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解决

作品:《恶女休夫

    王嬷嬷这么想着,嘴上便应了下来。正待转身出门,不防架子上的鹦哥吊着嗓子叫了两声:“春生,春生,赶紧摆膳。”

    王嬷嬷拍了拍胸口:“这小八哥儿,吓死老身了。”

    “嬷嬷,早说过八百遍了,这是鹦哥儿,不是八哥鸟。”秋叶哭笑不得地纠正道。

    “它倒是会使唤人,知道喊春生摆饭。”王嬷嬷又咦了一声,“不对,它怎知道这个点是该摆饭了的?难不成它还会瞧这西洋钟不成?”

    王嬷嬷回头看向条案上摆着的古典西洋钟,那上面的长针与短针恰巧指在午时正。

    “嬷嬷,您老是越活越回去了,合该它自个儿也是饿了吧。”秋叶不禁笑起来。

    李小仟听了也好笑得很。

    正笑着,忽见帘子一掀,春生和冬暖两个走了进来,春生道:“奶奶,可是需要摆饭了么?”

    这一问,满屋子都笑出声来。

    春生和冬暖不明所以,秋叶遂笑着与春生道:“你不在这一年,这鹦哥儿都不肯说话,谁知你一回来,它一张口便是催你摆饭,不知道的,还当它是你养的呢,我白喂了它两年,它倒尽惦记着你了。”

    春生抿着嘴莞尔笑了笑,是个清秀的小佳人。

    “那我呢?它可喊我了?”冬暖表示不服。

    “啧,暖丫头,我估摸着这小八哥是个贪嘴的,定是往常闻着春生做的点心香,记住她了。你若是哪一日得闲了,嬷嬷给你出个主意,你也不用费心给它做什么衣裳,你只管给它那红的绿的蓝的黄的毛上绣两朵花儿,它若是个爱漂亮的,必然会承你的手艺,它也就记住你了。”王嬷嬷点着那鹦哥的小脑瓜编排了一通,以报方才惊吓之仇。

    秋叶将方才王嬷嬷与鹦哥的过节一摊开,春生和冬暖都掩嘴笑起来。

    谁知那鹦哥又侧着脑袋拎起嗓子怪叫:“春生,奶奶饿了,还不快些摆饭。”

    登时又引得众人大笑不止,冬暖愣了半晌笑道:“竟是个会借势的。”

    说笑了一回,春生便下令传饭。

    午后李小仟就在宴息处的榻上歇了一觉,起来后翻了会话本子,彼时春生在一旁坐着烹茶,冬暖跪在案前拿着大剪子,正比照着李小仟身形的图纸,裁着一块水绿色的素缎,给李小仟做春季的睡裙。

    待王嬷嬷与秋叶处理好致远居的琐事杂事,回到宴息处,李小仟便与她们说起夏花关于门户安全与饮食安全的问题来。

    “当初建小厨房时,是太太体恤爷每晚公务到深夜,说爷素日最爱吃于婆子做的夜宵,这才拨了她过来。太太此举背后是否另有深意,还真的不好说。不过那于婆子瞧着倒也温和面善,个头小小,说话轻声细语,相处下来倒也算和气。”

    秋叶觉得自己的评价尚算中肯,但转而一想心头又一震,若此人真的是太太埋下的钉子,能如此不露声色的蛰伏着,可就不是一般人了。

    “于婆子一家都是百里府上的家生子,于婆子的男人原是已故大老爷的跟班,现如今担着笔墨铺子的管事,她儿媳妇原是太太的丫鬟,如今在太太跟前做管事娘子,管着整个府里的柴炭米油。”王嬷嬷作为致远居的大总管,对一干下人家底如数家珍。

    春生也在旁补凑着:“那于婆子做菜勉强能入得了口,不过于宵夜上确实有一手。奴婢见过的,只面条一项,她便能捯饬出几十种花样来,味道也尚可。其它的如饺子馄饨,汤圆团子,包子馒头,乃至于苏式广式的,各色都会几样,不过手艺可就普通了。”

    王嬷嬷闻言,拍了记手掌道:“春丫头这话倒是提醒老身了——有一回我得了便利,找大厨房那头的厨娘探话,说是那于婆子确实时常治些夜宵点心什么的。可那厨娘又说,太太和大姑娘爱吃面食,常夸于婆子面做的好。我便追问那爷爱吃哪种夜宵,那厨娘却道不知。再问,就说是以前爷的吃食都是大丫鬟如筠管着,一般不用她们插手的。”

    “怪道有好几回见着如筠从小厨房出来,当时奴婢还以为她只来取夜宵的呢,想着她倒是勤谨。”春生道。

    “却不想那是殷勤,对吧?”冬暖忽然从案上的缎子里抬头咧嘴一笑。

    李小仟欢乐了,没看出来长得带点仙气的冬暖竟有毒舌的潜质。

    春生也不禁乐了,原本暗淡的眸子里也泛出莹彩的光来。

    “如筠那小蹄子……罢了咱们先不说她,一个一个地来。于婆子的儿子跟他老子在笔墨铺子里学了几年,如今自个儿在外扒拉点小生意,人品粗看着虽好,有的地方却也不着道。”王嬷嬷很鄙视地道,“手上但凡有了点闲钱,便往那花街柳巷里钻。”

    “不着道好呀。”秋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雪亮的刀光,那于婆子她还真看走了眼。

    李小仟很虚伪地唏嘘道:“那婆子也是可惜了,我不大爱吃面条呢。”

    又向王嬷嬷道:“于婆子这事就交给嬷嬷了。要花多少银子,嬷嬷只管找夏花去领。只不要留尾巴就是。”

    李小仟从前在百里星台身上犯了多少蠢,王嬷嬷与四大丫鬟就跟着吃了多少灰。她们几个自从到了百里府,一直忍气吞声,根本没有机会一展所长,早就憋了一肚气了。

    如今李小仟清醒过来,形势定然很快就会逆转。以后大家有的玩了,各个的心情都像清水洗过一遍似的,明亮开阔起来。

    王嬷嬷自然无比爽快地接了下来。

    “看门的杨婆子是太太娘家一个管事的亲戚,因家乡水患,逃难到京城投靠那管事,介绍过来的。奴婢听说,她家男人是个酒鬼,只要喝醉了酒便会将她打个鼻青脸肿。”

    说到这里,王嬷嬷故意不往下说了。

    秋叶会意,笑道:“这大节下的,又天寒地冻,哪个不三五时地喝些小酒卸卸寒气,一时喝高了醉了撒酒疯的,下手时失了轻重,伤到了人……养个伤大约没有一年半载的好不起来吧。”

    秋叶生的端庄,谈笑间便解决了杨婆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