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罪证

作品:《主编王妃又炒绯闻了

    隔日则是商徵书院送走部分学子后例行的宴席,说是宴席,向夜阑却觉得这更像是传销大会。

    然而这宴席还未进行到晌午,商徵书院的正门,就已经被薄昭旭带来的官兵踏破了……

    “红姑呢?”

    这是另一个出了名的严厉的夫子,见了这么一出闹剧,方才想起操持书院上下的红姑,已经整整两日未瞧见了,这着实是稀罕。一时间找不见红姑,她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前受审:“不知这位大人来此——所为何事?若是觉得有什么要查的东西,前些日子,已经有大人来查过了,咱们书院可是清清白白的咧!”

    薄昭旭压根为正视她,仅是在纷乱的人群中寻找向夜阑的影子,找见了,方才敢放下心来。

    “你们院主在何处?”

    “院主?”

    夫子为难地垂下头去,支支吾吾的:“院主大多是不管这些事的,您来的也不凑巧,院主他……还未睡醒。”

    奈何薄昭旭对此事十分坚持,夫子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只好把那位顶着空衔的“院主”请来,向薄昭旭拱手见礼。

    “在下沈云天,见过大人。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商徵书院的主人乍一眼瞧着,也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偏生他才是助纣为虐的那一个,担不起“云天”这样的名字。

    “寻人。”

    薄昭旭话刚落下,南谌便带着两个对局势十分糊涂的老人走上前来,又听薄昭旭道:“二位说自己的女儿送到了您这,不知沈院主可有印象?”

    沈云天爽快一笑,像是松了一口气:“大人有所不知,书院里如今住着的姑娘足有百来人,不知两位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就叫屛儿!”

    老妇人抢着答道。

    单说这么一个名字,沈云天能想起来是谁,那才是奇了怪了,但听了这名字有多朴素,沈云天也就拎得清这屛儿姑娘,该是被分在哪个院里了。

    “这位婶子,您怕不是来错了地方吧?”

    沈云天伪善的嘴脸令人作恶,连笑意瞧着都虚伪,他指了指身后那些不知所措的小姐们,奚落道:“来商徵书院读书,可是要花钱的,您瞧见那些姑娘,哪个家里不是世家大族,若只是寻常姑娘,我们也是不敢收的。”

    “你、你胡说!”

    妇人本还心存几分侥幸,听沈云天直接抹了她女儿的存在,当即上前与沈云天撕扯起来,口中咕哝着:“你分明答应的好好的,说能帮我们屛儿找个好人家,怎么,怎么现在又不承认了!我当时和他可是爹亲自把人交给你们的!”

    “谁知您是不是被骗了呢?”

    沈云天暗自冷嗤一声,拂手推开了弱不禁风地妇人,望着薄昭旭谄媚一笑:“这世上的骗子着实是太多了,两位老人家没见过什么大世面,的确容易受骗,商徵书院愿意补贴二位老人家一点,也算是缘分。大人还有别的事么?”

    薄昭旭不语。

    余下来如何做,他可是“妻管严”。

    “婆婆,你们家的屛儿是不是圆脸杏眼,嗯,鼻子上有两颗痣,眉毛上也有一颗?”向夜阑上前搀起那妇人,着实是碍了那夫子的眼。

    “没大没小的!”

    夫子一时忘了此时还有外人在,当即就要给向夜阑一点教训,可这一耳光还未落下去,她先被人攥住了手腕。

    或许说是钳制要更合适些,只听咔嚓一声,像是哪处的树枝被折断了似的,只有这妄图惩治向夜阑的夫子知晓方才该是何等地碎天倾的疼,她膝盖一软,“老老实实”地跪在了向夜阑的身前。

    无需眨眼,她都能觉出薄昭旭脸上该是多深邃的寒意。

    妇人有些畏怕这样的场面,向夜阑待她温和,她也是怯生生地点了头:“是,我们屛儿就是这样的!”

    ……

    向夜阑将要开口,却有些犹豫了。

    那妇人却跟攥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似的,好不容易笑了出来:“姑娘,你是不是见过我们家屛儿?我就知道,我们家屛儿命大着呢,哪是那么容易出事的?你知不知道她在哪,我可好些日子没瞧见她了!”

    沈云天微微一怔,似是觉出了些什么,竟威胁向夜阑:“流云姑娘,话可不能乱说,书院何时有过这样的姑娘?”

    “我的确见过。”

    向夜阑长舒了一口气,搀稳了身边还在发抖的妇人。

    这倒的确让沈云天有些慌了神,书院里都来了什么样的姑娘,他未必有分寸,但书院里都有哪个姑娘出了事,她可是清清楚楚的!

    连埋在了哪儿,他都门清。难不成还就真让这么一个丫头给找见了?

    “流云姑娘,你定是看错了。”

    谨慎起见,沈云天决定支开向夜阑:“这种说不清楚的事,不该是你这样的千金小姐插手的,兰姑,带流云姑娘回去休息,她一准是被吓糊涂了!”

    他这话是说给了薄昭旭听的,所谓一个“吓傻了的丫头”说的话,是万万信不得的。

    可他沈云天错就错在了,他招惹错了人。

    “让她说。”

    薄昭旭选择偏袒向夜阑,一向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

    “我看到那位负责管教我们的红姑姑,把她埋了!”

    向夜阑甩起锅来也是十分顺手,只是那红姑原本也不是什么极其干净的人物,特别适合背上这口惊天大国,把牢底坐穿。

    沈云天咕哝着什么“胡言乱语”、“白日做梦”,无非就是贬低向夜阑做了一个极其荒唐的梦,但有薄昭旭在此为她撑腰,沈云天只好答应了一同跟上向夜阑,去看看院子里到底有没有遇害的屛儿姑娘。

    南谌带人挖了挖杨树下,却是空落落的一片,哪有什么尸首?见了这个,沈云天在心里掐了把汗,估摸着是哪位姑姑发现了什么变故,已经将这尸首换了地方安置!

    奈何向夜阑皱了皱眉:“南侍卫,你这挖得歪了呀,再偏上一点。”

    方才南谌带人挖的不起眼的小土堆,是向夜阑另外摞起的,无非是掩人耳目,免得这尸首真被挪动。

    这一次,倒是真的露出了一张人脸……

    年迈的妇人瞧见了自家女儿已经受害,直接晕倒在地,一点反应都没有。

    按说此时证据摆在眼前,沈云天就是再怎么嘴硬,也该老实伏法了,然而向夜阑还是低估了他脸皮之厚,竟面不改色的质问向夜阑:“流云姑娘,纵是你与她有什么矛盾,也不该做出这种事啊!”

    好家伙,隔空传锅又一次传到了她的身上。

    向夜阑早已准备好为自己辩护的说辞,然而还未来得及开口,南漱就火急火燎地站了出来,大声唾骂沈云天:“呸,人家才来了两天,你敢不敢找仵作验一验,这事出了多久了?我可也是亲眼瞧着红姑鬼鬼祟祟地抱着锄头离开的!”

    “那就应当是这红姑不本分了……”

    沈云天哀叹一口气,他哪是心觉懊悔,分明就是暗恨红姑做事不规矩,竟还偷懒,害他事情败露!

    恰好红姑不在,这击鼓传锅的游戏,红姑自然要成为最大输家。

    “王爷,前日交给你的东西,你可记得带来了?”

    向夜阑说得含糊,简直就是吊着众人的胃口。

    “有你万般叮嘱,本王哪敢漏下。”

    薄昭旭宠信的轻笑一声,哪还有方才的肃杀气,简直就是温润的没有一点脾气。但也仅限于对向夜阑如此。

    话罢,一本书页卷曲的纪事铺被呈了上来,沈云天做事谨慎,不仅助他多次逃脱制裁,还留下了难以磨灭的证据。

    这厮不知是缺了哪根弦儿,出了事的都有哪些姑娘,尸首被藏于何处,均被他一五一十的辑录在册,单单是这颗百年杨树之下,就埋了有七八人,可谓心狠毒辣。

    南谌依着册上所辑录的地点逐一派人深查,果然都一一对上,还有些得了一条生路的,则是被沈云天送给了胡国权臣,只怕也是下落不明,无处可寻。

    ……

    商徵书院的恶行被揭发,书院外还围了不少被“骗”来的权贵,本以为能瞧个热闹,却是眼睁睁的瞧见许多死去的姑娘被抬出。身子骨硬朗的,都已经由家奴扶着大喘气了,这身子骨稍稍差一点的……都已经在马车里上气不接下气的瘫着了,生怕下一个被抬出来的,就是自家女儿。

    他们确想让自家女儿顺自己的心意——可他们从未想让自家女儿死啊!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儿,那可真是叫苦都没人应。

    “你是不知道我这几日有多难熬。”向夜阑伸过懒腰,直接就埋在了薄昭旭的怀里蹭了蹭。

    薄昭旭……也只能忍着被这个小作精撩拨。

    恰好这时,顶着院主空衔的沈云天被侍卫押了出来,虽近不得二人的身,但还是狠狠的啐了一口,用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恨:“他们都是自愿把女儿送来的,还怪得了别人?你们就少自诩什么正人君子了!”

    “沈云天,你还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儿了?”