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足底按摩

作品:《四爷有空间

    这天一大早,殿兰就睡醒了,天不过蒙蒙亮,却再也睡不着,她只翻了两个身,胤禛也醒了过来,一把搂住还要翻身的殿兰问道:“这是怎么了?渴了还是饿了?”

    “睡不着了,”殿兰滚进胤禛怀里,“什么趣事也没有,好无聊。www.6zzw.com(Www.K6Uk.COM)”

    “就因为无聊,你就不睡觉了?”胤禛发觉,十岁以前的殿兰像个大人,而二十岁以后的殿兰像个孩子。胤禛语调轻快地问她,“今日皇阿玛说,要微服去街上逛逛,也许去寺庙,也许去市集,本来我担心你身子,不过若是你无聊,我们就跟着一块儿去。”

    “市集或者寺庙?都没什么意思啊。”殿兰没觉得有趣。

    “太后、孙嬷嬷、还有孙嬷嬷的孙子和孙媳妇都去,据说孙嬷嬷的孙子、媳妇都是清俊人物。”

    “你如何听说的?”殿兰捏着胤禛的鼻子问。

    “还不是十三,”胤禛抬起殿兰的手臂,解放自己的鼻子,“他四处乱窜,各种小道消息听了不少。”

    “听你的语气,倒是希望我见见孙嬷嬷的孙子、孙媳妇似的,”殿兰些微不解,“你应该不喜欢我见外男,那么,就是孙嬷嬷的孙媳妇了,听皇阿玛也听过一嘴,马氏,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跟你说也无妨,这是前世爷当了皇上之后,才在宫中档案里推断出来的,”胤禛将殿兰的双手放进被子中,搂她入怀,“马氏应该是马桑格的义女,马桑格是前任的江宁织造,上次皇阿玛南巡就是他接的驾。而这个马氏,若是爷推测的不错,应该是皇阿玛的小女儿。”

    “嗯?”殿兰微觉诧异,“皇阿玛的公主不都在宫里吗?如何还有个遗落在外面的?况且,连个身份都没有?”

    “这段旧事如何,爷也不知道。”胤禛摇头表示不解。

    殿兰觉得有趣了起来,“那我今天也跟皇阿玛出去微服出巡,让月芍、月芝给我换上汉人的衣服。”

    两人起床梳洗。然后殿兰拉着胤禛去康熙跟前混饭吃。

    “皇阿玛,送到我房里的膳食总是不如您这里好吃,”用过膳,殿兰随口抱怨,她最近忍受力大幅度下降,一点儿吃苦耐劳的精神都没有,“就说那桂花莲藕,我总觉得送到我房里的都是陈年的桂花,一点儿都不香甜。”

    “殿兰还是可着劲地吃桂花糕吗?”康熙想到了什么,说道,“朕是不知道桂花对孕妇和胎儿好不好,但是殿兰,什么东西都要适可而止,免得伤到了朕的孙女儿。”

    “你们都这样,”殿兰微微来了脾气,“自从知道有这么个孩子,你们全部的精神力都放在她身上,以前你们都是最喜欢我的,现在连我要吃什么都得限制,凭什么啊?”

    “殿兰,别生气,”胤禛握着殿兰的手安抚她,“皇阿玛担心的还不是你的身子?这就耍上小脾气了?有多大的事情?我和皇阿玛自然最喜爱的还是殿兰,不过现在是特殊时期,才对你肚子的孩子多关注了些而已。”

    “才不是,”殿兰觉得一口气憋住了,上下都不舒服,指着胤禛的鼻子说道,“你们就是把我当个生养的工具,根本不是心疼我,你们,特别是你,就是想要孩子!”

    “梁九功,”康熙没工夫跟殿兰生气,他看着殿兰发白的小脸,立刻召唤近侍太监,“快传了刘太医过来。”

    刘太医小跑着进来,没行完礼,就被康熙命令着快给殿兰把脉,一番细听,刘太医斟酌着说:“禀皇上,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四福晋这也是上次的后遗症,大概那次气得凶狠了,肝气不舒,一直萦绕于胸、不曾顺畅,现在又正直春天,万物生发。四福晋此番肝气淤塞,一旦动怒,就会气息急促、脸色泛白。”

    “可如何缓解?”胤禛心疼极了,殿兰此刻的小脸煞白煞白,这次可不是化妆的效果,是真真没有血色了。

    “药物轻易不能用,”刘太医还以为这是两人的小把戏,故意把病情夸大了说,“四福晋的胎象本来不该如此明显,但是此刻既然这样分明,奴才担心其实是因为不稳,也许有急性出血的可能,一旦药物起了作用,怕是对胎儿有很大的不妥。”

    “那可如何是好?”胤禛当着皇上的面儿,就把殿兰搂进了怀里,“可需要什么珍贵之物?”

    “需要什么尽管提。”康熙此刻也不在意四阿哥的失礼,反而欣慰,当年朕对待赫舍里何尝不是如此,时时担心在意。

    “也有一法子,”刘太医看效果差不多了,说道,“人的足部对应着身体的各个器官脉络,奴才有一按摩之法,应用在足部,只要睡前给四福晋按摩一番,半月就可缓解,但力道要适中,否则对胎儿有损。四福晋不妨派个得力的丫鬟跟奴才学下这种按摩之法。”

    “不用她们,”四阿哥看了看皇阿玛,见他没有制止自己的迹象,这才说道,“爷亲自学了就行。”

    “这,”刘太医诧异地抬头,发现这么不合符礼教的说法却没被万岁爷制止,想到自己曾经猜测的那拉格格的命格十分贵重,也就不再犹豫,对着雍郡王说道,“那奴才此刻就详细地讲解给雍郡王听,需要移步内间儿,雍郡王露出足部,奴才好做个示范。”

    胤禛轻轻拥抱了殿兰一下,迈步到了东厢房,刘太医紧跟着去了。

    大厅里的主子只剩下康熙和殿兰。康熙点着殿兰的鼻子说道:“你啊你,就这么多毛病。看看,朕的儿子现在亲自学了按摩之法,以后可要伺候着你。你说,还有哪个做人丈夫的,会如同他这般疼福晋的。你日后也收敛些脾气,别总生气了。”

    “谁生气了,”殿兰心内感动,可是火气还是没消,“还不都怪皇阿玛的孙女儿,她在我肚子里闹,不然我什么时候这么爱生气过,想来是这个孙女儿不好,她最爱发脾气。”

    “你还有理了?”康熙摇了摇头,无奈地看着殿兰,“朕以前怎么就觉得你大气、稳重呢。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模样了?”

    “现在有什么不好?”殿兰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我现在这样,也是胤禛惯出来的,皇阿玛若是不喜欢我这样,我以后就再也不入宫陪你了。”

    “喜欢,喜欢,”康熙呵呵笑了起来,觉得这个样子的殿兰十分可爱,“还学会威胁皇阿玛了,可见朕未来的孙女儿也是个厉害的,不能吃一点儿亏。”

    “谁不能吃一点儿亏?”太后一边迈步进来,一边问道。

    殿兰起身扶了太后坐下,又扶着同来的孙嬷嬷坐下,这才打量起一起过来的一对青年男女,男俊女秀,想来就是胤禛说起过的人了。

    “这是奴才的孙子、孙媳妇,”孙嬷嬷给殿兰介绍说,“都是小户人家,没见过多大世面,四福晋多担待着些。”

    “奴才曹顒、马氏给皇上请安,给四福晋请安。”那对青年男女跪下,同声开口问安。

    “起来吧,”康熙和善地开口叫起,指着马氏对殿兰说,“这个马氏是个好的,你可以与她多亲近些。朕瞧着你在宫里、宫外都没有个说得上话的人,如今怀有身孕,更需要贴心人开解开解,朕看马氏不错,你闲来无事可以找她说说话。”

    殿兰打量着马氏,十分毓秀的模样,且眼睛灵动,精神力波动活泼、起伏自然,值得一交,于是对着康熙点头说道:“这个妹妹看着舒服,我会与她多多来往的。”

    “奴才不敢,”马氏摇着双手,做出推拒的姿势,“奴才自当多陪四福晋说说话、散散心,但是哪里当得上妹妹的称呼。”

    “你也不必多礼,”康熙对着马氏一挥手,定下了称呼,“朕看你们都是大气、爽利的女子,作对姐妹也无妨。殿兰乐意叫你妹妹,你受着就是。”

    “奴才遵旨。那可真是奴才的福气了。”马氏福身对着康熙、殿兰又是一礼。

    “妹妹闺名如何?”殿兰歪着头问,“你一口一个奴才的,我还真不怎么喜欢听。不若你在我面前就以闺名自称,直呼我姐姐罢了。”

    “那玉锦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马氏玉锦果然大方地应承下来。

    康熙给曹颙、马氏都赐了座。

    “怎么就殿兰在?”太后环顾四周,问康熙道,“四阿哥如何没陪着他福晋。殿兰如今是双身子,又是个容易多思多想的孩子,四阿哥应该时刻陪着才好。”

    “皇额娘放心,”康熙解释道,“四阿哥一直都有陪着,这会儿跟刘太医学按摩之法去了,以后你的孙子日日都要给你的孙媳妇按摩呢。”

    太后没接按摩这茬,她皱了皱眉,问道:“刘太医?可是殿兰有什么不舒服,为何会传了刘太医来?”

    “没什么的,”殿兰不希望太后为她操心,就说,“不过是些小小的不舒服,皇阿玛和胤禛就是太娇惯着我,才特意把刘太医请了过来。”

    “不对,我不信你,”太后摇了摇头,“你哪里是肯小题大作的人,必定是出了什么事儿,快告诉皇玛姆,免得皇玛姆胡思乱想。别担心,皇玛姆身子硬朗,都说了,你就是爱多思多想,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着皇玛姆的身子。”

    正好胤禛和刘太医又回来了,对着太后请安过后,被太后问起四福晋的身体,正好刘太医也有几句交待的,就如是说道:“按摩之法雍郡王已悉数学会了。但是四福晋的身子,还是要当心,若是总发脾气,对于母体胎儿都是无益。”

    “究竟是怎么了?”太后皱着眉头问太医,“四福晋的身子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算大好,”刘太医略有夸大地实话实说,“本来四福晋的底子如何,皇上和太后都是知道的,好容易有了近年的气色。如今这个时候有孕,实在算是母体最康健之时,若是用心调养,自然母子均安。可是前几日发生了那么大件事儿,不可能对四福晋的身子一点儿损伤也无,此刻是大大不如当初。又有上回的郁气未解,此番动怒,实在不利于身子调养,更兼不能开方用药。所以奴才说,以后四福晋还是不要动怒为好。”

    “你先下去吧。”康熙看到皇额娘神色不虞,挥手让刘太医先退了下去。

    “皇上,”太后抿了抿唇角,“本来我还觉得给太子妃那么大个没脸,太子也面上无光。我还想着,要不要惩罚一段时间,回到宫里让她继续协理六宫。但是今天看来,还是我心软了。这算是什么?往大了说,殿兰是有品级的郡王福晋,往小了说,殿兰是她兄弟媳妇。太子妃既然这样不明事理,看来,皇上不妨给她找个好帮手,免得她连毓庆宫都管不好。”

    “看吧,都是我不好,”殿兰不乐意看到太后严肃的样子,似乎有些桑心呢,“皇玛姆,我就是今天跟胤禛拌了句嘴,大概也是没吃好,才有些急了,看起来不太健康的样子,其实我好着呢。皇玛姆,咱不生气了好不好?”

    “还有心情安慰你皇玛姆,”太后抚摸着殿兰光洁的小脸,“皇玛姆都心疼你,妯娌间竟然没个好相处的。还有胤禛,跟你媳妇吵嘴做什么,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让这你媳妇点儿。”

    “皇玛姆教训的是,”胤禛也后悔,如何就不能多包容些,当时顺着她说也就是了,“孙子以后一定小心,我看今日,殿兰还是不要出门了。”

    “我就要出去!”殿兰反驳道,“你凭什么不让我出去?”

    太后也发觉两个人之间吵嘴,怕是殿兰的错更大些,她明显就是无理取闹了,但是太后偏偏就反感不起来,反倒心疼殿兰此刻受苦,于是偏帮着殿兰,对着胤禛说:“你也是,你福晋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我知道你是心疼她。可你说的每句话都像是命令一样,殿兰听了自然不舒服。”

    “没错,”殿兰眼眶微微泛红,“他就是喜欢这样说话,每次都像是把我当一只小狗一样,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听他的命令就行。”

    胤禛想要反驳,他没有那样,但是看着殿兰红红的眼眶,话憋在喉咙里打了个转,说出来的却是极尽温柔的另外一句:“都是我的错,以后我改,殿兰,别生气。你若是哭了,我心里也会十分难过。”

    结果殿兰一听,眼泪啪嗒啪嗒就落下来了,抽抽搭搭地说:“谁用你哄我?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太后见此,一把将殿兰搂在怀里,轻拍她的后背,“怎么就哭了呢?可是胤禛平日里给你气受了?还是膳食不合心了?要不要搬到皇玛姆身边住?”

    康熙是知道四阿哥对于殿兰的用心的,此刻夫妻俩黏糊着呢,分开了反倒不好,于是对着太后说:“皇玛姆,殿兰因为怀孕,又因为那番事故,心情一直不顺畅,如今胤禛特意跟太医学了按摩之法,要日日给殿兰按摩,还是让他们俩住在一起吧。”

    太后闻言点头。

    胤禛舒出一口气,若是没有殿兰在怀,他哪里会睡得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