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八十章

作品:《恶女休夫

    李小仟走在一片湖面上,水雾朦胧。www.83kxs.com(看啦又看♀手机版)

    湖水浩渺澄澈,杳无边际,四周忽明忽暗,似泛过烟波又似掠过云影,水与天亦难以分别。

    有香气。

    是什么香味如此好闻?

    鼻尖送来隐隐的梅花香,冰清玉洁,飘忽不定,却幽然沁入心田,令人回味。

    李小仟举目四望,想要寻找那一枝洁净的梅花与清雪。

    然而最终看见的却是,不远处若隐若现的一支荷花。

    不,不是荷花,已是花瓣零落,只剩着莲蓬。

    是一支青色的小莲蓬。

    它耷拉着小脸,似很不愉快的样子,像谁招惹了它。

    湖面有清风吹来,水汽云烟流涌起来,它也跟着灵动地摇了摇,昂起了小脑袋,为什么她看见它笑了呢?

    “清河!”

    是谁在喊她?

    “你不能去!”

    谁的声音?如此熟悉,如此亲切,悦耳动听,又焦灼万分。

    “不,我要去!我就要去!”

    李小仟收回茫然四顾的目光,俯首,小莲蓬在说话?!

    它、在、说话?!

    “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七世之劫,三生之苦,我愿意统统承受一遍,我这么可爱,他一定会喜欢我的,到时我会全须全尾地回来。”

    “清河,回来!快回来!”

    眨巴眨巴双眼,小莲蓬消失了。www.kmwx.net

    李小仟伸出手拨开眼前缭绕的轻烟,清波流转,它不见了。

    “清河!清河!”

    李小仟回神,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前不是那片纯净缥缈的湖。

    太子哥哥!

    “别走,你不能走!不可以!”

    李小仟怔怔地望着俊雅的脸上满是泪水,看到她醒来时眸中哀绝与希翼的烈焰在同时燃烧的胤舒,难以遏止地心如刀割。

    她像被看不见的针胡乱刺伤了一般,浑身颤抖起来:“别哭,求你别哭。”

    原来,看到最最珍贵的人的眼泪是如此痛苦的事情,那么,当太子哥哥看到她在哭泣时,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李小仟用尽全力,可发出的声音却细若蚊蝇。

    “快擦擦!”她使劲抬起袖子,挣扎着倔强地想替胤舒抹去泪水。

    谁知忽然面前递过来一口粉彩的小盅:“殿下,这是参汤。”

    李小仟瞪着那小碗,恼火地想推开,她移开目光想看看这个没眼色的插嘴的宫女是谁,没想到看见的竟是春生!

    春生的眼睛肿得跟桃儿一般!

    发生了什么?!

    胤舒接过参汤,送到李小仟的嘴边:“乖,把参汤喝了,才有力气生孩子。”

    孩子?!

    温软的汤汁流入她的口水,带着那特有的药味儿。

    在被灌了一盅参汤之后,李小仟才算真正记起自己以及周围发生的一切。

    ……

    一记清亮的哭啼向世人宣告了她的问世!

    在死去又活来之后,李小仟终于大功告成地诞下了一女。

    周七扶着胤舒走出门槛,胤舒不由得抬手扶了下门框,外间景后、兰陵、还有景夜、乃至赵王妃等诸人纷纷涌上前来,胤舒报了声:“母子平安。”

    景后几个瞬间泪崩。

    胤舒走出屋子,此时天光大白,续思院里侍卫丫鬟媳妇婆子皆让在路边跪了一地,他停了停,沉声道:“侍候好郡主。”

    侍卫与下人们连忙垂头应是,皆纷纷起身,各司其职地又继续忙碌起来。

    胤舒扶着周七出了院子,也不传轿子,只缓缓走着,一路上,齐国公府的下人们迎面或远远瞧见,皆退后跪拜不。

    辗转来到崇咸堂,齐国公府的几位老爷并世子等人都一夜未眠,在外间肃立侍候,此时见胤舒进来,主仆皆跪迎不迭。

    堂屋之中,皇帝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赵王、老太爷与齐国公都已得到消息,见胤舒进来,起身行礼。

    皇帝看着面无人色,低垂着脸向自己行礼的太子,心中五味杂陈。

    好在,这心惊肉跳的一夜终于过去,好在,清河终于无事!

    “父皇,儿臣侍候您与母后回銮吧。”

    皇帝的目光在胤舒脸上紧张地逡巡,却没有读出一丝有情绪的表情,可越是这样,皇帝越是于心不安。

    干笑了一下,不多言:“好,回吧!”

    回到乾清宫,林增将紧随其后态度恭谨、略带惶恐的赵王挡在门外,躬身道:“赵王爷,您也熬了一宿了,您多保重身子……”

    这是在赶人了。

    赵王最是灵清,昨夜皇帝虽突然低调驾幸齐国公府,只从脸色却实在探察不出好与歹,望着皇帝略显蹒跚的步子与太子儒雅的背影,赵王还想试着套两句话:“哪里,皇上都熬了一夜。林公公,清河安然无恙,想来皇上可以放心了?”

    林增闻言轻描淡写地拿余光扫了赵王一眼:“皇上自是要补眠。”

    赵王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暗道老东西好狡猾,嘴上却说:“林公公服侍皇上从来尽心,处处周到,都多少年了,小王也甚是感激,倍感安心。”

    林增客气地笑道:“哦哟哟,服侍皇上是奴婢份内之事,老奴连性命都是皇上的,王爷说哪里话来。”

    赵王正套近乎,却有人急巴巴地快步行来,红色宫袍的衣角在晨风之中豁拉拉地飘摇着:“林公公,林公公。”

    一个小太监手执雪白的拂尘来到跟前,林增只眉头一皱:“规矩呢?!你要死啊,眼睛长脚底板去了?这是什么地方,能容你咋咋呼呼地。”

    小太监身子一矮,扑通跪了下来:“小的该死,公公饶命。”

    林增便不说话了,他聋了,他什么也不想听。

    可那小太监拎不清,苦着脸急忙忙地控诉般道:“林公公,左都御史萧大人在外头急得跟什么似地,让传消息进来,说是镇北侯夫人调集了大都中军营里的亲兵,气势汹汹说要拆了萧御史家!”

    林增干脆举起手中的拂尘“拓”地敲了记那小太监的脑袋:“皇上在里头歇息呢!既这样,那你来说说,是你进去通报呢还是咱家进去通报?”

    惊扰圣驾么?!小太监登时噤声,毕竟肩膀上的脑袋并不多!

    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