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前世今生

作品:《画未青山2

    血魔是19层父界地狱中生活的种族。7k7k001.com(手机阅读请访问)

    传说巨神劈天开地,清者上升名曰“天”、浊者下沉名曰“地”,但清者不同清、浊者不同浊,于是天地根据物质的不同一共分为了八个世界。第一道伟力劈开天地,划分父母两界:母界为天,母界之上一共有1八层天穹;父界为地,父界之下一共1八层地狱。

    天界与地界,少有往来。

    此界是母界。夜曦,你本来是天族的太子,这一世这么会转生到地界生物的身上?血魔九瞳,资质倒是不错,又怎么比得上你黑龙五爪的真身高贵?原来在轮回之中,即便算尽天命,有这么多的不确定吗…

    夜长发的眼瞳黯了黯,他对地狱倒没什么偏见,只是觉得平白无故糟蹋了“李尧儿”的前世身份罢了。这一点,和他喜欢尽善尽美的习惯不太相符,但很快他又想清楚了,于是招着火焰凤凰向地穴里走去;

    至于李尧儿,他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找回前世记忆以后,那么李尧儿不再是李尧儿,将是夜曦,那才是他要说话的对象。

    “夜长发,我要回去。”李尧儿执拗地开口。

    火焰锁链缠绕在身上,忽而齐齐一顿,便断裂开来。李尧儿并不会多少法术,所依靠的只不过是天赋力量、身体力量。血脉之力使用出来以后,李尧儿顿时觉得身体里面涌现出无限的力量,撕天裂地、无所不能。

    没了火焰凤凰托着,李尧儿立马落在地上,在空中调整了角度,落地时候倒也不显狼狈。他九只眼睛,警惕地盯着夜长发,眉心的白眼之上,一只的白骨尖角生长了出来…

    母界善于法、地界善于力,这话倒是不错。不过便是血魔真祖现身,在我面前也要饮恨,仅仅只是未能成长起来的血魔九瞳,能翻什么天?夜曦,你向来不羁于天地规矩,但是这一次你托大了。

    夜长发若有所思,抬手又勾勒出一个虚空法阵,拍在火焰凤凰身上…

    再说虫薨阁。

    无数的洁白的丝线缠绕在虫薨阁的房间内,从天花到地板、从前屋到里间,亦是粘住了点睛和墨龙,让它们不得寸进。www.luanhen.com陈修常的这一道法术,仿若蜘蛛的子,一层一层兜住了这个偌大的空间。

    陈修常和镜水月置身屋内,却不受到丝线的影响。

    他们现在处于一种奇妙的状态,陈修常打开的那一道“玄门”法阵此时缩成了巴掌大的微光之物,漂浮在两人的身边。这是他们通过玄门投身到虫薨阁的精神影子,现在的虫薨阁已经被陈修常的法术置换到了一处虚空的裂缝中,和母界断绝来往,只有和陈修常的玄门能够沟通。

    陈修常此时恢复了本来模样,坚韧刚毅,但是头发变成白色,微微有些喘气。

    “陈宗主,你可还好?要不然,你且回到本来世界休息,这里先由水月照看。”

    “不用。只是一时之间有些脱力,都是身体上的负担,我的精神力倒是完好无损的。等过一会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影响在这里的行动。”

    “那…好吧…”顿了顿,镜水月又说道:“宗主舍身为人,水月敬佩。”

    “身在其职,所思其为罢了。好了,只要我的本体在母界不受到打扰,玄门就会一直开启,我们先看一看这位不请自来的家伙,留下了什么危险东西。”

    身在其职,所思其为?罢了?倘若世界上所有的领导者都这样想、这样做,那么家乡的悲剧就不会一次又一次上演了…真是可惜,我依稀看见了未来,看见了战火湮灭了青山城,真希望以后还能和宗主你饮酒喝茶呀…

    镜水月叹了叹,他暗中为陈修常占卜一卦,得到的却是下下签。

    “生死两惘惘,从来不知意;踏过百花林,莫问身后事…”

    “先生,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有感而发。”

    陈修常瞥了镜水月一眼,便不在意。他仰着头,“先生,你说这一道法术分开以后都能呼风唤雨,合起来能有多厉害?要不然,我散去这些封印,让它们合在一起看看?索性都是在玄门之中,我们收回精神力,最多毁去的就是一件屋子而已。”

    “倒是个好主意。”

    陈修常点头,便是要作法;

    但是就是这时候,异变发生了…

    本来安静得像只安睡兔子的墨龙,忽然间动了…动若脱兔,再好形容此时的墨龙不过。身体疯狂地扭动,束缚在它身上的白色丝线,被大力一扭、利爪一挠,顿时寸寸断裂!墨龙得到自由,摇头晃脑张开玄黑的嘴巴,却没有声音发出。

    墨龙一个晃荡,张嘴便将黄色字迹身边的白色丝线咬碎,两者瞬间合在了一起!

    “不好!”

    陈修常眼疾手快,略微思索以后就觉得关闭玄门。即便法术会合,但是毕竟身处玄门世界,将虫薨阁放置在这处异空间对月指月楼并无任何冲击。

    “水月先生,你我先退出去,静观事变。”

    “也好。”

    于是,陈修常掐了一个手诀以后,旋绕在身边的微光法阵闪烁不定,很快二人的身影变得很浅很浅,直到消失不见…

    法术发生异动,老梦渊底下发生了什么?

    火焰凤凰散去了火焰,又变作了最开始的纸鸢模样。只不过模样是变回去了,体型仍然庞大,而至于李尧儿则恢复原样,九只眼睛只剩下本来的那一双明眸,但是眼睛紧闭着,睡着了。夜长发叹了叹,将李尧儿放置在纸鸢的背上休息。

    这是何苦来哉?1400年前的臭脾气,到现在也一点都没有改。

    夜长发心念到此,又哀叹一次,接着就回过头看着远处的黑暗。

    “你既然来了,便不要藏着,我不喜欢躲躲藏藏的家伙。”他冷冷开口。

    但是黑暗中寂静如初,有些许动静,都是被洞穴里钻出来的大风刮过所致。或树枝、草被、青苔,或是落叶,不一而同,在黑暗中都很清晰,就是没有人的呼吸声。

    “好自为之。”

    夜长发知道黑暗中,有一只眼睛在观察着事情的发生。但是他并不想再多做什么,一来是因为性格上的懒散,二来是因为性格里的善良,都没必要去做什么。落下了一句接近于警告的话语过后,夜长发招呼着纸鸢,便往洞穴深处走去。

    良久以后,一个戴着青色獠牙面具的血衣人走出这一块黑暗、踏足下一块黑暗,站在洞穴的外面,打量着夜长发消失的足迹。他抱着一只两枯兽,若有所思。

    这个人很强,走雪公子打开九只眼瞳的力量,也比不过这个人的一道法术厉害。长生,你说若是我先前和走雪公子一起对抗他,有多少胜算?

    血衣人无法开口说话,因为他还在修一道法术不能开口,只能在心中默想;

    不过两枯听得到心声,这只名叫“长生”的两枯兽张张嘴,将生长着树叶的尖角在血衣人身上摩擦几下,睁开的一只竖眼,向着黑暗里面探望。

    你是在说只有十分死算,还在劝我不要追上去?

    两枯兽仰起头,亲昵地舔舐了血衣人的脸颊。

    长生,即便不说梦川河就在前面,梦川城也在前面。单单是说,那一位走雪公子是恩人的亲生儿子,便是不要使命,我也要跟上去的。

    血衣人将两枯兽放到地上。

    你回去吧,告诉安魂树,让它选择…也没有选择了,长生泉已经干涸,你们都自由了。守碑人一脉也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

    面具之下,血衣人笑了笑;

    他摘下面具,放到两枯兽的角上,说道:“忽然才想起来,长生泉干涸了。这道守碑人的法术也没修行的必要了,这份该死的传承也终于可以断了。长生,你和安魂都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他的声音,动听温柔;

    他转身奔赴黑暗洞穴的背影,虽然看不见,但像极了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