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与狼共舞

作品:《乡镇那点事

    出来工作前的毕应滔,可谓是五毒俱全。尤其对“赌”这一块颇有研究,也颇有造诣。这样的人物,与其说是考进、招进了干部队伍勿宁说是打进、混进了干部队伍更合适些。

    自从进入齐远乡这支革命队伍后,毕应滔是如鱼入水,如鸟入林。他把以前在社会上学到的赌技引入干部队伍的娱乐中又把它转化为生产力。而且发挥得淋漓尽致。

    比如打“投标”,他先把红五、黑三、大王、小王及其余四张最有用的共计8张底牌扣在最底部,洗牌时在这8张以上的牌插得“叭叭”响,给人的假象洗得很均、很乱。然后自己切牌,从中间抽出一沓往最上端一放,就抓牌。实际上最大最好的8张牌全沉在底部,这个看似聪明实际很拙劣的手法在这个思想单纯的干部群体里谁都识不破。

    不知内幕的玩伴因手上没有一个人抓到好牌谁也不敢投标,有时连最高的120分都没人敢投。而知根知底的毕应滔则喜在心中,他经常喊在最高分上都没人敢压他的分数,乖乖让给他。

    有时有个别人手上抓的对子多,甚至还有“拖拉机”(连环对)在手,就和他争庄做,心中有数的毕应滔就争到底,80分他都敢争过来。别的人只好放弃。

    令大家感到惊诧的是,毕应滔如此低分投来的标也经常赢他们,甚至经常打他们的光蛋,三个人联合起来连一分都没吃到。一个晚上下来经常有人输个几十元到百把元不等,而这些钱都落在毕应滔一个人的口袋里。

    那时干部的工资很低,高的不过二百多元,低的人只有一百来元。干部们夜夜都在为毕应滔做着贡献。而毕应滔经常在一个晚上的时间领着别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后来人们十分疑惑,怎么毕应滔的手气这么好,盘盘都能抓到这么好的牌,分数这么低的情况下他还能一赢三,他手上抓的到底是什么牌呢?有个干部有一次把底牌给公开了。众人一看全傻了眼,原来好牌全被毕应滔扣在下面,难怪他这么低分都敢投!

    至此毕应滔的常胜将军的神话才被揭开。毕应滔将好牌压于底牌内的秘密也暴露在阳光之下。从此毕应滔的这一招也不灵了。

    这招失灵的毕应滔又启用了另一招。在和人打“争上游”时,逢他分牌的时候他就将三张最大的“2”放在最下面。

    因为争上游的牌是分作三堆而二个人来打,两人各拿一堆牌,另一堆作废。在由他分牌时在分给自己时就“釜底抽薪”,将底部的“2”分给自己。

    因为手脚很快,另一个人有的只顾自己一张一张地整理毕应滔分给他的牌,根本没注意到毕应滔用了这样的手段。

    也有怕对方做手脚的人虽然盯着毕应滔把牌全部分完了才来整理。但也不可能看得如此细心,加上许多人因为不懂,“隔行如隔山”。任由毕应滔将老千的手法发挥得淋离尽致。再说从上面分牌的动作和从下面分牌的动作对于手法熟练的毕应滔来说别人基本看不出来。

    这样,毕应滔的手上经常有“炸弹”、三张“2”或二张“2”,几乎稳操胜券。和毕应滔打“争上游”的人又把钱源源不断地往他的口袋塞。帮他养老婆孩子。

    无论打哪种牌毕应滔都能出老千。分三公和二张(天地杠),他就用松香掺酒精的方法将扑克牌事先加工好,俗称“药水”牌。在自己做庄时就能将自己所需的牌抓到手,以达到赢钱的目的。

    没事时的毕应滔就会躲在宿舍里专心研究赌技,琢磨着怎么向干部们下手,从他们的口袋弄钱。

    这天,几个人又在聚赌,毕应滔看了一下手上的牌宣布道:“统统拘留。”押庄的听到这话以为毕应滔最多只抓到7点,未进8点,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大家摊牌,二家是8点,对家是9点,尾家更大,抓了个黑4对。

    大家眉开眼笑,一副胜券在握的姿势,齐声喊道:“赔,赔,赔。”

    毕应滔一边把二家的钱收了一边对他说:“你的先没收。”

    然后又去抓穿家的钱。看着呆呆的穿家说:“你的转逮捕。”接着看了一眼尾家,没有动。

    尾家仗着自己是对子,挑衅地说:“吃,有本事一起吃去。”

    毕应滔说:“那好吧,一起转刑事拘留。”说完把尾家的钱也抓了过来。

    尾家傻眼了:“对子你也吃?到底几点?”

    毕应滔把牌往桌上一摊,说:“不好意思,跟你一样多点。”

    大家一看,是一对黑7对。个个直骂娘。

    有人说这家伙怎么这么厉害,我们三家已经看到8点、9点、甚至还是对子,他怎么还会抓个对子。

    毕应滔说:“吃你一点钱算什么,反正你们的钱也是不义之财,要那么多钱干什么,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万一哪一天被定个‘财产来源不明’那才惨呢,还不如拿到我这里来,支援社会主义建设,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有人说你又不是民。毕应滔说我是民的代表。

    继续开庄,押钱。最后所有的钱都进入了毕的腰包。

    望着个个垂头丧气的闲家,毕应滔调侃地说:“唉声叹气什么,我不是说过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嘛,赌光输光身体健康嘛。反正你们的钱也不是劳动所得,组织上拿你们没办法委托我个人修理你们一下,只不过执行一点经济制裁嘛。政治待遇还是没变嘛。”

    毕应滔开心极了,心里说,看你们平时得意的,在我面前栽了跟头吧。当官又怎么样?还不是为我当,为我工作,为我领工资,你们只不过得个名声而已嘛。副镇长、副书记、委员、站长,称呼当然好听,实惠的还是我。

    就这样,毕应滔在广大干部和领导干部的大力赞助下提前进入了小康,过着有滋有味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