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邀请

作品:《陛下每天都在逼我篡位

    朱温脸色一沉,比方才要严肃许多。他点了点头,随后看向惠惠,道:“随朕一起去。”

    他不给惠惠拒绝的机会,拉着人便往外走。

    没多久,众人便来到北门城墙上,抬眼望去,左相回京的车队已到城门下。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城门前停住,护卫的士兵让开两排,一顶雕仙鹤纹样的轿子被四个轿夫晃晃悠悠抬到最前面。

    轿帘被挑开,一双黑色锦靴迈了出来。

    轿中走出一中年男子,他穿湖蓝色官服,黑发参杂了些许银丝,面目慈祥,眼尾布满细密的纹路。

    见到城楼上的皇帝,他露出一个略带惊讶的神色,而后屈膝下跪,参拜道:“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温虚抬了一把手,道:“爱卿免礼。”

    说罢,左相起身,登上城楼,见到朱温,他再一次行了个礼,目光略过朱温身后的惠惠和扎尔可达。

    他虽不识扎尔可达,但异族人还是看得出来的,快速思索了一番,笑道:“想必这位便是王子殿下吧,老臣有礼了。”说着,他还笑着做了个礼。

    扎尔可达哈哈大笑,十分客气的对他拱拱手道:“左相不必客气。”

    这番寒暄结束后,朱温便转身吩咐陆白去准备晚宴,而后带着众人往紫宸殿而去。

    路上,惠惠跟朱温走的很近,时不时低声抱怨道:“真的是,根本不需要我嘛,还非要把我拉过来。”

    朱温眼角余光淡淡扫过她,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嘴角不由自主的扬起一道弧度,但嘴上依旧道:“你若是有气,今晚想吃什么朕都允你。”

    这般说来,惠惠眼前顿时发光,兴奋的抓住朱温的胳膊,同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你可当真?”

    朱温点头。

    惠惠激动的咬了咬牙关,捏着粉拳晃了晃,心里已经开始琢磨今晚如何狠敲皇帝一把。

    朱温忍不住笑着摇头。

    “这世间也只有你这丫头如此容易满足,几样好吃的便能欢喜成这样。”

    惠惠想到好吃的,也不理会朱温的挖苦,笑容灿烂地看着他:“反正你说了就不能后悔!”

    然而两人之间的互动皆落在身后几人的眼中,其中便有一同跟来的户国维。当他见到这一幕时,脸都黑成了一片,目光如炬,紧紧的盯着惠惠的后脑勺,那眼神,恨不得在惠惠后脑勺处盯出一个洞来。

    “户大人,陛下身边的那位女子是谁?”正在火药味弥漫之际,左相秦业突然走到他身侧问道。

    户国维冷哼一声没有回答,秦业也没因此生气,依旧一副笑脸:“我看着倒是觉得有点眼熟,不知户大人可知道一二?”

    户国维啧了一声,加快脚步,同时含着怒意说了几个字:“能不眼熟吗?只怕全天下没人不认识她。”

    说着人已经大步跟了上去,留下在原地顿了顿脚步的秦业。

    为了迎接左相归来,朱温在麟德殿大宴群臣,几乎所有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员家眷到了,将整个麟德殿坐满,排场可是够大

    此时已到垂暮之时,殿内笙歌阵阵、歌舞升平。殿中诸位大臣觥筹交错,言笑晏晏,而朱温则默默地坐在上方,目光扫过众人,脸上的神色讳莫如深,但他的目光最多还是落在席间吃的津津有味的惠惠身上。

    应了惠惠的要求,她桌子上的吃食是最为丰富的,鸡鸭鱼肉应有尽有,惠惠吃的狼吞虎咽,毫无形象可言,只是在这样的宴席中,她反倒并不引人注意。

    本是如此,可是正在惠惠吃的兴致勃勃的时候,眼前突然有一道身影将她笼罩,而后无数道目光唰唰唰的落在她身上,使得惠惠不得已停住动作,抬起脑袋。

    在烛光下,她嘴圈蒙着一层油光,一脸天真的表情着实可爱。

    而突然来到她面前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秦业,他手中还拿了一个青铜杯,杯中酒水满满,荡着一圈圈涟漪。

    朱温眉头紧了紧,身体下意识前倾,欲要起身。

    然而秦业却并没恶意,而是向惠惠举起手中的酒杯道:“听说前些日子,我大奉洪水泛滥、民不聊生,是姑娘以身祭祀,才保我大奉平安,所以特被陛下封为福使大人。”顿了顿,他看了眼上方君王,嘴角笑意正浓,而后继续道:“老夫当时不在,未能为陛下排忧解难,还多亏了福使大人。今日在此,老夫敬福使大人一杯,多谢福使大人庇佑我朝。”

    说着仰头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惠惠还处于蒙圈状态,但看周围数十道目光,她也不能失了仪态,赶紧用手擦去嘴边的油渍,然后手背在衣服上蹭了蹭,这才起身,嘿嘿笑了笑,随手端起一个白玉杯道:“我不会喝酒,还请丞相谅解。”

    秦业笑笑,表示随意。

    惠惠见此,对此人的印象好了不少,随后继续道:“那我便以茶代酒,回敬丞相大人,多谢丞相打人的谬赞。”

    说罢,惠惠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还豪爽的到扣了扣杯子,以示饮尽。

    秦业点点头,嘴角挂着欣慰的笑意,而后便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朱温见到这情景,终于松开了不知何时紧捏的拳头,重新坐回软席上。

    这一日夜宴一直到戌时三刻才结束,散场后,左相辞去了其他几位大臣的邀请,而后快步跟上走在前方的户国维。

    “户大人。”

    户国维停了下脚步,回头看他,挑眉:“有事吗?丞相。”

    “没事,只是这从麟德殿到北门还有些距离,不如我们两搭个伴吧。”

    户国维冷笑声,口吻夹杂着几分讽刺的味道:“丞相大人友人何其多,何必选老夫作伴。”

    “哎,户大人抬举了。我刚从边疆回来,哪有大人所说的那么多友人。”

    户国维没再开口,但脚步不自觉加快许多,一双眼睛紧盯着前方道路,不看身旁的秦业。

    “先前我还没看出那位姑娘是何人,直到方才宴会中才想起。”秦业在旁边开始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说到这里,他瞟了眼前方脸色顿时阴下来的户国维,而后感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没变,依旧如往昔可爱、活泼。”

    户国维袖中手已捏成了拳,但依旧没吭声。

    “不过,从之前看来,户大人对皇上亲封的福使大人似乎并无好感。”

    “不劳您关心。”户国维回头瞪了他一眼,语气僵硬,带着明显的怒意。

    但秦业却没因此而改变话题,而是笑了笑,道:“可按老夫来看,陛下似乎很喜欢这位福使大人,所以今日忍不住要劝一劝户大人,还是不要做出格之事的好。”

    “出格之事?”户国维停住脚步,阴阳怪气的咀嚼着这几个字,同时阴沉的目光落在秦业脸上。

    “先前听说户大人因福使大人与陛下多次冲撞,惹陛下不快。”秦业解释道,同时又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我这是替大人担心啊。”

    “呵呵,你管好你自己便可。”户国维甩袖,转身继续前行,但能看出,脸上的怒气要比方才更甚了些。

    秦业继而跟上,口里依旧说个不停:“多谢户大人关心。只是别怪老夫多嘴,陛下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有一个喜欢的姑娘很正常,大人何必为了一个丫头,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陛下,君臣不和,苦得是大人您啊。”

    户国维捏紧的拳,骨头咯咯作响,脸色已经青黑到了极点,偏生旁边的人又不忌言,他也只能忍气吞声的听着。

    但听到这里时,他再好的脾气也禁不住打击。

    户国维停住脚步,沉默片刻,人已经站在北门城墙下。

    良久后,才在寂静的城墙下听见他的声音:“左丞相,你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吗?”

    “知道。”秦业回答的十分爽快。

    户国维突然转头,紧紧的盯着他:“你竟然知道,为何还要支持陛下的选择?”

    秦业笑了,转身走了两步,道:“户大人,如今可是陛下的天下,她纵然是前朝公主又能怎样?前朝早灭,她无权无势,且与陛下有交情,又岂会做出伤害陛下的事?”

    “你也跟着糊涂。”户国维冷哼声,同时瞥见城门外缓缓而来的马车。

    秦业低笑两声,摇摇头:“这不是糊涂。户大人,你还是听老夫一句劝,莫要惹陛下不快,如若不然,等日后当真需要您进言之时,却不知您还在不在这金銮殿上呢。”说罢,慢步走出城门,缓缓上了自己的马车。

    户国维大怒:“左相失言了!”

    听此,刚准备上轿的秦业又转头道:“言尽于此,户大人好自为之吧。”

    说完,人已钻进车内,马车也扬长而去。

    户国维紧盯着渐渐隐匿在夜色中的马车,眼里若有所思。

    翌日,睡到日上三竿的惠惠被门口紧促嘈杂的脚步声吵醒,还没睁开眼时,便听见门口传来重重的敲门声,同时携带着绿芜的声音而来:“主子,不好了,主子。”

    惠惠擦了擦嘴角口水,在床上翻了个身,懒洋洋的问:“哎呀,干什么啊,皇宫着火了啊。”

    “着火……”绿芜汗颜,同时看了眼身后天气晴朗的天空,再一次敲敲门,道:“不是啊,主子,听说是契丹王子要回去了。”

    “什么?”惠惠一个激灵,顿时从床上翻身而起。脚丫蹬进绣花鞋中,还来不及穿好,便一蹦一跳的来到门口,将门打开。外面刺目的阳光投了进来,险些刺瞎她的钛合金狗眼。

    “哎哟。”惠惠尖叫一声,抬起胳膊挡住阳光,等片刻后适应了才放下手。

    “主子?”

    “你刚说什么?”惠惠问道。

    “啊,就是刚传来消息,说契丹王子可能要回去了。”

    惠惠揉揉眼,目光从她身边跃过,还没说什么,绿芜便明白:“主子不用看了,王子殿下没来。”

    “嗯?他都要走了,都不来给我告别?”惠惠一脸惊异。

    绿芜低低头,脸上挂着尴尬:“好,好像是这样的。”

    “嘿,这人也太不把我这兄弟放在眼里了。”惠惠哼哼两声,鼓着腮帮子,挽起袖子便踏出门外,随后将被绿芜抓住。

    “主子去哪?”

    “找他去啊。”

    “穿这身?”绿芜嘴角抽搐,目光扫过她一身白色亵衣亵裤。

    惠惠这才反应过来,脸红了红,嘿嘿笑着,钻进屋内:“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太激动了。”

    沐浴更衣后,惠惠再一次踏出这道朱红色的门槛,带着绿芜气势汹汹的往紫宸殿而去。

    两人到来时,从殿外便能感受到里面蔓延而出的凝重气息,且门口还站着两个身着异装的侍从,看样子是扎尔可达身边的人。

    惠惠跑到德公公身边,声问道:“德公公,听说王子要回去了,可是真的?”

    德公公点头:“这已经是王子第三次进紫宸殿了,怕是马上就要备马离开大奉。”

    “哎,他可什么都没跟我说。”惠惠大叫一声,一脸怒气,也不顾礼节,直接推门而入,旁边的德公公想拦都来不及了。

    惠惠推门而入,屋内扑面而来的檀香,扑了她一脸。屋里气氛紧张,竟没人说话,惠惠顿了下动作,看向内殿中高高在上的朱温和站在下方的扎尔可达。

    扎尔可达听到声音,转头看她,只见他脸上寒意未消,与平日里的热情判若两人。

    “惠惠姑娘?”扎尔可达惊讶的叫了声。

    惠惠尴尬的笑了笑,被这气氛影响,倒有些后悔这般莽撞,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同时摆手打招呼:“好久不见啊。”

    “啊,嗯。”扎尔可达一脸茫然。

    “你来干什么?”朱温问道。

    惠惠收住笑容。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这才道:“我听说扎尔可达要回去了,”

    扎尔可达眸中一暗,低下头,没吭声,但那表情已经表明这是事实。

    惠惠表情僵住,大步走到扎尔可达面前,问道:“怎么这么突然?你也不告诉我一声。”

    “对不起,惠惠,实在是情况紧急。”

    “发生什么了吗?”

    扎尔可达脑袋压的更低,没有说话,但是头顶看来,便能感受到他的愁苦与哀伤。

    朱温轻咳一声,瞥了两眼惠惠,提醒她说错话了,惠惠对此也有所收敛,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没事。”扎尔可达摇头,同时抬起头来,脸上挂着淡然的笑:“你没说错什么,是我,我契丹出了点事。”

    “嗯?”惠惠脸上大写的问号。

    扎尔可达叹息一声,这才缓缓解释了原委:“就在今早,契丹传来急报,我契丹发生了宫变。”

    “啊?”惠惠手捂住嘴巴,声惊呼。

    “实不相瞒,本王有个弟弟,与本王同年所生,但关系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扎尔可达说着,不免再次叹息一声,表示自己的无奈,“但是他本性温和,凡事懂得忍让。本王便没对他有所忌惮,却不想,”

    “是他造反了吗?”

    扎尔可达点点头:“就在昨日,父王在野外狩猎时被王弟刺伤,且勾结朝廷重臣控制王庭,还将父王囚禁宫中。而我的人也是连夜偷偷赶来通报。”

    “这样啊。”惠惠叹息。对此也表示惋惜。

    扎尔可达抬头看着惠惠深感同受的样子,眸中闪过一抹异光,他突然激动的抓住惠惠的手,道:“惠惠,今日说不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以后还请多加保重。”

    突然的动作,不仅惠惠吓了一跳,连同上面坐着的朱温都坐不住了,猛地站起,目光死死的盯着两人紧握一起的手,眼神阴沉。

    惠惠尴尬的笑笑,回头瞟了眼朱温,能感受到他的怒气,感觉下一秒自己的皮可能都不在身上了,顿时后脊冷汗直冒。

    她一边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后从对方手中抽了出来,一边道:“啊哈,其实可能也没那么严重。”说着,又道:“不过你就打算这样回去吗?”

    扎尔可达点头。

    “你有没有想过回去之后怎么做?”

    扎尔可达垂下眼帘,眼中神色复杂。

    “我来跟你分析下吧,如果我是你的王弟,首先定会断你后路,表面假意求好,同时引你进宫,而后将你一举拿下。”

    扎尔可达一脸诧异:“哎,可是他叛变的事我都知道了。”

    惠惠啧啧两声,摇头晃脑:“非也,不管你知不知道,这宫你都得进。你若不知,你也要回契丹不是吗?”

    扎尔可达点头,但还是一脸疑惑。

    “相反若你知道,也会回契丹,到时候他若知道你已知真相,大可以可汗的性命威胁你,你不还得进宫吗?”

    这般分析,扎尔可达挑不出毛病,只能深深低下头,双手攥拳。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惠惠笑着拍了拍扎尔可达的手臂,随后道:“我倒是有一计。”

    “嗯?什么?”扎尔可达抬起头来,疑惑而又诧异的看着惠惠。

    “将计就计!”惠惠嘴角上扬,黑亮的眸子中闪着精光,跟精明的狐狸一样,也是那久违的表情令朱温一时看呆了。

    “你呢,可以先秘密联系王庭中效忠于你的人,让他们假意臣服,并泄露你的行踪,赢得他的信任。而后再你被抓入皇宫时,你该怎么表现就怎么表现,随后联手臣子来一招擒贼先擒王的戏码。”

    扎尔可达一脸惊讶,眼中满是敬佩,而上方朱温的表情也随之一变,眼中竟是难以捉摸的神情。

    扎尔可达咬咬牙,激动的抓住惠惠的手,忍不住重重将人抱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道:“惠惠姑娘,你真是太让我惊讶了。”

    惠惠吓得手足无措,双手在空中扑腾了一番,当听到这话时,才安静下来。

    而朱温早就黑了脸,攥着拳头,在上面静静看着,眼神却如刀刃般,锋利的吓人。

    “也,也没有,嘿,嘿嘿。”惠惠干笑两声,对上方之人的眼神忌惮的紧。

    “你善良的时候,是温顺的骏马,但遇到危险,你却是草原上的雄鹰。说句不该说的话,若你是男儿身,也许更适合做大奉的皇帝。”

    惠惠神情一滞,没吭声,但是着实被扎尔可达说的话吓蒙了。

    这能比吗?可是要掉脑袋的!

    扎尔可达这不是坑她嘛!

    “王子这种话可不能瞎说!”惠惠嘟囔则。

    扎尔可达放开了惠惠,双手从她肩膀上划过,嘴角挂着感激的笑:“我知道你们中原的规矩,你这样的女子在中原只会被束缚,可我们契丹不一样,我们有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自由,在那里你可以打猎可以骑马,男人能做什么你就能做什么。我想邀请你去草原上生活,你可愿意?”

    “啊?”惠惠惊讶的长大嘴巴,眼睛也瞪得像两个铜铃。

    “她不会去的。”不等她回答,朱温已经忍无可忍的开了口,同时从上面大步走了下来,将惠惠的胳膊一把抓住,他的手用的力气极大,攥得惠惠生疼。

    扎尔可达讪笑一声,从旁边绕道惠惠身边,道:“皇上,惠惠是一个有主见的姑娘,本王想听听惠惠的意见。”

    说着,目不转睛的盯着一脸为难的惠惠,同时朱温也紧紧的盯着她,那目光看的她浑身紧张。

    空气中不时也弥漫起浓烈的火药味,惠惠看了看两人,思索一番,心里其实早有想法。

    “草原的生活确实很让人向往。”惠惠道,一语,手臂上的手便颤了颤,同时也松了几分。

    扎尔可达眼前一亮,笑着点头:“是的,而且大漠的人都像我一样有趣、开放,绝对不会给你任何压力感。”

    惠惠嘴角上扬,笑容十分柔和,连同那漆黑的眸子里也竟是柔光,她的向往坦坦荡荡的放在脸上。

    朱温面色逐渐沉了下去,同时心头泛起酸涩,他缓缓放开了惠惠的手,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她对自己的宣判。

    “但是,”惠惠突然抬头,看向扎尔可达,明亮的眼睛干净而又真挚:“我还是比较喜欢大奉,所以对不起。”

    突然的转折令屋中两人同时愣在原地,扎尔可达看了她片刻,仿佛明白了什么,释然的笑了,他背过身躯,声音幽幽传来:“我明白了。”

    惠惠笑了笑,随后转头对上朱温的目光,那眼神仿佛得了糖果的孩子,感动的只差没痛哭流涕。

    惠惠嘿嘿两声,拍拍朱温的肩膀,像哄孩一样道:“好啦,好啦,本姑娘知道你离不开我,所以本姑娘就大发慈悲的留下来陪你咯,记得感恩啊。”

    朱温眼角泛红,别扭的别开脑袋,哼道:“谁离不开你了。”

    “哈哈哈,你可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只有我一个朋友嘛。”惠惠笑嘻嘻道。

    “朕不需要朋友。”朱温轻哼一声,也没回头,而是留给她一个十分冷漠的背影。但那张冷峻中夹杂着稚嫩的脸上却隐藏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如此,但惠惠知道他只是傲娇,不愿承认罢了,因而也没跟他计较。

    草原虽然很让人向往,但她确实不想离开大奉,这个傲娇的朱温,如果她走了,他一定会非常非常伤心吧。

    看着朱温离开的背影,惠惠在心里想。

    “既然你不肯跟我回去,那么惠惠,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正在此时,扎尔可达突然开口,同时转头看着惠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