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严府

作品:《异世欢妍

    盛氏和孙氏的叛乱已经平息,东黎四大家族现在仅剩下了蒙氏和严氏。()

    因为在两次叛乱中,蒙氏都坚定地站在施氏一边,倾尽全力保护王族,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所以施恩对蒙氏信赖有加,将护和禁军全都托付与蒙烈。

    蒙烈手握东黎国最大的一支军队,其他士族均没有力量再与之抗衡,因此东黎国彻底消除了士族造反的隐患。

    而严氏一族,虽然在孙氏叛乱中最终倒向了施氏,关键时候还出手相助,但严伯安一开始的摇摆不定和反复无常还是让施恩心里多有顾虑。

    不过,通过这次事变,施恩对严茹雪倒是刮目相看,没想到从小到大,文文静静,娇娇怯怯的茹雪妹妹,危难时刻居然会毫不畏惧,奋不顾身地选择跟他站在一起,这倒让他生出了几许敬佩来。

    宫变过后这些天,施恩为着清除孙氏余毒,恢复东黎国的民生日夜操劳,林陌尘和褚欢妍也都在忙着打包行李,准备离开东黎回归南地的事宜,

    这日,朝中诸事均安排妥当,散朝稍早,施恩便信步绕到后院,想从偏门出去到林陌尘营中寻找邱砚切磋切磋武艺。

    当他顺着宫墙走到后院时,忽然抬头看到那棵歪脖子树,不禁心头一动,那天,茹雪便是从这里爬进宫来,阻止了王都尉的阴谋,挽救了施氏的命运。

    可是施恩想起,小时候,他每次从这里偷跑出宫,想撺掇茹雪一起,茹雪都是因为害怕,不敢爬上树去,所以,每次他偷跑出宫,茹雪都只是在树下替他放风,等他回来,而每次,茹雪都会紧张兮兮地不停提醒:

    “世子哥哥当心啊!世子哥哥快些回来吧,世子哥哥茹雪害怕……”

    有几次,他玩够了,又从这里爬回宫来,茹雪却已经在树下睡着了,而在她的小脸上还挂着清晰的泪痕。

    有时候,他会在街市上买些新奇玩意儿回来给茹雪,有时则是带个糖葫芦之类的小吃,有时甚至在路边折枝野花回来,茹雪都会如获至宝,破涕为笑,围着他高兴半天。

    想起这些陈年往事,施恩不觉会心一笑,这时,他猛然想起,孙氏叛乱这都过去好些天了,他还没有好好问过茹雪,那日翻墙爬树是否伤到,也没好好跟她道声谢,于是忙命人牵了一匹马来,仅带着一名贴身伺卫,便往严府而来。

    再说严伯安,今日下了朝回到家,前脚刚刚跨进家门,后脚就听到下人来报,国主驾临,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紧要的事情。

    这有啥事刚才朝堂上不都讲清楚了么,怎么还不到半个时辰,国主又追到家里来了。

    严伯安心下惶恐,连忙重新穿好朝服,带好发冠,迎了出去,弓身行礼道:

    “臣参见国主,不知国主大驾光临,可是为了何事?”

    “唔,太师勿需多礼,今日散朝早,学生过来看看茹雪妹妹,没承想惊扰了太师,还望太师勿怪。”

    严伯安一听施恩是来找茹雪的,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笑道:

    “国主召见,让人来传一声便可,怎还亲自跑来,”

    嘴上虽然这样说着,但心里甚是欣慰,看来,国主对他女儿颇为上心,于是,忙命人去传小姐出来觐见。

    施恩拦道:

    “太师,勿要劳动茹雪了,学生自己过去便是,太师只管忙去,我看看茹雪便回,太师勿要多礼。”

    严伯安听罢,心下会意,忙命小丫鬟带了施恩,往茹雪的闺房走去。

    施恩还是第一次来严府,一路走来,四下打量颇为新奇,虽说这严府占地面积不大,装潢也不甚豪华,但却有一种书香门第的儒雅气派,特别是满园的翠竹影影绰绰,更有一番清幽之趣。

    茹雪的闺房在后院的阁楼上,这古代的建筑都乃木质结构,隔音效果不好,所以施恩才刚走到楼下小院,便听到楼上传来女孩子对话的声音:

    “小姐,怕是要留下疤痕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这是严茹雪的贴身丫头念儿在说话,

    “哎呀,小声点啦,还嚷嚷,一会儿爹爹知道了,还不知道要生出多少事儿呢,”

    施恩听得出这是茹雪的声音,

    “小姐,以后咱再不要干这冒险的事儿吧,那么高,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唔,这不是一时情急嘛,以后不敢了,”

    “算了吧,才不相信小姐呢……下次再遇到,只怕是刀山火海都是会豁出命去的,唉!只怪那日我不在府里,若是在,定不会让小姐冒那般的风险。”

    被贴身丫头抢白,严茹雪只是微微一笑,轻叹一口气,也不再答话。

    这时,领路的小丫头请施恩在楼下稍候,自己登登登跑上楼去通报,不一会儿,就见严茹雪兴奋地从楼上跑下来,对施恩道:

    “哥哥怎么会到这里来,也不早些告知茹雪,好到门外迎候,真是失礼了。”

    施恩朝茹雪看去,见她穿着家常的轻丝短褂,一袭白地穿花大红窄裙,将窈窕的身段勾勒得玲珑有致,因为在家没有上妆,素着一张脸,更是显得清丽脱俗,楚楚动人,施恩心中有些异动,思忖着:

    茹雪妹妹是什么时候从一个跟在他身后蹦蹦跳跳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如此妩媚的大姑娘的,他怎么从来没注意过,真是太粗心了。

    “今日散朝早,想着这些天都没有来看妹妹,便没有通报,自己来了,茹雪可还好呢?”

    “嗯嗯嗯,好着呢,哥哥坐。”

    茹雪说着,拿过自己用的软垫给施恩,让他在榻上坐下,又命丫鬟泡了新鲜的龙井上来。

    施恩笑道:

    “茹雪勿要忙了,坐着说会儿话,刚才在楼下听见你们在说什么疤痕的事,可是有人受了伤?”

    严茹雪听施恩这样问,便知刚才她跟念儿的对话都让他听了去,忙支吾着应道:

    “.…..唔……没……没有的事儿啦……”

    “哦?”

    施恩半信半疑,刚要再追问,旁边的念儿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施恩道:

    “国主,奴婢斗胆求您,赶紧劝劝我家小姐罢,那日宫里回来便受了伤,只是不肯让郎中来瞧,到时候耽误了,落下疤痕可如何是好。”

    “唔?怎么回事儿?”

    施恩皱眉,

    “念儿多嘴,蹭破点皮,哪有那么要紧?”

    “你可让国主看看,那是蹭破点皮么?”

    施恩站起身来,大声对念儿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如实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