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5:从此,她的怨烧成灰

作品:《傅先生,听说你喜欢我

    5月初夏,微热的阳光拨开云层探下,落在万物的轮廓上,为整座城市镀上金光。

    这时节的安城,空气多潮微闷。

    慕瑾歌拿着爷爷的胸透x片奔走着,她想直接甩到那个男人的脸上,让他看看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不是儿戏。

    想象很充分,现实却很鸡肋。

    按照瑾歌现在的身段背景,不,就算是放在以往,她也不敢这样在太岁头上动土。

    傅年深是太岁的太岁。

    慕瑾歌赶到ek集团总部,却被告知傅董现在并不在公司,只好灰头土脸地出来。

    立在林立高楼下方,拨通电话出去,“黄叔,帮我查查傅年深在哪里。”

    “哪个傅年深?”

    “还有几个傅年深?”

    紧接着,是电话那端足有半分钟的沉默,才重新响起黄叔的声音,“小姐,你不要去招惹他,那可是尊谁也搂不住的大佛……”

    “人命关天。”瑾歌垂下浓密的睫,唇角挽出无可奈何的苦笑,“反正人身总是那么多的身不由己。”

    十分钟后,收到黄叔发来的短信:晚上十点,晚庄。

    安城的晚庄——

    是不夜城,是销金窟,是榨干年轻**,也是吞掉一个又一个孤寂的灵魂。

    那里不停笙歌四起,永远纸醉金迷。

    慕瑾歌掐着时间到晚庄,浅黄色百褶长裙将腰身衬托得如画中人,远远望去,举手投足皆风情。

    里间是引爆心脏的重音乐,舞池中交头擦耳扭动着年轻的**,尽情挥霍着沾满生命的汗水。swisen.com

    瑾歌向来不喜这种场合,打小被爷爷严加管家,女孩少出入风月场合为好,次数一多,身上的气质都不一样了。所以说,有些人风尘气息重,就是有此类原因。

    五光十色的灯光,让瑾歌不得不眯眼观察,她越过攒动的舞池人群,一眼便看见后方贵宾区中的男人——

    他坐在深色沙发一角,慵懒恣意地交叠长腿坐着,周围一圈人的热闹都与他没什么关系似的,只顾着低头唾饮杯中加冰的威士忌。

    独处一隅,自成桃源。

    待慕瑾歌走近一看,发现顾行之和陆馨儿也在,外加几位安城叫得出名字的公子哥儿们。

    最先注意到她的是陆馨儿,隔着舞池以及来往穿梭的侍者,遥遥看见她后,目光顺势沉下去。

    不知从何时起,陆馨儿获得一个旁人没有的技能,只要有慕瑾歌出现,她总是能最先发现,然后浑身开启警戒模式,以防不测。

    陆馨儿搁下手中的酒杯,巧笑盈盈地望向对面眉目低垂的男人,“年深,瑾歌是在找你吗?”

    傅年深头没抬一下,就连眉梢也未起伏半分,只是挽起淡笑饮酒。

    倒是旁人感兴趣,盯着那款款而来的身姿,开始调侃道:“傅董,听说你花了一个亿,初夜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问话的人委实情商低下,明摆着傅年深不会回答的问题,酒桌上的气氛开始降温。

    唯有陆馨儿,脸上挂着温善笑意,柔柔冲大家解释:“能有什么,谁不知道年深对女人,一向大方。”

    谁不知道陆馨儿是傅年深心尖人?自然对傅公子的恩宠深有体会心得。

    众人唏嘘感叹时,一直沉默着的顾行之极轻地笑了:“原来馨儿的心中,我的恩宠竟比不过年深?”

    啧。

    独得安城两大公子恩宠,几辈子福气。

    “怎么会?”陆馨儿瞪着漂亮的眸子,望着男人英俊的侧脸,“行之,你——”

    “傅年深。”

    瑾歌的声音有些突兀,穿插在陆馨儿没说完的解释中,也揉进澎湃的音乐中。

    霓虹下的男子,美人骨若隐若现,那双如坠星子的眸似有万里风光,寸寸诱人。

    他抬头,嘴角戏谑,“你说。”

    对于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瑾歌觉得很是恼火,明明他咄咄逼人,为什么老摆出一副姿态悠然的样子?

    在几双目光的注视下,慕瑾歌将胸透片取出,递到傅年深的面前,“你看看,我爷爷心脏坏死的程度,你怎么能这么过分?”

    问得周遭几人莫名其妙。

    傅年深眉目不动,一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一手缓缓晃着酒杯,“过分?”

    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像是在反问他怎么会过分一样。

    慕瑾歌深深吸一口气,盯着那双暗黑的眸,“听说傅公子作为慈善大使,一年修建爱心小学上百所,为荒漠地区捐树数十万颗。——如今看来,不过是浪得虚名,不过是一个草芥人命的伪善人。”

    字字贬低,丝毫不屑。

    听完后的傅年深有些想笑,眉眼间却落下浮冰碎雪。

    他困惑她的愚笨,怎么就不明白呢,所有的一举一动为的不过是她的低头,她的服软,她的松口……偏偏她像一颗倔强的松,不肯弯半分腰。

    陆馨儿的手心开始发汗,她了解傅年深,那样的神情绝非正常。

    顾行之从纸盒中抽出一张纸,替她擦干掌心细密水光,然后覆在耳边温声说道:“馨儿,你要听话。”

    满是柔情,暗藏威胁。

    最后,当事人傅年深沉下眉眼,凉凉一眼扫过去,“慕小姐,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傅年深——”瑾歌拔高分贝,将手中胸透片捏得哗哗作响,“这是一条人命。”

    她的重复起不了任何作用,反倒是惹来男人的嗤笑,“我是商人,商人讲究的是利益。把西辞留下来,给你爷爷做台手术能得到多少钱呢,让他去美国为后续的更多利益做好铺垫,才是我的计划。”

    五彩灯光,在晚庄的内场穿梭投放,刺得瑾歌眼眶**辣的痛。

    那晚的傅年深,格外冷情,让人不由想起午后的他,蹲在脚边认真上药的模样。

    一时天堂,一时地狱。

    从被拒绝的那刻起,瑾歌心底堆积的怨,烧成一把灰,直直撒在地狱深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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