女人捋了一下头发。“我得了病,可能快要死了。”她停顿了一下,抬眼看着他们,柯杨依旧不动声色。她继续道:“但要是临死的时候,因为心里充满恐惧而不能坦然面对,死也会死得不安稳。所以呢,我想趁还活着的时候,体会一下最深刻的痛苦,算是对死亡的演习。”说完,泰然自若地喝了一口水,性感丰盈的嘴唇在杯沿上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你觉得哪一种最苦呢?”肖景挑衅地问。

    “生老病死是人必要经过的,大家同受的苦也就不显得那么苦了。怨憎会,单向的负面感虽然苦但不至于深刻。而爱别离、求不得才是最苦,情浓而损,执着而伤,存着希冀不放就算轮回也解不开。”女人从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盒子上有一朵绽放的金色玫瑰,她轻轻打开,拿出一支细长的烟。

    “爱别离和求不得也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也是同受的苦。”柯杨说。

    “但每个人执念不同,爱和求的程度不同。”女人的眼神中充满着不屑。

    “那你对什么人或什么事感受最深?”肖景拿出打火机,替女人点上烟:“那么这件事这个人才会让你感受到最苦。”

    “不好意思,我们店里不能抽烟。”柯杨看着两人说。

    “如果我自己知道答案的话,还需要找你们吗?”女人没理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挑衅地说:“如果你们觉得做不到呢,就不要接我的委托。”

    “你的委托我们接定了!”肖景的战斗欲立马被点燃,语气凿凿,眼神坚定。

    “这个案子我现在没有把握,”柯杨缓缓地说,皱着眉。肖景赶紧打断他:“但是,我们做到了再收费,做不到,不收费。”

    “好,我喜欢你这种态度!”女人对着肖景抛出一个放电的眼神。“你们可以叫我玫瑰,这是我的电话。”女人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

    “哇,有香味哎,极品极品!”肖景拿着玫瑰的名片用胳膊肘捅了捅柯杨的后背。

    “痛苦的感觉,其实是可以制造的,比如蓝脑就是会思考的机器。它拥有感觉:痛苦、快乐甚至恐惧它都可以感受到。如果能在人脑中植入某种设置的话,的确能操控人类的感受。但是在**上做实验,风险是很高的。我对技术的记忆还没有恢复,就算是恢复了,也会涉及到法律和道德伦理上的制约,这可不行。”许呈露说。

    只要一谈到科技,许呈露就展现出她独特的魅力,这股对一件事物的专注和真切的热爱让柯杨着迷。他甚至觉得许呈露对机器的痴迷程度比父亲柯方还要大。记得时候,父亲就整日研究机器人方面的知识,两人挤在出租屋的日子里,父亲在后院搭了一个工作室,没日没夜在里面研究。后来自己大学毕业后,在公司实习的时候,也接触了一些研究院,他们个个气场强大,言之确确。以至于柯杨不敢在他们面前表达什么,怕自己的稚嫩被取笑。同时,又在强大自尊心的作祟之下,不愿自甘浅薄地去过多询问。他紧紧守着自己的防线,吃力地维护着自己“高材生少爷”的形象,沉默而无所作为着,消极地抵抗着。在那栋大楼里,他觉得所有人都压迫着他,无形的气压把他挤压得无所适从。

    咖啡店开业已经快两个月了,只有在这里柯杨才觉得很安全。在自己的世界里,与最信任的人在一起,渐渐地看到成果,慢慢地积累着客户,资金也越来越多,自己一砖一瓦垒砌的城堡渐渐地在坚固。然而他并没有注意到的是,连他的自信和勇气也已不再是需要悉心维护的易碎品了。曾经所谓的“面子”和“自尊心”现在看来真是不值一提。

    听许呈露讲完,柯杨和肖景都若有所思,各自在想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朵娇艳的玫瑰尝到痛苦的滋味。

    “你们相信神神叨叨的东西吗?”许呈露突然问。

    “你是说星象?塔罗?五行这种?我挺信的,神秘的东西我都很有兴趣。不过柯杨是唯物论者。”肖景插嘴道。

    “呈露,你是有什么建议吗?”柯杨问。

    “我有个朋友,跟我提到过有一种人会消除人的记忆,而另一种人会制造梦境。我想如果能让她在梦里感受到痛苦的话,也许能够达到她的目的。”许呈露说。

    “可以试一试,带我见见那个神秘人,我有兴趣。”肖景说。

    许呈露什么时候有了新的朋友?柯杨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许呈露请蒋已时来咖啡店和柯杨、肖景见面,聊一聊关于制造梦境的人。蒋已时快走到咖啡店的时候,突然在街上听到一声急刹车,他闻声望去,看到一辆货车停在路上,不远处一个孩子躺倒在地上,旁边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吓得六神无主。他跑过去一看,孩子大约七八岁,全身抽搐。下车的货车司机见状,踉跄地爬进车里,打了方向盘,脚踩油门一溜烟开走了。

    蒋已时的手机恰好响了起来,一看是许呈露打来的。他接起手机:“我就在门口了,这里发生了交通事故,你们稍微等我一下。”

    他挂了电话,拨了10,报了具体位置。

    “你是?”蒋已时问孩子身边的女子。

    “我是实习老师,今天带孩子出来和他爸妈见个面,。”她脸色苍白,声音颤抖,连站都站不稳。

    蒋已时安慰说:“我已经打了10,救护车应该马上就过来了,别担心。”

    “我的天哪!”许呈露,柯杨和肖景三人从店里出来,远远地看见蒋已时他们就在马路的拐角处。许呈露看见躺在地上的孩子,吓得脸色发白,颤抖着拿着纸巾帮孩子擦脸上的血迹。“没事,10马上到。”蒋已时转身看着柯杨说。

    柯杨觉得很奇怪,这个男人的眼神看着自己好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一般。

    他蹲下握住孩子的手:“别怕,有哥哥在呢,医生马上就来了。”孩子穿着破旧的校服,肤色黝黑,眼睛微微睁开,看着柯杨稍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