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试赌石

作品:《重生之翡翠盛宴

    一时间所有的灯光仿都佛突然就聚集在了陆涵之的身上,偌大的宴会厅成了他一个人的舞台,在数声清晰可闻的抽气声之后,观众们鸦雀无声,随后又逐渐沸腾起来。

    陆家的一个私生子竟然堂而皇之地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舞台的主角毫不在意这种指指点点,他微微扬起下巴,胸有成竹。

    “姜老板,请。”

    姜阳沉默了片刻,随即笑道:“看来我猜想得没错,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工作人员很快将宴会厅的舞台布置成赌石对决的展示台。十多块大小颜色不一的原石被陆续摆放在台中央,而左右两侧分别有一套比较完整的挑选工具。

    在整个珠宝界颇有名望的“黄金眼”金圣霖老先生在众人的掌声中从人群中走出来,站立在台前,不卑不亢更不倚老卖老。他进入这个行业50年,鉴定和挑选翡翠原石40年,算是非常有经验的权威人士。这一次,他原本就接下了姜阳的委托,择吉日为他解石,正巧又听说了陆涵之先前的壮举,比上一比让年轻人吃点苦头也不是坏事。

    陆涵之走上前去,向金老头颔首以表敬意:“晚辈不才,今天还要老先生指点一二。”

    金老头捋了捋胡子,丝毫没有把眼前这个时髦高傲的小伙子放在心上。在他看来,陆涵之何止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就是轻佻浮躁,想要硬拼一场大出风头罢了。

    没有得到回答,陆涵之有些尴尬。不过他也不在意这些,心思早就落到了拿堆原石之上。虽然他自己赌赢了也不会赚钱,可是名声响了,地位稳了,有些事就更好办了。

    订婚仪式的司仪客串了赌石比拼的主持人,随着他一声令下,一老一少不紧不慢地走上台,仔细观察起每一块原石。

    在这十一块原石中,大多都是未开窗的全赌石。开窗即把外皮磨去或切去一小部分,抛光后能够看出内含翡翠的质地和颜色。开了窗的原石叫半赌,没开窗的被称为全赌。姜阳这次为了加大难度,提高观赏度,只留了两块半赌的毛料。果不其然,金老头上手就去研究那两块,而陆涵之则反其道而行,专挑一点皮都没擦开的。

    没有最直观的出绿证明,挑选原石的主要依据,就是观察表皮上的蟒带、松花,还有雾。只可惜陆涵之对这些技术是在没有掌握,他能做的,暂时只是用左手的异能,一点一点,看透看穿。

    当陆涵之探查到第四块淡青色原石的时候,终于感应到了出绿的迹象。透过左手的神经末梢,他能清晰地“看”见白花花的废料之内,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拇指厚度的翡翠。整块翡翠感觉十分清透,只是有部分地方笼罩在一层不知是什么成分的雾中,让他有些迷茫。

    不过没关系,留着这块,不能稳赢也不至于输。

    他继续探查,绕过金老头正拿着放大镜研究的那块,挑中了一块表皮呈黄褐色,表面粗糙的。这块石头先前也被金老头折腾了一番,却不知怎么的,他摇摇头放弃了。

    在陆涵之看来,这石头长得和他上次切出玻璃种紫罗兰的那块有些相似,便毫不犹豫地将左手搭了上去,右手拿着强光手电筒,摆摆样子。

    原石看上去不大,可感应起来要比前面那块难一些。白色的废料部分密度似乎有些大了,好一会他才能确定,里面真的藏有翡翠。

    呵。看来金老头并不是传说中那么神。

    左手的异能引领着陆涵之“看”到了原石的深处,他惊喜地发现,这块翡翠透明度似乎很高,堪比冰种甚至玻璃种。欣喜之外,他也不敢放松,凝神琢磨一会,才又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白色、絮状,大概是杂质。

    根据一般的目测感观,翡翠常见的瑕疵大概有:裂纹、石纹、石花和杂色等等。这块翡翠有絮状石花,若是分布太广,也不值多少钱了。

    他正想再感应一会,一旁的金老头似乎已经完成了挑选。

    “就这块吧。”

    他站起身,放下工具,又把老花镜也摘了下来,主持人立刻搬了把椅子请他坐下并端上热茶。金老头休息了片刻,再看看手法好不专业的陆涵之,心情好了起来。

    “小伙子,慢慢挑,不着急。”

    此刻,时间大约过去了40分钟,台下的看客们也有些不耐烦。虽然男宾们一如既往地谈论着国家大事和商界八卦,女宾们也依然穿梭其中,展露自己迷人的身段和容貌,可是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出结果,多多少少也有些怨言。

    “我选左手边第三块。”

    陆涵之也终于下了决定,不过选择的是之前看上的那块。第二块虽然更大更显水头,毕竟有瑕疵,贸然行事也不太好。

    “既然两位先生的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那么,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随着主持人激动的话语落下,宴会厅里立刻沸反盈天,众人纷纷凑上前去抢个好位子,连晚宴原本的主角梁思远和姜祺都挤了过去,站在人群的最前面,正对舞台中央的切割机。

    姜阳很满意现在热烈的气氛,他知道,宴会的第二个□即将到来。

    “老先生德高望重,晚辈不好僭越,所以还是请老先生先解石,让大家一饱眼福吧。”

    陆涵之故作谦逊,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他不知道金老头是否能切出绿来,但是自己一定可以。所以无论打头阵的人是否赢得满堂彩,自己也是压轴好戏一台。

    “老朽今日就在各位面前献丑了。”

    金老头淡淡看陆涵之一眼,站起身来面向观众作揖,然后转身就着礼仪小姐端上的铜盆洗了手,又朝正北面拜了一拜,才指挥工作人员将挑中的原石盘上切割机。

    陆涵之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看着老头的左派,大概以前解石都先要焚香沐浴斋戒的吧。

    刺耳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

    在场所有人的心弦都紧紧绷住,目不转睛地盯着缓缓下降的砂轮。陆涵之在台边也跟着一起心跳加速,万一出绿了呢?自己的计划是不是就不管用了?

    “咔。”

    原石终于被切开,金老头亲自搬走了废料,又将铜盆里的水舀出一点淋在另一半石头上。灰尘被洗去,切面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满绿的口子。

    台下已经响起了掌声,金老头得意一笑,拿着强光手电筒往里一照,绿汪汪,深不见底。

    “好!金老先生果然名不虚传啊!”“这怕是要大涨了,恭喜姜老板!”

    叫好声络绎不绝,一篇欢腾的景象。陆涵之却是不动声色的,他有预感,金老头没有这么容易就赢得非常漂亮。

    解石还在继续,切割机又切了两刀之后,金老头改用小的钻头和砂纸将废料取出。可是解得越开,他的脸色就差上一分,台下观众还以为他是为了万无一失所以神情肃穆,殊不知,他自己也发现了这块翡翠的问题。

    玉自然是好玉,艳绿的冰糯种,水头不错,手感滑腻,大小也的确客观,按照常理来说,取出几对镯子或者雕成一尊中等大小的摆件都是可以的。但是问题就出在这块玉有明显的瑕疵,等擦石完成了才发现起码有一半的表面上,分布着星星点点的灰色和褐色。

    是杂色!

    金老头顿时板下脸来。

    通常来说,翡翠的颜色有满色大片的也有小块点状的。绿色、红色或黄色的小点小可以使整块翡翠更有特点,被称为俏色。但灰色和褐色甚至黑色的斑点就明显降低了整块玉的档次,被称为杂色。

    金老头皱着眉用强光手电筒扫过整块玉,庆幸这些杂色分布得并不广,只要把表面二到三厘米的厚度磨去,就没有大问题。但是这样一来,玉的损耗就大了一些,也没有原本的值钱了。

    台下的观众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气氛搞得有些不明所以,身为主人之一的梁思远不得不出来圆场:“金老先生似乎还需要再打磨一下这块璞玉,我们现在已经可以看到玉的颜色是非常纯正了绿色,想必处理过后,会更加华贵灿烂。”

    这些说辞显然都是生搬硬套的,为了顾及金老头的掩面只能如此。

    梁思远接着说:“趁着这段时间,不放把陆三少选中的原石也解开看看吧。”

    陆涵之这才走上前去,自己搬了石头,凭着先前透视看到的影像,大致画了切割线条,示意工作人员帮他操作机器。

    他的这番动作实在有些不太专业,观众里有人频频摇头,更有人出言嘲讽。

    切割、取石、泼水,陆涵之从始至终都环抱着双臂吊儿郎当地站在一边,甚至都看不出有什么紧张的。直到那块半个手掌大小的翡翠被清洗干净露出庐山真面目来,他才“咦”了一声。

    翡翠是冰种玻璃底的,整体无色透亮,但妙就妙在上面隐隐缠绕着正绿色的丝线状花斑,看上去清新雅致,有着山水画一样的韵味。竟是翠色飘花,怪不得用异能透视的时候感觉有一种神秘的雾笼罩在上面,想必就是绿色的部分了。

    这回梁思远也有了兴致,客串了一把主持人,接过这块玉在镜头前介绍起来,前排的观众有机会近距离赏玩,后排的也能通过大屏幕欣赏到这份大自然的礼物。

    陆涵之瞥了一眼依旧拿着砂纸打磨翡翠的金老头,又冲着姜阳眨眨眼睛,差点把对方气得青筋暴起。

    哼,想要让我当众出丑,也太抬举了你自己。

    “姜老板这批毛料成色果然不错,我和金老先生挑了两块,两块都出绿,想必其它的那些也会大有收获呢。”陆涵之在被夸了天花乱坠之后,发表了自己的“好运”感言:“看来姜小姐也是有福气之人,大喜的日子里,连老天都送来贺礼。”

    若是姜阳本意善良,这番话的确可以宾主尽欢,可惜在现在这样的情景下说出来,颇有一点讽刺的意味。

    陆涵之看看那堆石头,又想到前面发现的另一块大的,有些心动。他接着说:“小弟对赌石实在有点兴趣,刚才为了和金老先生比试,还不够尽兴。现在还想趁着手气不错,又是吉日,给自己再找点激情。不知姜老板能否给我一个面子,让我买下这些原石中的一块?”

    姜阳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陆涵之还会出这一招。

    “陆三少请说?”

    “编号A3066那块,我看到上面原本标价十七万八千,小弟凑个整数,出二十万。希望姜老板能够转手。”

    既然朦胧的雾可能是飘花,那么另一种不明物质能否也是好东西?

    “好,成交。”

    姜阳被气得有些急了,不假思索答应了陆涵之的要求。他倒要看看这个私生子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于此同时,在宴会厅的一角,一个观察了台上动静很久的男人也挑了挑眉,决定上前一探究竟。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