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5、第五十五章

作品:《天命为皇

    “二子!操!!杀千刀的!!”有人声嘶力竭的喊。(手机阅读请访问)

    海盗们疲惫奔命, 匆匆上山,到是正巧跟逃窜的头目们遇上。毕竟, 姚千枝等只有二十几个姑娘, 而海盗头目足有两, 三百。在是有人质在手,终归不占优势。

    难免有漏网之鱼。

    “胜头儿!!”喽啰们遇到头目, 到是真组织起来, 短暂的抵挡了兵丁一会儿, 然而, 他们赤手空拳,有的连鞋袜都跑丢了, 不少刚睡醒的还光着……哪里是霍锦城手里这些准备万全的精兵良将的对手,尤其兵丁人还多, 几乎是海盗们的三倍, 短暂的组织反攻,坚持了不到一个刻钟, 就被直接打崩……

    尽数逃进山林。

    “头儿,咱们跑吧!!留得青山在, 不怕没柴烧。”被大刀片去半边头发,满脸是血的海盗如此建议着。

    头目犹豫着, 回头看了眼山上,想着生死不明的船长和大副,难下决定。

    “跑吧,不跑都折在这儿了!!”海盗低吼。

    头目咬牙, 看着满地死尸,“跑,开路进海弯。”他大喝下令。

    海盗们重整齐鼓,排阵做椎型冲出山林,无比艰难的破开官兵们包围,一路冲到海弯……

    眼前——焦黑的码头,刺鼻的桐油味儿,烧掉的麻绳和空空荡荡的海面。

    “船呢?”愣愣的,海盗们满心绝望。

    ——

    船——毫无疑问是让霍锦城和姜熙控制起来了。

    麻绳烧断,大船飘走,数十艘小海岛似的海面上晃荡,霍锦城自然贼上了,早早派人抛出铁钩,上得甲板……如今那些船,全大粗麻绳绑河船后头,慢慢飘着呢。

    婆娜弯——对旺城来说,最需要的依次就是——岛、船、人。

    姚千枝早跟霍锦城商量过,想要做做海贸生意,没能远洋千里的海船,那怎么行?

    某种程度上,婆娜弯的船比他们的人,更得旺城一众的重视。

    就是因为这个,苦刺和王花儿的桐油才没直接倒进船里,只是烧断了麻绳。

    船长大副不知生死,船没了,逃跑的希望彻底消失,屁股后头还有如狼似虎的官兵,海盗们彻底傻了眼,“这是,没救了吗?”有人绝望的跪地。

    “娘的!!怂什么?还是个男人不??杀一个不赔,杀两个有赚,咱跟他们拼了!!”亦有性格硬的,生出同归于尽的心。

    “投降不杀!投降不杀!蹲地上抱头,投降不杀!!”

    山林里,突然响起山呼海喝般的巨声。

    投降不杀……意思是可以不用死吗?海盗们面面相觑,半信半疑,又忍不住有些暗喜。

    毕竟,蝼蚁尚且贪生,能活谁愿意死啊?

    “吾等乃旺城提督座下,姚提督慈悲,早言招安令,尔等若速速归顺,可充做兵丁,免尔等罪责!”山林里,喊声在响。

    招安令?海盗们咽了口吐沫,投降了让抓去当壮丁吗?虽然不大自由,还有被当炮灰的危险,但,总比眼下就丧命强吧!

    “我,我投降……”

    “别杀我,我们降了!”

    “官老爷,我们归顺。”

    犹豫的声音零星响起,海盗群里,有人抱头蹲下身来。

    看着这一幕,霍锦城放下望远镜,唇边挂出抹淡笑。

    婆娜弯——归主公了。

    ——

    攻打婆娜弯进行的很顺利,不过一夜的功夫,海岛就已经易主了。

    不过,易主容易善后难,婆娜弯足有半个旺城大,山高林子密,就算没船,海盗们往林子里一扎,想找同样不容易。

    婆娜弯有万余海盗,他们这行当不比山匪,女眷很少,一成不足。到是有不少岛奴,都是战败得来的,俱是精壮。

    霍锦城围剿成功归成功,总难免漏网之渔,数百海盗钻进森子里,跟水滴入海一样,难觅难寻。

    哪怕狠下心去找,总得时日。

    不过,在多烦心事儿都敌不过得了地盘的兴奋,姚千枝带着人马去了海岛中心,那里有一片淡水湖。

    “姚大人,这就是我们岛里日常饮水浇田的地方,大伙儿叫天赐湖,说是天降的水,咋用不退,完全能自给自足。”郭浪儿站在天赐湖边,一脸骄傲的说。

    “不是你们岛,这是我的岛了。”姚千枝蹲身掬了捧水,轻抿一口。清澈冰凉,沁入心田,不由满意道:“以后别叫错了,不止这岛,这湖,这船,就连你们,都是我的了。”

    郭浪儿:……

    “大人,您这话说的真是……”戳人心肝。郭浪儿脸皱成一团。

    “这些归我,不也有你的功劳,放心,我忘不了你。”姚千枝就笑。

    郭浪儿瞬间泪水横流。

    别记,求忘!!

    ——

    收拢海盗,收剿库银,修膳海船,整编俘虏……姚千枝忙的脚打后脑勺,等好不容易把一切都安排的差不多了,姜熙都拿着银子回加庸关了,她才想起来,好像还忘了什么事儿!!

    “南寅呢?”抓过幕三两,她皱着眉问。

    记得那天一脚踢过去,后来抹脖子捆住……然后就不知去向了。

    “跟蒋琼关一块儿,俩人都在排楼那锁着呢。”幕三两同样忙的两眼发花。

    做为出色的‘外交人士’,劝降洗脑海盗,她是主力啊!!

    “还没降吗?”姚千枝有意外,挑了挑眉,“南寅就罢了,蒋琼那模样,恨不得把你当菩萨供起来,你竟然没劝降成功?”魅力减退,功力下降啊!

    她睨着幕三两,神色带着几分调侃。

    “您快得了吧,蒋大副都快恨死我了。上回我就在排楼门口打了个晃儿,他差点挣脱绳子咬死我。”幕三两连连摆手,苦笑着说。

    “蒋琼这般……那南寅呢?”姚千枝抿唇,“也这态度?”如此强硬?

    “南寅到是平静,不挣不喊,该吃吃该喝喝,就是不说话。”幕三两凝眉,郑重道:“大人,婆娜弯海盗虽然归顺,心却不诚。哪怕终日讲演,到底时日尚短,且,我观南寅和蒋琼在海盗里威望甚高……还请大人斟酌处理。”

    “不拘是招降,还是干脆……”她举手,比了个‘刀砍脑袋’的姿势,“早做早了,彻底决了他们的念想,才能真正归顺咱们。”

    “你到是学的快。”姚千枝就叹口气。

    怎么她身边都是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挚诚追求者说杀就杀,连眼睛都不眨,还真是……太合她心意了。

    本就是对立者,叽叽歪歪扯什么情?谈什么爱?难道还想学罗密欧和朱丽叶,指责她无情无耻无理取闹吗?

    “行,我知道了,你忙去吧……”双手一摊,桃千枝站起身,“南寅交给我,我来会会他!!”她勾了勾嘴角,露出雪白的牙。

    ——

    山上排屋,是婆娜弯海盗头目们避暑的地介儿,三层竹楼盖在林间,站在里头,对窗户能看见半边海岛和远处海景儿。

    端是美轮美焕。

    然,此时到成了囚禁海盗的所在。

    海岛里,但凡牙口硬不投降的头目,全被四马倒攒蹄的捆在角落,一堆一堆,人叠着人。那等脾气好——如南寅。地位高——如蒋琼,还能享受一人一屋的待遇,日常三餐有人擦洗送饭,旁个,只要嘴硬点,就是干噎窝头,连凉水都没有。

    搭上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热点儿,排楼里门窗紧闭,三天功夫人就臭了!!

    排楼三层。

    南寅双手被绑身前,形容稍显憔悴,鬓发散乱,他盘腿坐在床上,眼神却平静而淡漠。

    突然,屋门被推开,发出‘吱呀’声响,他却依然仰头望着屋顶,眸光深遂,满面平淡,不知在想什么。

    姚千枝进得门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哟,思考人生呢?”旁若无人,她迈步进前,一屁股坐在床上,上下打量南寅,“还是在想怎么逃跑?重整旗鼓,反攻回来?”

    南寅目不斜视,跟没看见人一样,一动不动。

    “别这么高冷嘛,前几天你不是挺热情的。”姚千枝到是不恼,反到嬉笑着戳了戳他脸颊,“我听说你是晋女和洋人的后代,怎么没跟着亲爹从商,反到当了海盗?”

    时年洋人入晋,除了诸国使臣外,就是洋商,他们冒着性命危险远渡重洋,带着香料和宝石,载回瓷器与刺绣……来往两国间,传递着信息和文化。

    像小河村里种的地瓜、土豆、玉米等物,就都是海外商人带来的‘洋物’。

    大晋——土地丰饶,地域辽阔,尤其似燕京等地更是富贵奢华所,洋商们爱这片土地上的一切,包括女人。

    神秘美丽的东方女子,很受洋商们的追棒。

    于是,理所当然的,似南寅这等‘洋娃娃’应世而生。

    不过,不比胡人,洋商的数量终归有限,且,他们是做生意的,讲究和气生财,守大晋律法,就算爱慕晋女,亦是置下田地,正经的纳妾娶妻,反正以他们的身份,名门贵女娶不到,顶多就是小家碧玉,甚至乡村农户,就算置聘礼……能费几个钱?

    洋商的孩子,晋国百姓们鄙视归鄙视,大多活的挺不错,比胡儿强上百倍,怎么南寅就沦落到当海盗了?听说还是十来岁就入伙……

    “说说呗!”姚千枝捅捅他,挺好奇。

    南寅依然高贵冷艳,看都不看她一眼。

    姚千枝就轻笑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南寅,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觉得我算计了你,不是真本事。不过,自古有言:成者王候败都寇,你都被俘虏了,就是冤破大天都没用。”

    “我观你人品行事,不像梗着脑袋硬找死的,既然没跟我拼命,就说明你还想活。”

    “婆娜弯……已经到了我手里的东西,我不可能还你。不过,我自认有容人之量,信人之德,我手下三万余兄弟,大半都是被我俘虏投靠来的,如今不是照样一身官衣儿,高官得坐,俊马得骑吗?”

    不在玩笑,正色起来,她道:“南寅,就算你在充州打下诺大名声,掌一岛权势,但,只要不脱离大晋国土,终归匪不如官。”

    “我姚千枝从来不亏待人,你手下的兄弟,我保证一视同仁。”

    姚千枝说的确实很真心。南寅能在这个年纪握婆娜弯一支海军,能力是无需置疑的……虽然晋山上万余的土匪势力很多,但陆军,怎跟海军对比?

    姚千枝手下三万多人,大部分都只会狗刨啊!一个能拿得同手的海军将领都没有,就连她,都不大善长海物。

    尤其,据归降的海盗说:黄海附近的海图航道,基本都掌握在南寅手里,怎么去扶桑,朝国,三洋等等的安全路线,亦只有他知道……

    当然,这些国家不过是大晋附属国,姚千枝真下力气打听未必打听不到,但……有捷径为什么要走大路?

    她现在缺的就是时间和金钱,能早一天跟外洋通商,她就能早一天扩展势力。

    南寅就是悬崖边上那跟垂下的绳,借着他的力,姚千枝就能用最快的速度爬上顶峰。

    “归降吧,归降了有官当。”还有肉吃。她苦口婆心的劝,见南寅依然无动于衷,跟死人一样,不由道:“你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未报的大仇,你告诉我……”我给你解决。

    ——爸爸去揍他!!

    姚千枝夸下海口,不过随意承诺,逗他开口才好细谈,谁知,不晓得哪句话触动了南寅,本来一动不动的他突然转头,“未报的大仇?为官做宰?呵呵……”

    “我的仇人多了,你都能帮我报?”他冷笑,一双蓝绿鬼眼闪动着,仿佛愤怒和嘲笑的光。

    “谁呀?谁呀?说吧说吧,慢慢商量吧,天下哪有弄不死的人。”姚千枝连声保证。

    别的不敢说,杀人她最在行了!!就算南寅的仇人是加庸关姜企呢,她都能蹲人墙头,一刀抹脖子,佛衣而去。

    姜企:咱们刚合作完,我银子还没捂热呢!

    姜熙:咱们刚分开,你唤我‘熙弟’的声音还犹在耳,你就要杀我爸爸!

    霍锦城:姜企——是我姨父,虽然宠妾灭妻吧,好歹守边有功,与国有利,这么杀……不太好吧。

    “天下没有弄不死的人?呵呵……”南寅勾起薄唇,冷笑两声,一双鬼眼淡漠的看着姚千枝,他道:“我的仇人,就是大晋国最尊贵的女人和最有权势的男人。”

    “谁?我吗?”姚千枝一愣,没反应过来。

    “当朝太后韩良儿,外戚首辅韩载道。”南寅咬牙,一字一顿的说。

    南寅有仇人——当朝太后和太后亲爹。

    权倾朝野韩首辅!!

    姚千枝:……

    “什么情况?”她有些不敢置信。

    南寅——应该就是普通的本土海盗吧,观他姿仪作派,日常坐卧并不像贵族模样——姚千枝是惯见霍锦城的,这位累世书香,哪怕落魄到极点,仪容姿态都跟常人不同……

    那是刻入骨子里的优(装)雅(逼)贵(犯)气。

    南寅好看归好看,并无那等气质。

    就很普通的——额,海盗。

    “我的仇,算是惊天秘密,事关性命……你敢听吗?”南寅嘲讽笑着,没等姚千枝回答,就自顾自的道:“我父乃三洋人南德怀,母为徐氏……”

    南寅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眸中,却藏着深入骨髓的恨意。

    却原来,南寅生父是三洋人,洋文名字暂时不考。取了个晋名叫南德怀,他在三洋身份不高,是奴隶的孩子,相貌还差,不甘命运就逃跑做了海员,在洋商们的船上做活,几年下来很是挣了些银子。不愿回三洋受罪,他就准备在晋朝扎根。

    想当然的,扎根的前提条件——就是娶妻生子。

    他是洋人,银钱不多,相貌还差,孤身在外连个家人都没有,一般姑娘都不愿意跟他……

    “我母命苦,自幼被卖做童养媳,十七岁便跟十二的‘丈夫’圆了房,转年生下一子,谁知孩子刚刚满月,‘丈夫’就一病死了,夫家婆母嫌她克人,便要生葬她下去伺候‘丈夫’,恰好我父遇见,花了十两银买了下来。”南寅目光空洞,低声说。

    而且,不止童养媳,买一送一,还有那‘丈夫’的儿子。

    夫家婆母七子八婿,根本不缺孙子,不愿白养活口人,就一并给了南德怀。

    南德怀也不嫌弃,带着母子俩辗转来到燕京附近乡村,置下田地定居下来。

    “我父是三洋人,并不如常人般觉得我母晦气,反到待她甚好。两人一无妻,一无夫,彼此相处甚好,没过两年,我母便改嫁了我父,转年生下我。”

    “我们一家四口……”包括前头哥哥,“活的辛劳安乐。”

    “父亲种田,母亲织布,哥哥读书……日子过的平顺,转眼几年,哥哥年纪大了,娶了隔壁村子的姑娘孟氏为妻……”说这些儿,南寅眸光突然闪了闪,紧紧抿起嘴角。

    “孟氏脾气娇横,又进门生子,日常对我父洋人身份,我母二嫁他人不大看顺眼,时有争吵,但终不过日常琐事,算不得什么……若一直这样下去,或许平平淡淡一辈子,亦是幸事,谁知……”

    南寅清楚的记得,那一日父亲跑船时的好友来了燕京,邀父亲喝酒,父亲便带他去见,本说当夜便归。但酒席间,他觉的无聊,就闹着要去看船,父亲犟不过他,就带他去了,在船上住了一夜,转天回归乡里,谁知……

    “……说是夜间着了火,村里人都睡着呢,等发现时已然救不了。我母,哥哥,嫂子并侄子,全都没救出来……”烧死了。

    南寅哑声,“官府是那么判的,父亲却觉得不对……”

    南德怀是跑船出身,正经走过见过的人,海上飘泊那么多年,经验他是有的,打眼一看就觉得事情不对,火起的突兀。

    不动声色的仔细检查了,他断言:这火乃是人为。

    并将怀疑和证据告知官府。

    谁知官府并不受理,反言南德怀污告,蔑视官员,打了他二十板子。南德怀不服继续上告,结果当晚就有人蒙面持刀上门,要杀他父子命口。

    要不是南德怀手上有功夫,他们父子俩说不定早就凉了。

    “觉得事有蹊跷,我父在不敢在县中告官,带着我逃出村子,本欲进燕京,谁知城门上反贴了我父的画像,说他是江洋大盗,拿住死活不论,还有赏银。我父子举步艰难,惶惶出逃,辗转到了充州。”

    “充州临黄海,父亲想做老本行养活我,可第一次跑船就遇上了大浪,直接葬身海里了。”南寅闭了闭眼,“从此,我就一直在海上讨生活,逐渐长大,十五岁入了婆娜弯,一直到如今……”

    “哦!这样啊!”姚千枝捏了捏下巴,神色有尴尬,“你们家还真是……”挺倒霉的呀!!弄得她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人家孩子凄惨到这份儿上,她要在说‘不归降干死你’这种话,是不是有点灭绝人性了啊?

    “你家人死的冤枉,跟韩家有何关系?”她犹豫了一番,终归还是开口。

    韩家——虽然比不得霍家世代书香,同样是燕京里一等一的人家,高官得坐,俊马得骑,做甚要害南家人?“你要说是韩家某些纨绔子弟做恶,我还能理解,但你斩钉截铁就说韩太后和韩首辅……”这样的人物,南家够不上吧?

    八杆子打不着!!

    姚千枝真心觉得很疑惑。

    “十数年前,我初继承婆娜弯时,曾回过燕京一趟,想为母兄迁坟。那时正值小皇帝登基,皇族坐高台受万民跪拜,我看见了韩太后的脸。”

    南寅目光冰冷,一字一顿,“那就是我嫂嫂,孟婉儿!!”

    “啊!!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姚千枝‘呼’的起身,双眼圆瞪,是真惊了,“你认得清?说不定是人有相似呢?”她几乎不敢置信的问。

    那是一国太后啊!!!怎么会成了南寅的嫂子?

    “嫂子嫁入我家三年,朝夕相处,怎么可能认错。”南寅冷笑,目光像染了冰渣子似的扫过来,“人有相似?呵呵,相似到一模一样,连颊边红痣都相同?”

    “额。”姚千枝就有些哑口。

    作者有话要说:  胸怀血海深仇的小海盗呀,小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