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狭路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卡文卡到现在QAQ

    终于还是写出来了，虽然没有我设想的效果好，但是也许也还行？

    今天的小剧场请等下一章，我要去考试了orz

    一行人正式分开之后，陆涵之开始打量整个会场。

    翡翠公盘的举办地与其说是会场，不如说是一个广场。广场通道的正前方是一幢白色英式建筑物，两边的长廊外是翡翠的普通区。这里有数万块的原石成堆成堆露天放置着，每一块上面明确地写上了代码和一些基本数据，这些都在招标书上面有所反应。

    陆涵之眯着眼睛寻找安保人员，果不其然，不远处的铁丝围栏外，配枪的保安正在巡逻。

    “缅甸的军队也会参与每年的公盘。”

    诺曼开口替陆涵之解答了疑问，他说的一口标准的伦敦腔英语，让陆涵之小小惊艳了一把。

    “官方的招标活动果然非同凡响。”陆涵之点点头。

    说话间，他和诺曼已经走到了白色小楼前。按照地图上的描述，其它珠宝区，和翡翠精品区分别位于这幢建筑的一楼和二楼。

    “我们运气不错，不用享受这样的阳光。”室内的光线不是最好，但是起码有空调。北极星的成员不同于其它的代表团，基本都是西装革履地上场，在东南亚要维持风度翩翩不得不说，是一个挑战。陆涵之自己穿得比较休闲，又是室内工作，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诺曼这次不再搭理他，率先提着自己的鉴定工具箱往里走去。

    陆涵之摸摸鼻尖，也只好跟上。

    翡翠精品区位于二楼，进入室内以后，两人搭乘自动扶梯继续向上。

    这里的氛围和室外普通区的明显不一样，每一位鉴定师都严肃谨慎，用手上的各种工具，恨不得将一块一块原石研究透彻。翡翠公盘的高档原石，一般都是明料。官方把种水最好的切面露出来，争取吸引到更多大手笔的买家，当然，价格也随之水涨船高。

    陆涵之和诺曼穿过人群，直接走到展区的尽头，宋杨和卡特已经等在了哪里。

    “我的建议是这样的：四人全部分头行动，看到值得深究的料子先记录下来，两小时之后再回答这里，交流一下收获。”

    陆涵之不太习惯集体作业，此言一出，诺曼一言不发表示默认，宋杨算是熟悉陆涵之的风格遂点头赞同，只有卡特坚持了反对意见。

    “分散行动似乎太浪费时间……”

    只可惜他才说了一半，陆涵之就被身后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转过头去，根本没有听他接下来的话。

    “我还在想是哪家的鉴定师造型堪比模特，走进一看，呵，果然是你。”

    高跟鞋敲击瓷砖发出优雅的“哒哒”声，一位穿着淡紫色旗袍，手握丝绸团扇的佳丽翩然出现。可不正是谢如意？

    “如意姐姐？好久不见。”

    谢如意会参加翡翠公盘，陆涵之当然一早就料到了，只是不知她这次是代表谁参加的。不过只要不是纵横……其它的都无所谓。

    “想不到这次你并没有和陆家一起过来，”谢如意娉婷而来，往众人面前一站，顺眼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纵横也许并不看好我，”陆涵之摊手，开玩笑道：“外界纷纷传言，我不过是个运气好一点的小少爷。”

    他这一说，聚集到他们身上的目光似乎又多了一些。谢如意用扇子掩住了半张脸，笑得优雅又勾魂。“陆家不看好你，我还是看好你的。”她说：“不许给我丢脸。”

    “遵命。”陆涵之点头，目视她长笑而过的背影离去。

    “魔女谢如意？”宋杨眯起了眼睛，道：“小陆，想不到你的交际圈也挺广的。”

    陆涵之耸肩：“她算是领我进门的师傅。”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但一旁知道谢如意身份的人都对他的期待更深了一层，他却浑然不知。

    在香港初见她时的那句批语在耳边清晰地响起：“缺月重圆，百鬼玉碎。成也翡翠，败也翡翠。”

    ……似乎，现在能够参透一点了。

    “话不多说了，我们分头行动吧。”他转头，用英语告诉北极星的那两位白人鉴定师。卡特明显是忘记了刚才他还准备争论什么，立刻应了一声就拿着工具离开，往谢如意所在的方向走去。诺曼自然也是社么都不会说的，就近选择了一块切口满绿的料子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陆涵之和宋杨打了声招呼，也走到了一边。

    说实话，其实陆涵之提议要单独行动，是因为他并不知道要怎么用英语来描述翡翠的这些专有名词。不过这是他身为翻译的耻辱，他并不像让人知道，何况他挑选原石的方法也与众不同，根本么有办法跟同行的人解释。这样看来，还是一个人更适合一些。

    精品区的原石排列非常的规律，大致看来是以大小和颜色来逐一摆放的。陆涵之扫视了全场，发现众人的关注点普遍集中在大型料子之上，那么他便反其道而行，从最小的开始着手。

    展厅的西北角，聚集着本次翡翠公盘的精品区里质量最小的原石。陆涵之粗略看过去，发现不少都是皮壳光滑的。

    应该是出产自大马坎场区。他迅速做出了判断。

    大马坎场区同老场区毗邻，位于乌鲁江下游，是典型的残一破积、地段上的冲积矿床。大马坎石多以半山半水闻名，其次是水石。原石皮壳一般比较厚，每一块的重量又比较小，通常只有1到3公斤不等。

    陆涵之随手找了一块褐色水皮石的料子翻看起来。切口呈黄色，不过颜色并不是最浓郁，而且有很大一块黄雾笼罩在其上。有可能可以切出黄翡，或者黄绿两色的翡翠。

    大马坎场区的原石多有雾，行话中又称“十雾九有水”，因此陆涵之并不担心这些原石的种水会差。它们是否值得赌，完全在于颜色的纯正度，和饱和度。

    他用左手检验了自己的判断，果不其然，里面大约是冰糯种的黄绿双色，黄色占据了绝大部分，绿色色根也还算明显，颜色大约是阳绿或是苹果绿。

    他挑眉，思索片刻决定记录下编号。

    即使北极星挑不上，自己还能留下了去雕一个摆件。

    一连好几块都是类似的货色，1kg左右两拳大小，颜色黄绿交杂。

    陆涵之叹气，怪不得这里问津的人不多，想必是看不上这些精品料里最低档的货色。他也不再浪费异能精神力，只留了最初那块绿色明显的，还有一块全黄，并且颜色吃得非常透的。不过当他站起身准备离开这片区域是，很快又被一块浅黄色体积略大的原石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块色如黄梨的毛料，皮壳似乎很薄，甚至不用人工打磨加工就已经露出了非常大片的翡翠。他走进一看，果不其然，是高色料，半透明的地子上成团地出现了艳绿色，鲜亮非常。

    着也许是被称为黄梨皮的山石料。

    山石不是大马坎的特色，不过也并不是说其中就没有精品。黄梨皮非常少见，却以水头足，颜色满而著称。

    陆涵之不急着用异能探测内部，他首先还是用放大镜和强光电筒来进行最初步的判断。

    当浅绿色的光从整块原石的各个角度透出来的时候，他不得不感叹，所谓透明度高实在不是吹嘘。这样的透明度估计要冰种甚至更高的档次，而且整块原石皮壳光滑，松花莽带白雾具备，并且没有明显的玉癣和裂绺，说明内里的翡翠也是非常完整的。

    他翻看了一眼最低标价——47万欧元，又不禁有些疑惑了。

    料子必然是好的，但质量不过4.3公斤，在大马坎玉里面算是非常大的，和其它场区出产的一比，就实在太小了，最低价就能报得这么高，难不成还有过人之处？

    盯着“窗”上那一团一团的绿色，他伸出了左手，静下心感应着它内部的结构。

    一般来说翡翠中的绿色部分以呈团状和条带状集中分布者较有价值。这样的绿色显露于表皮时往往也呈团状或线状，也有时会呈片状。当绿色在表皮上以大面积片状出现时多为靠皮绿，越往里颜色越淡，甚至完全就是废料；而当绿色在表皮上呈线状或团状出现时，特别是当表皮上露出的绿线呈对称分布时，其绿会向内部延伸，甚至贯穿整块砾石。

    后者的价值自然比前者高，因此，有行话说“宁买一线，不买一片”。绿色的色质与呈现绿色的矿物成分有关。

    这块黄梨皮，就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最外层看上去隐隐有些飘花的感觉，但是内部基本就是满绿，颜色虽然不是最好的正绿和帝王绿，但是鲜亮明快，切出来之后效果一定非常好。

    陆涵之很满意地站起来，用纸巾擦擦手，准备记录下编号，和自己的估价，冷不丁，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陆三少爷，想不到你也来参加翡翠公盘。”

    这是个老者的声音，有些刻薄，有些威严。他一下子没想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听过，于是只好回头，看到身后的场景，不禁愣住，随即冷笑出声。

    所谓狭路相逢，一定是指这样的场景。

    陆荣轩、沈越，还有说话的金圣霖老先生，另外还有大概也是纵横手下的鉴定师，正准备对这一区域的原石进行集中浏览。陆荣轩看自己的眼神鄙夷，又带着挑衅，实在是非常不舒服。而一旁的沈越……他恨不得能将他万年不变的微笑面具狠狠撕下。

    “金老先生，晚辈这是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公盘，还请多多指教。”陆涵之耐着性子和他打招呼，又转向陆荣轩和沈越，说道：“大哥，沈律师，我们又见面了。”

    陆荣轩瞥了他一眼，指挥另外两个鉴定师立刻开工，而沈越延续了他一贯的作风，走上前来和他闲聊些有的没的。

    陆涵之的心情完全被破坏了，皱着眉，只是随意地附和几句。

    “我想，身为竞争对手旗下的工作人员，这个时候我们应该避嫌。”

    终于，他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驱逐令。

    沈越不可置否地笑笑，说：“也好，那我就不打扰陆先生的兴致了。”

    哪里还有兴致……

    陆涵之心中忿忿，他怎么会想得到好大喜功的纵横也看得上大马坎玉这样的小块货色。他拿着自己随身的工具正准备离开，可惜的是，他又被一块成色不错的原石给留住了。

    同样也是黄色的皮壳，不过不同于黄梨皮的鲜艳，它的颜色基本是乳黄色，看上去同样也十分光滑。

    陆涵之再看了看切口，并不是多好的种，但是水头十足，非常温润。白水底上一道三指宽的绿色色带，显得清新雅致，颇为引人注目。

    即使不想再继续停留，他仍然上前蹲下，仔细地研究，不愿放过任何积攒经验的机会。

    看到他很快有了动作，纵横的人也迅速围了过来，陆荣轩几乎就是要来看好戏的。

    “这是笋叶皮，半山半水石，黄白皮薄，多为白水底上见绿色。”

    金圣霖一捋胡子，为众人介绍。

    陆涵之才懒得听他继续说教，粗略用工具探测过色带的深度之后，已经开始用异能继续检测了。

    这块料子吃绿并不是最透，切口的背面处皮壳略微厚了一些，还有一点废料残留。而面上的那条绿色虽然是贯通了整块翡翠，但深度也不过是三指左右。

    他看了看价钱，18万欧元，并不值得。

    “……绿色微微偏蓝，但似乎吃透了……”

    他站起身，一言不发地走开，身后金圣霖等人开始研究，窃窃私语被无限放大，就是为了让他听见。不过这的确算不上什么极品，炫耀也没用。

    陆涵之冷哼。

    “快看，那里有帝王绿！”

    就在这是，不远处传来一句带着粤语调子的普通话，然后附和之声不断。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